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变幻时 第二季》莫说

29、第 29 章

　　每当变幻时Ⅱ-29

　　吴哲第二天一早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有人把自己从被子里往外扒拉。
　　“今天不是还休息一天吗？”吴哲实在困的厉害，昨天折腾了一夜，今天这么早就给喊起来。
　　“起来了，小淘气~”
　　吴哲起来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被恶心的还是冷的，揉了下眼睛，“你今天上班吧？我自己去医院检查好了。”
　　“我怎么会放下你一个人？”
　　吴哲被抱进了温暖的怀抱，背上有掌温流连。
　　“干什么一大早就恶心我，”吴哲说是说，到也没推开袁朗，搂着袁朗的脖子在袁朗颈上蹭了一下，“想喝粥。”
　　“喝什么粥，吃我就行了。”
　　“啊哈哈，烂人，我说你真的不适合说这些甜言蜜语，我想到你的脸再配上这些台词就想笑。”吴哲退出怀抱，掰正袁朗的脸，额头顶着额头的取笑袁朗。
　　“那，这张脸配不配？”鲁威笑眯眯的舔了一下吴哲的鼻头。
　　“啊！！！”吴哲吓了一跳，猛的往被窝里一缩。
　　“小淘气~”鲁威很开心的扒拉过来，“你的烂人一早就上班去了，哥带你去检查身体。”
　　“我靠！你才不是我哥好吧！”吴哲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把衣服裤子穿起来，往浴室奔。

　　早上的时光总是这么开心，鲁威舔舔嘴对着浴室说，“早餐袁朗买好了，搁在桌上了，我去叫鲁蔚起床。”

　　吴哲在浴室听见吧嗒的关门声，想着马上鲁蔚就要倒霉了，心情又有些好，赶紧冲起凉来。

　　“……”齐桓对于鲁威每天来喊鲁蔚起床感到很神奇，一样的脸，在被窝里战斗着，虽然每次输的都是鲁威，当然，这更增加了神奇感。

　　“啊呜！”鲁蔚有起床气，每次起来的时候，齐桓都尽量保持安静，不要让他想太多东西，只管喂饱他就行，但是鲁威似乎更享受他的起床气，总把鲁蔚逗弄的像从在妈妈身边睡觉却被拖出来表演跳火圈的小狮子，鲁威于是被鲁蔚咬了一口。

　　鲁威低头看咬在自己手臂上的鲁蔚还耷拉着眼皮要睡觉，实在感到好笑，于是回头看站在门边拿着油条豆浆的齐桓，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会看上你？”
　　齐桓爆青筋，“除了我！还有谁会养他！？”
　　鲁威琢磨了一下，笑眯眯的说，“我。”
　　“……”齐桓没好气的走过去，把一头乱发的鲁蔚扯出来拖去客厅，“我们说好每人一天调休照顾吴哲的，今天第一天你陪吴哲去医院做检查的。”
　　鲁蔚揉下眼睛，“老齐啊……”
　　“干嘛？”
　　“我饿。”

　　齐桓把鲁蔚扔在沙发上，边往厨房去，边卷起了袖子，“早上吃油条和豆浆，昨天晚上的汤还没喝完，我热一碗给你吃，一会去了医院，不要跟锄头抢吃的，听见了没有？！”

　　听着齐桓的碎碎念，鲁蔚在沙发上眯起眼睛，满足的又打了一会盹。外面阳光正大，似乎是个好日子。

　　鲁蔚很负责的坐在医院长椅上吃零食，吴哲跟着陆医生游走于各个检查室里。每次吴哲出现的时候，鲁蔚就会站起来，走过去把手在裤子上擦一擦，问吴哲怎么样怎么样。吴哲说，“哥忙着，你吃你的”，鲁蔚又回到椅子上继续自己的事业。

