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采薇》猫白蔹

12、第十章 哑仆之死

　　第十章哑仆之死

　　第二日，清祀早早从睡梦中醒来，突然记起身在万花谷，早上并无早课，于是又软绵绵倒回床上，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昨晚泡了半个时辰药浴，又被季卿墨在身上扎了数根针，看着觉得有点可怖，不过晚上睡地很安稳，不知究竟是治疗起了作用还是万花谷的气候太好。
　　直到回笼觉自然醒，清祀觉得真是爽快极了。季卿墨正与裴元坐在屋外，听到清祀屋内响动，就推门进屋含笑道：“你起地真迟，已经辰时末了。来，我带你去洗漱。”
　　洗漱过后，清祀又美美地喝了一碗粥，不知粥中放了什么药材，很是清香。接着人就被裴元以一句“碍手碍脚”打发走了，一同打包上路的还有季卿墨。
　　季卿墨便决定领清祀去拜见一下谷内的各位长辈，先从远的开始。
　　谷中住的离落星湖最远的长辈当属琴、棋、书、画四圣。四圣所居之地仙迹岩与落星湖之间被一山一水隔开，只能穿过三星望月由寻仙径到达。一路上风景优美，可以遥望到谷中千机阁和水月宫遗迹。

　　两人徒步缓缓经过花海小径、万花山门，在途径三星望月下的藏药楼小院时，还讨了茶圣弟子吴岱的一杯茶喝。穿过凌驾在摘星楼下的木廊桥，便是万花谷内森林阴翳之处。
　　卿墨指着左边林子深处道：“那处是万花天机阁，工圣一行大师门下弟子研究各种机关器械都在那处，天机阁下是揽星潭，揽星潭中间有一石针，谷主在石针上置拟星台，台上置有一尊黄道仪。世人传言此仪器上可以推演前后万年之间朝代兴衰。”说到此，他笑了笑，对一脸好奇的清祀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玩意儿只有谷主会用，我觉得唬人的可能比较大。”
　　清祀心里默默，觉得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被季卿墨无声无息给毁了。

　　接着两人又慢慢沿着寻仙径向前，寻仙径正对着水月宫遗迹，卿墨带着清祀在寻仙径上远远地看。
　　“水月宫建在水月潭上，此处非是万花谷所建，所以一般不让弟子随意靠近。谷主来到万花谷时，发现此处有一处建筑背山而建，宏伟广大，却并未完工。尚且遗留在建筑内的手脚架都已经腐朽，谷主推测此建筑应是前人所建，因为建筑前的水潭每到月夜便有天上潭中两轮明月由瀑布相接的奇景，就依照水潭之名给此处起名水月宫。现在那处一般也是工圣弟子在勘验宫殿详情。”
　　清祀抬头打量那宫殿，果然是依山势而建，一条长阶由低而高通向最远最高处的殿堂内，周围剑塔钟楼无一不足，不似当朝建筑飞檐翘脚浮华奇异，那建筑檐角古拙，方正沉稳，颇有秦汉之风。清祀道：“万花谷果然奇景众多。人工之力与自然鬼斧相谐相成，难怪世人称万花乃是风雅之地。”
　　卿墨道：“谷内规矩宽松，他们说风雅之地的时候一定没有遇上谷内孩童众多的那段日子。长辈们觉得孩子天性自然，拘束多了反而不美，所以孩子们上房揭瓦打鸡碾鸭那还是小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卿墨诡异一笑，道：“万花谷七圣七道，孩童自小便可修习，你说呢？”
　　清祀想了想，脸色有些黑，没有做声。

