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第二十章、假冒 ...

  •   小镇回来后沈微言变得比以往沉默,贺子峰明白她丧父短时间内情绪没法调整,于是安排她住在贺家,起码进出不在也有人照顾她,沈微言却意外地反对了:“我不想去。”
      “为什么?”
      没有答案,她只是没精打采地盯着鞋子。
      “给我一个理由,可以不回贺家。”
      ……微言摇摇头,没有,于是直接被带了回去。
      陆文婷闻说沈华去世,看微言容颜憔悴,心疼地搂着她,对她说:“伤心的事别再想了,都过去,都过去了。”沈微言鼻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白兰花香气,一阵晕眩,然后,她在客厅中央把陆文婷推开了,陆文婷身体虚弱,那经受得起碰撞,差点站不稳向后倒下,沈微言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千份之一秒间勾带着她的手拉回一把。
      这一推太猝不及防,除了沈微言,没有人能够马上扶住她,客厅里所有人均是错愕得目瞪口呆,一遍寂静当中,微言提起沙哑的嗓音说:“不好意思,我先回房。”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没法进睡,微言盯着自己的掌心,飞机上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把一切一切都埋在小镇不带走,可是刚回到贺家,却连一刻也守不住。
      她捏着被角,有人推开卧室的门进来。
      贺子峰脱了外套,解下领带,他似乎想让自己冷静,斟了一杯水喝,微言侧身子睡觉,卧室里横亘着凝固的沉默,然后他掉转步伐开门对做事的说:“不用准备我们晚餐,今晚不在家吃。”
      佯装睡觉的沈微言听着窸窣声,闭上眼。
      贺子峰终于来到她身边,把没睡觉的她扳过来:“微言,换衣服。”意外地没有疾言厉色,沈微言起床换衣服,穿外套时贺子峰默不作声地替她整理好衣领。
      他把她带到临湖的菜馆用膳,风吹来清爽舒服,菜式都是附近的海鲜,贺子峰给她挟了片酸鱼放她碗里,沈微言向来很怕吃鱼,于是动作很慢,还不住和着茶吃。
      筷子放下,贺子峰交合着十指,目光落在她身上。

      要来的始终要来,微言无所谓了:“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挨骂。”
      他却反问:“骂你什么?”
      “我明明就知道妈身体弱还推她……”如果不是悬崖勒马,肯定要造成大错,贺子峰是孝子,她们之间若是有矛盾,又是她先引起,贺子峰怎会帮她。
      他恍然大悟的模样:“没事,我跟妈道歉了。”
      “你道歉?为什么?”
      “你是我妻子,你的对错也是我的责任,理所当然由我道歉。”
      沈微言鼻子一酸,眼睛红红的,贺家那么大,她却开始觉得局促,只有他,唯一可泊岸的地方,微言内疚地问:“妈有骂你吗?”
      贺子峰轻抚着脸颊,喃喃道:“被掴一耳光。”沈微言一听,忍半天的眼泪扑扑往下掉,把贺子峰搞得手足无措。
      从前不论发生什么事,沈微言从来不哭,不过贺子峰转念一想,沈华去世,除了夫家这世上她再没靠山了,难免软弱,贺子峰带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放下声音说:“傻瓜,跟你开玩笑。”
      微言抬着雾湿的睫毛问:“真的?”
      “看过妈打人吗?”
      没,陆文婷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微言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地在他胸口推了把,贺子峰给她夹了半块鱼:“吃多一点补充营养。”