　　一个长发的女生，坐到鲁蔚边上，穿着学生服，一脸的青葱。头发又黑又长，别着一个红色的小发卡。坐了好一会，忽然问鲁蔚，“可以给我一片薯片吗？”
　　鲁蔚皱起眉毛，抿着嘴唇看女生，“我就剩下几十片了。”
　　“你不是还有一包没开的吗？”女生说完径自把手伸到薯片袋子里拿了两片薯片出来，卡兹卡兹的嚼。
　　鲁蔚老不开心了，赶紧清点剩下的薯片。
　　“你跟他认识？”女生边吃边问。
　　“谁？”
　　“那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女生喏了下嘴，鲁蔚抬头看见拐进验血室的吴哲。
　　“哦，我同事，”鲁蔚打量了一下女生，“你不是镇上的人吧？”
　　“不是，我过来走亲戚。”女生眨了眨眼，睫毛和头发一样又长又黑，浓密的像小蒲扇，是个漂亮的女生。
　　“我说怎么没见过你，”鲁蔚有点不知源自何处的小得意，“哥哥们是警察哦。”
　　“他叫什么名字？”女生吃完了继续伸手到鲁蔚的袋子里拿薯片吃。
　　“吴哲，”鲁蔚捂紧自己的袋子，“我没有了，不能再拿了！”
　　女生从口袋里掏了一块巧克力出来，“喏，小日本的巧克力，跟你换。”
　　鲁蔚跟女生换了吃的，“你来医院干嘛？”
　　女生把另一只缠着纱布的手在鲁蔚面前晃了一下，“受伤了。”
　　“哦，有没有好好看医生？手很重要的，受伤了没办法拿筷子，怎么吃东西？”
　　女生扭过头来看鲁蔚，好像芭比娃娃的脸颊却带着一股子冷冽的气息，“吃东西这么重要吗？”
　　“人是铁饭是钢，民以食为天。”鲁蔚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是学钢琴的。”
　　“钢琴？你很会弹吗？”
　　“我在考八级。”
　　“八级很厉害嘛？你会不会弹《双节棍》啊？”
　　女生楞了一下，“我才不弹那些通俗歌。”
　　“是吗？那很好听哦，那你弹什么？”
　　女生没说话，转头盯着前面看，“他得了什么病？”
　　“吴哲？”
　　“对，为什么做了这么多检查。”
　　“恩，要动手术了，当然先做检查。”鲁蔚对于入口即化如丝绸般的甜品没有任何抵抗力。
　　“我喜欢他。”
　　鲁蔚想了想才说，“不好意思，他已经结婚了。”
　　“是吗？”女生瞪大了眼睛。
　　“他早就结婚了，”鲁蔚长长的出了口气，“去渡蜜月才回来。”
　　“这样……”女生又沉默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刚才在挂号排队的时候，他拿着病历的手指很长，是老师们喜欢的手，跨八度肯定没问题。”
　　“你这叫一见钟情么？”鲁蔚问。
　　“算是吧，他得了什么病？”
　　鲁蔚似乎难得的思索了一下，“会影响他记忆的病，做完手术也许他会不记得他是谁了。”
　　“连他妻子也忘了？”
　　“也许吧，不过不好意思，他家那个是不会因为这个而退缩的，即使他死了，也不会放开他，你没有希望了。”
　　女生的表情带着怒意，狠狠的瞪着鲁蔚，鲁蔚甜甜的笑，好像化在口里的巧克力一样，“你这么可爱，肯定会有比他更好的男生爱护你的。”
　　女生的眼神里满是说不出的情绪，眨了两下才说，“肯定会有。”
　　“我想听曲子！”鲁蔚要求。
　　“我手受伤了！”
　　“你手指也没事。”
　　“手腕受伤了也不好弹琴好不好！姿势很难看！”
　　“这样吗？”鲁蔚用膝盖顶着手肘，用手拖着下巴，把薯片放在一边，伸手给女生抹了一把眼泪，“只要等你好了，依旧可以弹琴吧，而且，不是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吗？”
　　女生挥开鲁蔚的手，捡起左边的乐谱站起来，“肯定会好的！”
　　“楼上的西餐厅有架钢琴呢，如果把门敞开，也许吴哲也可以听见你的琴声。”
　　女生抬头看了看二楼，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鲁蔚，往楼梯去了。鲁蔚继续专心的吃薯片，玩PSP。

　　“鲁蔚，等下我要去拿片子，你过五分钟给我去拿验血报告。”吴哲走过来，把一堆单子扔在长椅上。
　　“哦，知道了，”鲁蔚把薯片递给吴哲，“吃不吃？”
　　“吃吃吃，整天吃，你怎么不变猪啊？”吴哲恶狠狠的说，“你那哥啥时候走人啊？”

　　正说着，忽然哗啦一声，几张白纸飘落下来，吴哲捡起来发现是乐谱，抬头看见二楼走廊探出一张漂亮的脸蛋，带着惊慌的表情。
　　“小妹妹，你的乐谱掉了。”吴哲挥着手里的乐谱。
　　那张脸迅速缩了回去，不见了。
　　吴哲正奇怪呢，鲁蔚把乐谱都收起来了，拉着吴哲坐下来，“吴哲，我有一块漂洋过海来自扶桑的巧克力，可以和你共分享，要不要？”
　　“你吃坏脑子了？”吴哲用手摸了摸鲁蔚的额头，边坐下，“哥歇歇，一会还要跑几个地方。”
　　鲁蔚掰了一块巧克力给吴哲吃，两人靠在长椅上。

