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六十三章【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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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滴答！”
“滴答彭！”
“成了！”随着少年的一声惊呼，清祀紧绷的脸随即放松，喜上眉梢。
少年接过他手中的酒葫芦，轻轻嗅了嗅，喜道：“没想到！你两次就能达到耳灵手巧了，奇才，奇才！我可练了好几十年呢！”
清祀有些小得意，晃了晃脑袋，拿过酒葫芦递给卿墨道：“快尝尝，我调的，好喝吗？”
一旁正与徐淮谈天的卿墨闻言无奈回过头，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小酒鬼，听到有美酒什么都忘了是不是？”
清祀恼羞成怒，哼哼着偏过头去。
在一旁的清水村酒正上官寅惊讶地赞叹道，“莫不是习武的人更耳聪目明？我能练成现在这幅酿酒调酒的功夫可整整花了九百年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本还在一本正经地逗弄清祀的卿墨狐疑地看了徐淮一眼，徐淮摇摇头，卿墨也只好压下心中疑惑不表。这村子处处透着古怪，不过说来自从来到寇岛，哪儿又是不古怪的了呢？
前些时候在神社，小姑娘秦邑说她的朋友手上就有一张海图，又听闻秦邑是为了帮徐先生来采药才会路过神社，卿墨当即就决定带清祀一起去一趟清水村。一来能去取回海图，尽快寻到去日轮山城之路；二来卿墨想来那个徐先生就是万花弟子徐淮，徐淮来到寇岛有一段时日了，应该比自己更了解寇岛那些奇异的花草，正好自己能去问一问，说不定会有收获。
清水村正在寇岛主岛南方的清水岛上，从主岛乘船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寇岛周围的水不深，极为清澈，阳光照射在水面上，竟能直投到海底雪白的海沙上。海沙间摇曳着翡翠碧玉一般的海草，木船行在水面上，倒影在船下随之移动，犹如隔空行在空中。如此奇景，让心思郁郁的清祀都开朗了起来。
到了清水村，秦邑招呼着她的友人出来，没想到人出来了，除了徐淮和一个陌生汉子之外，一村子竟然都是小孩！
徐淮见到卿墨十分惊喜：“师兄！”
卿墨乍见到徐淮，见他消瘦不少，看着身体内虚似有中毒迹象。他深深皱起眉头，正要开口询问，秦邑就拖着兔兔和主事儿的司马雁姑娘走过来。徐淮在此处颇受爱戴，司马雁见是徐淮的师兄来拜访，就让村内酒正上官寅拿出美酒来，晚上要设宴款待众人。
秦邑瞧着清祀有趣，就故意让上官寅为难清祀，要清祀照上官寅的要求调出美酒才给他海图。清祀不但不觉得被为难，反而听到美酒就一脸开心，还道他是和素天白学过调酒的，肯定没问题，果然，清祀只用了两遍就能正确加入泉水滴数，调出美酒，于是才有了之前一幕。
卿墨道：“我听说师弟很早就来到寇岛，是为了往侠客岛去寻找解除蛊毒的药物，后来因为看到了八代原异象才没有成行，师弟是不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
徐淮看着脸色苍白，气息也有些浮虚清浅，他道：“最近中原异象丛生，不知师兄可去过长安城外枫华谷和洛道？”
卿墨道：“莫非是当年丐帮唐门联军与明教激战的枫华谷？”
徐淮点头道是。
今年年初，他在长安城外遇到了谷之岚。瘟疫的解药还毫无头绪，他便前往枫华谷寻找药物尝试。在枫华谷他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孩子，浑身是血，手脚弯曲地极不自然，应该是骨折了。徐淮当时不敢轻易挪动这个孩子，就想先给他止血，再去附近村里找人帮忙。谁知就是采药的一会儿功夫，回来就见那孩子被一群衣着奇异的人用板车推着走远了。他追了一路，一直来到一个小山谷里。那山谷本是个泥潭，瘴气生而不散，本不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却扎着好些个帐篷。更奇异的是，这个山谷里密密麻麻摆满了近人高的大坛子！他怕暴露了自己，就躲在山石后窥看，这时候他看清了那些人的装束，极像南疆苗人。那些苗人给那个重伤的孩子上了药，没几瞬，孩子的伤口居然愈合了！
听到此处卿墨忍不住打断道：“愈合了？”
徐淮道：“确实愈合了，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连骨折处的淤青都在消失。当时我想，莫非是传说中的五毒教？听说他们的医术甚为奇异，能做到也不一定。但是这并非我所经历的最匪夷所思之处。”
卿墨不禁皱着眉专心细听。
接着徐淮又慢慢说道，那个孩子虽然看上去伤好了，可是他挂念奇怪的大缸，过了几日又潜入了山谷里。
这次的经历他永生难忘。
那日清晨，他见到那个孩子时，孩子已经有了意识，并能坐起身喝水，眼看着要大好了。这时，两个苗人抬着一口和遍地的神秘大缸一样的瓦缸来到这个孩子身边。徐淮只见他们往缸里倒了许多个瓶瓶罐罐，他躲地远，依稀能看清有一小杯是血。接着他们又打开了一个坛子，那坛子半晌没倒出东西。就在徐淮疑惑之时，坛口竟然探出了一只蜈蚣！