      后来他才知道她不喜欢吃鱼。
      一件一件地知道,包括了她的父母。
      文阿姨说的过去,超出他所想像──“那女人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可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看过那么狠心的女人,她几乎想杀了自己的孩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沈微言住进沈家以后,旧居便空置了,多年以来风吹雨打,没人收拾,残破得不像样,临离开小镇前一晚,他趁微言熟睡,带着手电筒进去……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贺子峰的思绪,他支着头慢悠悠地说:“我没说过你可以进来。”
      欧哲旭按着贺子峰的办公桌,神色凝重地盯着他:“许总经理申请提前退休,董事长正在物色人选补替他的位置,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贺子峰让内勤为他送来一杯茶,招呼他坐,把欧哲旭气得拍桌子:“我在跟你说话呢。”
      “欧经纪人有兴趣,我很支持。”
      “不要跟我装傻,公司上下唯一有资格坐那位置的便是你,贺先生咋就不为自己争取争取!”
      贺子峰含笑问:“怎么争取?向父亲毛遂自荐?”
      “有何不可?你只要点个头,我去找我大娘开口,她疼儿子,想为儿子张罗前途,可小易几斤几两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贺子峰脸色微变:“你别乱来。”正想加以阻止,桌上的电话响起,暂时停止话题,贺子峰拿起话筒问彼端:“样本收到了?”对方向他确认。

      欧哲旭挑眉看他,挂线后贺子峰手里一枝钢笔在指间来回,转得越来越快,最后“啪嗒”一声,掉到办公桌上。
      “……发生事了?”
      贺子峰把一片薄纸递给他,欧哲旭接过,那纸经年累月,破得几乎风吹便碎,纸上的墨化开糊了,可是依轮廓来认,很清晰地写着两个字,他念:“……瑞云。”
      “微言老家找到的。”
      “咱公司名字啊。”
      “也是我父亲的名字。”
      欧哲旭问:“于是?”
      贺子峰靠在办公椅中轻声说:“……我做了一个很疯狂的假设,在等报告。”

      周年庆到来前,公司上下一遍欢腾,这份快乐也带到了贺家,陆文婷从没接触工作,但周年庆上她是丈夫唯一的女伴,于是几天前便精心挑选衣服饰物,日子变得很忙碌,贺子峰叮嘱她小心注意身体,让沈微言陪着她,沈微言第一年参加,而且是以贺家媳妇的身份,表情却淡淡的不感兴趣,陆文婷笑了笑,带她进卧室,把一个小盒子送交到她手上。
      沈微言看着她,陆文婷示意打开,是一双镶着小碎钻的流苏耳环。
      微言推回给她:“我不能收。”
      “款式太年轻,我戴这个会被人笑话的,你不要,只好送给子峰了。”
      陆文婷在梳妆台前替她戴上,耳环做工精致,灯光下明艳夺目,陆文婷拢着她的长发很满意:“多好看。”陆文婷倒映在镜子上的的笑容苍白而憔悴,沈微言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双腿一软。
      微言敏捷地接着她,“妈,你觉得怎样了?”
      “没事,偶然忘记吃药。”
      正巧贺瑞云回来,两人把她扶到床上,贺瑞云叫褓姆给她送来血糖药,和着温水吞下,两人看她休息了,才放心离开卧室。

      贺瑞云转眼看沈微言,她握着礼物盒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她被吓到了,开口说:“妈没大碍的,放心。”微言没听见,贺瑞云把手搭在她肩上:“微言?”他问:“懂下棋不?”
      这盘棋局下了一个多小时,紧张的情绪舒缓了很多,微言步步为营,最后还是输掉,不过输给贺瑞云也不丢脸了,他的眼光、手段、阅历,岂是她这小姑娘能够匹敌,贺瑞云泡了一杯茶给她,微言盯着杯子里载浮载沉的茶叶,她早有准备上公司找贺瑞云聊聊,现下能够在家中碰面更方便。
      贺瑞云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有话跟我说?”他的语气很温和:“你是我儿媳妇,是自家人,有话不妨直说。”
      沈微言点头承认,“有事找爸。”
      她握着杯子,握得掌心尽是汗,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微言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闭一闭眼,调整好心情,镇定地开口:“爸,是关于公司的事,我知道许总经理退休,我是来给你推荐一个人。”微言对上他的眼睛,没那么害怕了,撒谎最首要的成功条件便是先能把自己也骗住。
      贺瑞云指间夹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上游移,举棋不定。
      太多关于继承人的诽闻在公司里流转,甚至分成了两派,明地里暗地里发生争执,他不是不知道,一直不表态只因举棋不定,他犹豫着,到底下什么决定才是明智?于是他任由谣言滋长,纷纷扰扰当中静观其变。
      他希望贺子峰亲自来找他,他却一直爱理不理。
      或许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欠缺暸解。