　　没一会，听见了叮叮当当的琴声，吴哲好奇的左右看，“有钢琴声？”
　　“是哦，可能二楼西餐厅有人在弹琴吧。”鲁蔚满足的说。
　　“哦，真好听，难得请人来弹琴啊，今天什么日子？”
　　“好日子。”
　　“不知道弹的什么。”吴哲放了块巧克力进嘴里。
　　“Joe Cocker 《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
　　“恩？”吴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就说，其实通俗还是很好听的，”鲁蔚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吃了，舔舔手指，“吴哲，其实这是一首悲伤的恋曲，代表逝去永不可追回的爱情。”
　　“啊？”吴哲依旧不明白鲁蔚说的是什么。

　　手指在键盘里灵活的穿越着，黑白两键跳动的响起美妙的乐声，谁可以明白，这里流淌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爱情的开始，逝去的最后，被忽视的重要，被放弃的努力。每一丝都在空气中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直到曲子弹完，鲁蔚才起身，拉住吴哲去化验室取单。

　　“手受伤了干嘛还弹琴？”宇浩仁皱起眉头走过来拉着女孩的手看，“怎么回事？”
　　“用不着你管。”
　　宇浩仁叹了口气，“好了，你不要不听话了，妈妈已经过来了，明天就会到，你不要再让她辛苦了，乖乖跟她回去日本。”
　　“哥哥说过如果我想做什么都会支持我吧！”
　　“只要不是坏事。”
　　“好，我不想跟着妈妈，我要跟着爸爸，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宇浩仁不知道说什么，牵着妹妹的手，“如果你不再故意弄伤自己的话，哥哥可以考虑一下跟妈妈和爸爸谈这件事。”
　　“真的？”
　　“恩。”
　　“啊，我最喜欢哥哥了。”女孩抱着宇浩仁，笑颜如花。

　　似乎前一秒的忧伤，转瞬就变成了快乐，痛苦若不是看见伤痕，总会被遗忘。

　　鲁蔚看着吴哲的验血报告，跟陆医生嘟囔着吴哲的病情，宇浩仁正急忙忙的把妹妹送回家再赶回局里去，而妹妹却嚷着不做钢琴家，要当医生，袁朗呢在会议室里偷偷的看着桌下的手机，给吴哲发信息。

　　“怎么样？”
　　“恩，今天入院，后天下午可以安排手术。”
　　“中午我让小翠送吃的过去，提防鲁蔚。”
　　“……不就是点吃的，你看你这小心眼。”
　　“那是朕从西藏带回来的好东西，不能给他吃。”
　　“你在干嘛？”
　　“开会。”
　　“开会你不好好开，发什么信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怎么就这么嘴硬，直接说你担心我不就行了？”

　　“局长！”C3一喊把袁朗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开电话会议呢。”
　　“恩，”袁朗若有所思，“这个嘛，年底的安全问题是要重视一下。”
　　“……我们已经在讲明年的训练计划了。”齐桓在袁朗身边提醒。
　　“哦？是吗？”袁朗翻看着面前的会议进程表，“讲的这么快啊，到哪个镇说了。”
　　“到你们说了，”多方通话器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袁朗，我看你有必要亲自到市里来开会。”
　　袁朗看齐桓，用嘴型问齐桓是谁，通话器里的声音骤然响起，“袁朗！明天你给我到市局来！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还不收心！这样组织上怎么能把人民的安全问题放心的交给你？！”

　　不用齐桓回答，袁朗已经知道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了，“局长啊，明天我……”
　　“你闭嘴！下一个发言，开完会你单独给我汇报！”

　　袁朗撇了一眼手里的手机，琢磨着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原来是有道理的，明天看来真的到市局去跟局长报个道了。

　　中午的时候，吴哲看着小翠带过来的藏红花茶和冬虫夏草炖鸡汤直爆青筋。陆医生不失时宜的路过，并且研究了一下菜谱，肯定的说“这是坐月子吃的东西”，鲁蔚则在一旁吼着要坐月子。

　　窗外艳阳高照，都说今年会是千年极寒，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冷，可现在看来，依旧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