那蜈蚣半个身子离了坛口，“咚”地就掉了进去，发出令人齿冷的一声尖鸣，瓦缸顿时就散发出浓烈的臭味，徐淮离地那么远，都快被熏晕过去。
苗人开始拿着大棍搅坛子，接着盖上了盖子。
直到傍晚，一群苗人才又对着这个坛子有所动作。他们围着坛子手舞足蹈一番，大约在举行什么仪式。随即，他们从坛子里舀了一勺子喂到那个孩子嘴里。徐淮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联想一下早上所见，实在不觉得会是什么好的，莫非这也是苗疆的奇药？
就在他思量期间，那孩子突然站了起来！明明早上还只能勉强坐卧！
孩子直挺挺站了片刻，突然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可能用力极大，脸色渐渐就变青了！那群苗人见到此景也不惊讶，都站在原地没动。徐淮觉得自己忍不住了，就想要冲出去帮那个孩子，没想到，那个孩子掐了自己一会儿，忽见角落里有一只活鸡，竟直扑过去抓住了就啃！
那一下满口鲜血四溅！徐淮惊讶地不能动弹。然后苗人终于动了，竟是捆住了那个孩子扔进了缸里！那大缸扣上了盖子，被苗人抬着放到那些密集的大缸旁边。
徐淮这才明白，那些大缸里，莫非都是活人？！思绪至此，好似真的听到那密密麻麻不下百数的大缸都传出了让人胆战心惊的闷响，夹杂着孩子挣扎和尖叫，徐淮觉得一刻都呆不下去，发疯一般地夺路而逃，唯恐被那些苗人发现自己。待踏上村道，才发现自己衣衫早被冷汗湿透。
徐淮至今说起还觉得恐怖无比，他定了定神，道：“现在想想，或许那些苗人，在炼人蛊。”
卿墨也无比震惊。虽说他不爱理旁人之事，但出了如此大事，也实在不能坐视不理。他道：“那洛道又是什么情况？”
徐淮道：“我原是见到枫华谷之事后，去洛道拜访一位老友，他叫鲍穆侠，是从前的明教之人，曾经去过南疆，对蛊术略知一二。才到江津村，老穆就对我说，李渡城出了僵尸。”
“僵尸？”卿墨想到他印象中的僵尸二字，不过指的是死后僵硬的尸体，“出了”又是何意？
徐淮道：“那些不是尸体，是活人，只是变成了没有意识没有感知，只会攻击活物的样子。老穆带我去长守村去看过，真是连血肉都异化了，不砍下脑袋，即使断手断脚都会锲而不舍地攻击活人。活人只要被咬了，就会渐渐变成僵尸一样。”
“是尸毒？”卿墨猜测。
徐淮道：“肯定有尸毒，但是我更倾向认为他们与我在枫华谷见过的苗人坛子有关。可能那坛子是第一步。本来蛊毒是不能传播的，也不知他们如何做到，竟能通过伤口传播了。我将猜测告诉鲍穆侠，他现在还在江津村里研究。可惜那村子里有个神棍，非要对村子里的人说僵尸是鬼，见我研究僵尸就说我是阎王爷派来迷惑村民的，硬把我赶了出去。好在老穆信我的话，他说东海外有个神仙岛，有药能解苗人的毒。我没听说过神仙岛，只知道谷主家乡侠客岛和蓬莱岛，说不定指的就是那里，于是就到了扬州找船出海，不想船家认错了岛屿，把我丢在寇岛了。”
卿墨道：“然后你见了八代原之异，就一直留到今天？”
徐淮笑着，晃了晃手中杯盏，看着不远处跟着一群半大孩子点祭火的清祀，道：“不止，这个岛远比我们想的要有趣。说来师兄是难得出门的，也没见咱们万花谷和纯阳宫有多大的交情，怎的带着这么个小道长到处走呢？莫不是师弟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好戏？”
卿墨权当没听出他揶揄之意，故意拖长了调子道：“你错过的还真是不少。”
接着他挑着重点把万花谷中蓬莱方家之事和他在长安、洛阳遇到的红衣教一一说与徐淮听，末了，取出他留存的红衣教药物：“我在洛阳遇到了师兄，药方应该已经转达给之岚师姐了。这是我在洛阳拿到的和在海边被打捞起的红衣教药物，听你那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一定。还有在纯阳宫见到的东瀛毒物，能令人狂躁疯狂——”
“狂躁疯狂？”徐淮一把夺过卿墨手中小瓶。
卿墨奇道：“怎了？”
徐淮道：“这真是东瀛人所有？”
“正是。”卿墨看徐淮一脸严肃，也不由正了脸色：“有何不妥？你发现他们之间联系了？”
徐淮摇摇头，“不，我也觉得非常古怪，但是这其间真的可能有所联系。这个岛不寻常，那个与我一起的汉子是之前船难的船员，他在岛上好一阵子时间了。他说他来时，清水岛还被倭寇占据，根本没有村中的孩子。后来那些倭寇不知怎么地全发了疯，这些孩子是不久前出现的，为了来此处祭奠先人。孩子的秘密另说，倭寇发疯却甚为奇异，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发疯的，师兄可真是帮了大忙！”
卿墨道：“看来寇岛果然是这些异象发生的源头，和东瀛人定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些孩子？”
徐淮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听过徐福的故事么？”
徐福、九百年、小孩——？
卿墨悚然一惊！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六十三章【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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