      等不来贺子峰,倒来了个沈微言,而且有备而来存心要跟他谈一场交易,贺瑞云不由得感到好笑,他名誉地位财富全都有了,倒是想看看她如此青涩莽撞的谈判,能够带来什么令到他感兴趣的交换条件。
      贺瑞云按捺着笑意明知故问:“小丫头,你要推荐的人是谁?”
      “贺子峰。”
      清幽的书房里发出风铃碰撞的微弱声响,沈微言放下杯子,徐徐地翻开底牌,即使是纵横商场多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贺瑞云,指间的棋子也握不稳滑落,他双眼发直地听着她说──寻找了二十一年的贺萱。

      黄昏时份,树木盖着一层金色光彩,贺子峰把车停了在附近,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怔忡地望着自己的家,周年庆前,贺瑞云由沈微言的陪同下去了做体检,陆文婷听后错愕地问丈夫:“你身体怎么了?”
      贺瑞云笑了笑:“年纪大做体检……几天后出报告。”贺子峰从他的笑容里看出非常的复杂,包含了欣喜,却又包含了等待的茫然。
      至于沈微言,却全无笑容,贺子峰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皱一皱眉,忽然想那天雨中沈微言带着顽皮的一句说话:如果我要骗你,必定是你看不穿。
      他承认,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要把车开进去,手机忽然响起,彼端是欧哲旭的千拜托万拜托。

      贺子峰没好气地打断:“等等,搞清楚,就算你不约雅妍,周年庆她也是会出席。”
      “不一样的,她是我的女伴,我是她的男伴,那样出席比较拉风。”
      “打错电话了,约她应该跟她说,不是来找我。”
      欧哲旭扭怩:“你又不是不知道罗经理那气焰,杀人一样暴躁,被她那细跟鞋蹬几脚,也就不用传宗接代了……咱俩多年兄弟,你总不能……”
      突然,贺家有一辆乳白色小车突兀地开了出来,车速飞快,刷的一下在他旁边驶过,贺子峰认出是沈微言,尾随着一辆银色的跑车,高奕。
      他匆匆挂断电话,两人拐弯进山道,霎眼不知去向,于是贺子峰在附近绕圈子,没多久,在山脚看到他们,微言疲累地伏在方向盘上,高奕下车,距离太远听不见对话,只见他嘴唇在动,几分钟后沈微言开车,车速平稳,情绪显然镇定下来,高奕上车继续尾随着她。

      晚上的街道很繁华,父母孩子情侣朋友来来往往,沈微言把车停泊在公司附近,漫无目的地在人群当中走,后来累了绕进酒吧。
      她知道他一直跟着她,喝了一瓶以后,相距不远的高奕抬脚过来。
      沈微言把脸别过另一方,手上的酒瓶被人按着了,他说:“少喝些,酒伤身体。”其实她不是卖醉,不过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挥发那股无从宣泄的压力。
      这下被高奕阻止,她更是气也不换大口大口把半瓶啤酒灌进肚子,喉咙难受,微言猛烈地咳嗽着,呛得眼泪蒙住了视线。
      高奕抽了一张纸巾给她,她没接过。
      结帐后独自离开酒吧,醉意往上涌,步伐有些不稳,抬头看着满天星尘,举手在半空虚写“沈微言”三个字,她签名结婚了。
      嫁进了自己的家。
      亲子鉴定报告出来,她的确就是贺瑞云的亲女儿,平常冷静甚至有点冷淡的贺瑞云激动得紧紧拥着她,嘴里念着小萱,念着他心爱女儿的名字。
      缺失多年的父爱一下子铺天盖地,满泻得她无法喘息。
      微言在他怀抱中唤:“爸……”
      贺瑞云红着眼眶:“爸都糊涂了,应该去告诉妈妈,应该去告诉她。”
      “不!”沈微言阻止了,“她这几天身体不好,承受不住大喜大悲,还是周年庆后待她身子好了点,再慢慢告诉她。”贺瑞云想也有理,紧紧握着她手心,千言万语,也不知该怎么表达,微言哽咽着要求:“爸,我做到了,你也别忘记承诺。”
      他笑了,“傻孩子,即使你不说,我的继承人也会是子峰,这二十多年他不是为贺家打工,他也是我儿子。”