　　世人以“琴棋书画诗酒花，百药神工绝天下”来赞万花谷中七圣。仙迹岩正是七圣与诸位文人雅士聚居之所。
　　此处有四景，一为仙人棋局：乃是指此处有一巨大棋盘，遍布山岩，多年前东方宇轩来到万花谷时，此棋盘便存在于此。周围岩石皆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众人认为怕是只有仙人之力方可将此棋盘遗留在山岩之上，于是此处被谷中人称为仙迹所至之处。现在这个棋盘仍然引得众多对弈之士流连。
　　二景乃是飞瀑为画。传闻画圣林白轩曾在此处点飞瀑珠花作画。
　　三景空谷天音。仙迹岩位于万花谷西北角，三面为群山瀑布环绕，每当琴圣苏雨鸾在此奏琴，琴声落处于谷中与飞瀑之声相互应和，彷如天音。
　　四景妙笔如椽，说书圣颜真卿在这里传授文章教习书法。万花弟子清晨便在这处习读书文，朗朗书声常在清晨回荡。
　　季卿墨带清祀一一参观四景，并在拜访长辈时顺便让清祀尝试万花七试。
　　季卿墨告诉清祀，虽然万花弟子分在各个长辈门下，专习一道，若有余力，可以辅修其他。但每一个万花弟子都要通过万花七试。七试由七圣或是其弟子代为出题，一般并不难。
　　因为棋圣不在谷内，清祀只在仙迹岩进行了琴、书、画三试。除了画试之外，其他的成绩倒是出乎卿墨意料之外的好。
　　回程之时，清祀对卿墨颇为意外的表情很是不悦，道：“纯阳弟子教习君子六艺，画画又不在其中，但其他技艺我还是很拿手的好吗。”
　　卿墨道：“君子六艺？可是‘周礼’所载的君子六艺？”
　　清祀见卿墨表情更加意外了，也更加不悦地沉了脸，道：“不然是什么？！不过射箭改为剑道而已。”
　　“我以为纯阳宫的道士只一心专注修道练剑炼丹符箓什么的……”
　　清祀听了一拂衣袖，道：“纯阳宫又不是那些胡诌乱编的修仙之派，怎么可能教习什么符箓！就算是炼丹，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药丸而已。”
　　卿墨自知理亏，道，“好吧，算我的错。”
　　“哼！”
　　卿墨笑吟吟道，“这样吧，我去找个东西给你，算赔礼？”
　　清祀转过头，道：“什么东西？”
　　卿墨将食指竖起，按在唇上，道“嘘，在这儿等我，别发出大响声，我去去就来。”
　　清祀一脸怀疑地点点头。

　　季卿墨一脸神神秘秘地轻身进了林子里，剩下清祀百无聊赖地惹蝶拈草。突然看到一个蓬莱人出现在远处。清祀一下跃上身边树梢，将身子隐藏在繁茂的树冠中。昨天故意了蓬莱人起了冲突，现下还是不见面的好。
　　反正也正是无聊，清祀就蹲在树枝上偷看那个蓬莱人。那个蓬莱人行事鬼祟，先是四下张望，好像在查看有没有人在附近，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喂进了附近一个老人嘴里。清祀一惊，正要出手阻止，却被卿墨的喊声打断。
　　“洛清祀，你来看！”
　　清祀循声望去，季卿墨手里拎着两葫芦，正朝着他得意摇晃。再回过头去看那蓬莱人，那人已经不见了，老人还站在原地，似乎并无异状。
　　清祀从枝头跃下，卿墨笑道：“怎么到树上去了？”
　　清祀道：“刚才看到了个蓬莱人，不想和他见面，就躲上去了。”
　　卿墨道：“原来如此，这面山壁那头就是蓬莱人的暂居处，你在这儿遇到也没什么稀奇。倒是我手中的东西可是真的稀奇。你闻闻。”
　　卿墨拔了葫芦嘴儿上的塞子，清祀立刻闻到一阵醇厚绵长的香气，只是闻着都要让人醉了。清祀眼睛一亮，道：“哪来的好酒？”
　　卿墨道：“这可是万花一绝了，林中的猴儿取山鲜野果酿出来的，我搜了半天只找到这两葫芦。可惜要孝敬一壶给朦胧子……不然琴圣要我拿的南洋海图可没着落。”
　　“南洋海图？”
　　“嗯，琴圣虽然只是为躲避灾劫在七秀坊挂了个名儿，但和七秀众人感情深厚。楚秀萧白胭夫人前些日子传信来说急需南洋海图，托她向万花谷借用，也不知是不是七秀坊出了什么事。”
　　清祀笑容敛去。
　　卿墨道：“怎么了？”
　　清祀正要回答，突然身边传来嘶哑喊声。正是那名被蓬莱人喂了药的老人！
　　老人喉中发出可怖的空洞嘶喊，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向着两人扑来。
　　卿墨一手将清祀掩到身后，急急退开数步！
　　只见那位老人全身抽搐，面带惊恐地指着三星望月的方向，喉口咕咕作响，还未近到两人身前就口吐白沫倒地，不再动弹。
　　卿墨眉头紧锁，将手中葫芦塞到清祀手中，几步抢到老人身旁，一手按在老人脉门，一手几根银针已然刺入老人的穴道。接着拔|出银针，摇头道：“死了。”
　　清祀没料到转眼老人就已经命丧黄泉，白着脸道：“方才那个蓬莱人，给他喂了什么东西，我想阻止，你正好回来了。我看那老人家没什么事，就没和你说……”
　　卿墨拍拍他的肩，道，“不是你的错。”
　　清祀眼睛还一直盯着惨死的老人，问道：“这位老人是谁？他刚才想说什么？”
　　卿墨干脆捂住他的眼睛，“……他是哑仆。”
　　“罚恶剑的……那个哑仆？”
　　“嗯。”
　　清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清祀出了声：“我没害怕。”你把手放开。
　　换来耳边轻笑，“我知道。”