      贺瑞云一言九鼎,得到他这句话,假冒贺萱也不委屈了,沈微言顿坐在没有行人的深夜街道,她没有哭,支着腮发怔地盯着前方。
      想起跑回来嫁给贺子峰,想起老家找到的照片,想起贺瑞云生下她又弃之不顾转身娶陆文婷,想起把母亲逼得神智不清甚至差点杀了她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们。
      如同不断升温的火炉,终于忍受不住,她跑过庭园,从贺家冲了出来……
      微言把脸埋了在手心当中,不知坐了多久,凉风吹来,她抬起头,高奕依然站在几步外,街灯朦胧,有一霎眼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日子虽然艰苦,却很单纯。
      没有恨的人,沈华便是她的支柱,无论遭遇什么困难,只要想到他便有勇气面对明天的阳光,如今找到亲生父亲了,却有如大海中失去了航行的方向。
      半晌,沈微言开口。
      对着不远处的人说:“几年前我很想你追上来……当时我一直走、一直走,你始终没出现。”
      整晚保持着缄默的高奕睁大了双眼。
      “今天我是贺太太,你追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高奕手轻放在她肩膀,很想将她一拥入怀,沈微言却抗拒,他看着微言推开他的手,呼吸凌乱,胸膛因为颤动起伏不平,嗓音也藏着伤感:“微言,至今我还后悔当日没把你留住。”
      她冷静地问:“那么珊珊呢?她是你女朋友。”
      有如一盘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这里不是学校,走得太远,高奕意识到彼此有着不同的身份,他动作僵硬,沉默了十来秒后他说:“我不爱她。”
      “你不爱她?”
      “我不想和她再继续下去。”
      “是吗。”沈微言仿佛沉吟半会,才说:“你回去和珊珊交代清楚,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高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离开?你要和我离开?”
      “我和公婆发生矛盾,没法在贺家待下去了。”
      “……沈微言,你说真的?”
      微言笑得很无害:“认识我这么多年,看过我骗人吗?”

      突然离开贺家,忘了带手机,贺子峰一定找过她了。
      微言步伐放轻地穿过庭园,尽量不打扰任何人,正想安静回到卧室,树影婆娑,一抹修长的身影站了在树下,指间一点红光忽闪忽闪,人有如笼罩在烟雾当中,有种不真实的恍惚,听见她的脚步声后,转头眼神沉静地望向她,掐灭了烟,等待她走近。
      “贺先生好兴致赏月。”
      他看了看她,慢慢地说:“我太太没带手机,不知道去哪玩,我在等她。”
      “这样。”
      “等得被蚊子叮咬。”
      “……”
      手背果然有一颗几不察觉的红点,微言对上他清澈的目光,心像是流淌过一道热流,她勾带着他的肩,踮脚在他脸颊吻了吻,贺子峰温柔得诡异,抬手抚摸着她的头,沉声地笑问:“沈助理可以说我妻子为什么发脾气了。”
      呃,她明眸在转:“有吗,明晚是周年庆,我觉得她很高兴。”她想移开视线,贺子峰攥住她的下巴轻轻勾起,微言不得不迎接他迫切的目光,没法回避,听着他渐变严肃的声音:“沈微言,没撒谎?”
      “……没有。”
      “真的?”
      “我骗正常人也不敢骗疯子。”
      贺子峰不知好气还是好笑,放开了她,她是个喜怒哀乐全都写到脸上去的人,虽然极力掩饰,可要看出来还是并不困难,他抬手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不坦白随你,最好别给我抓到。”