　　卿墨就近喊了几名星弈弟子，让他们将那哑仆尸体搬到藏药楼后的空地上，以便探查。
　　这么忙碌之下已近了午时，卿墨带清祀去用了午膳，让他回落星湖的屋子睡一觉，下午醒了再来藏药楼。
　　清祀也觉得有些疲倦，就答应了，顺便疑惑了一下为什么是去落星湖的屋子休息而不是回纯阳弟子住的别苑。回到落星湖，裴元先生也去了藏药楼，清祀郁郁穿过裴元屋子和卿墨屋子间的水廊，回到房内。
　　躺在床上清祀脑中各种事情此方才休彼方又起。他索性起身，给在七秀坊的姐姐写了一封信，然后才盖了被子专心睡觉。

　　下午醒来，清祀来到藏药楼后院，后院中聚集了好几位万花弟子，皆身着万花高级弟子服，围着哑仆的尸体忙碌。卿墨见到他来了，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这是琴圣要的南洋海图，我这边抽不出手，麻烦你帮我送去给琴圣，顺便帮我带话，告诉三圣谷中近日恐有大事，望三圣小心蓬莱客。”
　　清祀点点头，问道：“对了，师兄托我将一物交给曲风兄，昨日我没记得，你知道曲风兄在哪里吗？”
　　卿墨想了想，道：“曲风师兄的话，应该在你们原来住的别苑池子对面的空地上吧。他一般在那儿教习弟子笔法。”
　　清祀这便要告辞而去，卿墨道：“酉时前来此处寻我，晚膳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罢还笑眯眯摸了摸清祀的头。
　　清祀脸一红，一瞬有点神思迷惘，低了头道：“哦。”接着急步走了。
　　卿墨在原地继续笑眯眯，被裴元毫不留情拍了脑袋：“过来做事，逼得太紧，小心适得其反。”