      这是一场谁比谁聪明的角力,周年庆的宴会上推到高峰,第一次参加,沈微言认真打扮,贺子峰对她的审美观彻底失去信心,临出门前拉着她亲自过目,蕾丝晚礼服剪裁合体,款式简约却又不失活泼,发型舒服自然,戴着的碎钻耳环走动间散发可爱细小的光芒,把她精致的五官衬托得甚是动人。
      非主流不见了,整体妆扮意外地水准以上。
      沈微言有点得意的转了个圈,“好不好看?”
      贺子峰接着她,迅即又存疑:“有人教你吧。”
      微言承认:“发型是蓉蓉挑的,晚礼服和耳环是妈……”
      果然,他叹息。

      公司今晚包下了酒店的宴客厅作为办周年宴的地点,出席的除了不同部门的职员,还有到来祝贺的生意合作伙伴,场面热闹非凡,欧哲旭死皮赖脸磨来了罗经理做他的女伴,笑得春风得意,那头狮子式鬈毛水晶灯下闪闪亮亮,特别的柔顺光泽,要是有尾巴大概也会高高翘起。
      贺瑞云和陆文婷接待政经界朋友,贺子峰挽着沈微言的手出席,甫到便全场触目,微言被他拉着合照,贺子峰一身银灰色西装,长相俊美,气质卓绝,甚至抢去欧哲旭带来的小偶像风头。
      有不知情的新记者采访采傻了,楞楞地打探他是谁?
      另一个老记者险些晕到:“他便是贺家公子啊,瑞云的新总经理。”
      贺子峰在接受采访没听到,沈微言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笑,爸果真信守承诺,对外发放消息,把这位置留给了贺子峰。
      她办成欧哲旭也没法办到的事,医学能鉴定她的身份,却化验不出她的谎言,沈微言幽幽地叹息,此生第一趟撒谎,便一口气骗了三个男人。
      骗了父亲她的身份,骗了高奕这个用情不专的男人,骗了贺子峰把他送上事业顶端……

      没多久欧哲旭也收到风声,暗地里发了条短讯给沈微言,微言微笑确认:“今晚宣布。”
      隔着人海,他举杯高声说:“不醉无归!不醉无归!”
      音乐陡然响起,精美的歌舞表演打头阵迎接宾客,然后由负责人致词,感谢这些年来大家所付出的辛劳和来年公司走向。
      沈微言被贺子峰拉着见过一众嘉宾,致辞时她便安静地入席,今晚除了是周年庆,也顺便欢送许总经理荣休,台上的许总经理鞠躬致意,场里气氛高涨,一遍掌声当中,主持人突然一扬手,朝着贺子峰那席迎请新的总经理上台发言。
      悠闲地望向台上的贺子峰被这流程以外的安排定住了,拍掌的双手缓缓变慢,停了下来,错愕地把视线转向另一桌,贺瑞云朝他含笑点头。
      主持人提高气氛地拿着麦嚷嚷:“哎哟,咱们的贺总经理害羞哎。”场里一阵笑声,贺子峰在众人的等待下站了起来,离开前他转头督了一眼沈微言。
      她抬手请他上台。
      没有演讲词,主要是跟大家打个招呼,并不严谨,主持口齿伶俐,在他的插科打诨下场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掌声。
      开席,灯光明明暗暗,紧接如痴如醉的表演,美酒佳肴,唯独贺子峰他无心玩乐,环视着宴会场──他的妻子不见了。
      音响灯光的掩盖下,他走向欧哲旭轻声道:“狮子,这里交给你,我出去一下。”
      他诧异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贺子峰微笑地拍拍他臂膀:“没事。”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他默默退席,离开了酒店,步伐越来越快追了上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假冒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