作者有话说

　　任务：万花七试系列任务、慈心善意（方伯成系列任务）、苏雨鸾的请托系列任务
纯阳习君子六艺是我瞎掰的，不过唐朝道士地位很高，教育也非常好。所以也有可能╮(╯▽╰)╭
对万花的种种描述来自官网万花谷资料，全文如下：
万花·雅
　　基本信息
　　现任门主：东方宇轩
　　人数规模：门下弟子约百来人，奇人异士约两百人，聋哑仆从约百来人。
　　据点描述
　　万花谷坐落在群山之内，在悬崖绝壁环围之中，需要穿过一条秘密隧道才能到达。
　　云锦台：云锦台是入谷的必经之地。
　　晴昼海、落星湖：“万花晴昼海，南疆五毒潭”并称天下奇景，两地皆为奇花异草所聚之地。晴昼海乃是一片花海，落星湖被花海所围，湖水清澈，在万花映照下呈现七彩流离之状。
　　生死树：万花谷东南处的一颗古树，此树高三十余丈，半边树身早已完全毁损，焦黑难辨其形，而另半边树身却生机盎然，仍是枝叶繁茂，一派欣欣之相。此树周围生长之花，尤为艳丽夺人。
　　三星望月：在万花谷中心低谷之中本有三座石针，三个石针以品字型排列，高耸入云。东方宇轩在各个石针之巅分置建筑。由于石针陡峭难登，两百余工匠耗费三载时光方始建成。在最高的石峰上建有摘星楼，该楼高有四层，直入云端，其次便是觅星殿，这里乃是谷主东方宇轩的居室。最低则是赏星居，谷中人可由觅星殿和赏星居下的吊栏登上，石针之间用吊桥和绳车往来，觅星殿之侧最高的摘星楼，只能乘坐摘星楼旁的缆车登上，万花谷中夜晚天空晴朗无云，人在楼顶常有贴近天穹之感，真如随手即可摘下星辰一般。
　　万花仙境：这里天空格外的明亮，与万花谷中繁花紧簇的花海相比，这里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翠绿色的湖水，空气中特有一缕清新之气，凡人到此，每每惊为人间仙境。
　　聋哑村：聋哑村地处万花谷西北，地势颇高，四面环水，东北角的池塘中则置有水力驱动的练功木人，西侧则是名人雅士聚集的万花仙境，这里乃是万花谷住待客之所。
　　仙迹岩：仙迹岩是谷中精通琴棋书画的名人雅士通常聚集之所，位于一小谷之中，仙迹岩中间置有一巨大棋盘，几乎布满山岩，似是有人以极高内力在山岩之上刻画而出，仙迹岩通体皆为花岗石岩，坚硬无比，竟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夺天之威，委实不可思议，故被谷中人奉为仙踪所至之处。
　　揽星潭：此处乃是谷内众人心血精华凝聚之地，揽星潭中建有拟星台，上置黄道仪，据说仪上可以推算得出前后万年之内的朝代更替，时运气数。
　　水月潭：水月潭为瀑布环抱，背山面水，瀑布流泻之处，潭中水花四溅，但丈许之外却水波不兴，若是到了夜间，天上明月与潭中映月经由飞瀑流泉相连，蔚为大观。谷主东方宇轩当年入谷之时，发现水上正有半间宫殿背山而处，应是前人之所建，不知何因，中途停止。
　　还有人传说当年方碧玲离开东方宇轩之后，在万花谷附近建有绝情之谷，然此谷隐蔽之深，尚在万花之上，据江湖传说，万花谷实有秘路与绝情谷相通，具体如何却无人得知。
　　简单介绍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谷主东方宇轩游历到此，觉得风景甚为优美雅致，故此决定在这里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万花谷可以说东方宇轩一人建立的门派，他凭借自己强大的个人魅力，笼络天下奇人异士，一时间，万花谷成为大唐时期思想最超前，气氛最自由的地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万花谷以其兼容并包的宽容态度，成为各种思想各种特长人才的圣地。东方宇轩琴棋书画是无一不晓也无所不精。东方宇轩建立万花谷后，常常邀请社会名流以及武林高手到万花谷中下棋品茗，饮酒弹琴。久而久之，万花谷竟成为江湖上第一流的风雅之地，许多厌倦了武林生活，官场险恶的名士们纷纷选择到万花谷隐居。万花谷之盛名，几乎可以和当时的长歌门相提并论。
　　据说《万花秘籍》共分为《总纲》、《武经》、《棋经》、《书经》、《医经》、《琴经》和《杂经》七部分。这是隐居在万花谷的能人异士们耗十年之功呕血完成，内容博大，所蕴精深，其中《武经》与《医经》是武林人士最为关注的。万花谷医术之神奇是众所周知的，人在江湖行走，难免有各种伤病，据说《医经》所含医术有起死回生之效，更为关键的是，万花谷的医术是五毒毒术之克星，受够了五毒之苦的武林人士更是恨不得早日拿到《医经》。《万花秘籍》中的《武经》，传说来自侠客岛方家的武功心得，大大勾起了大家对当年“天下第一”方乾当年扫荡天下的回忆，万花谷瞬间成为了武林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