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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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滕清泉回到宿舍后，几人的议论和疑惑，单是早上五点集合便让迈克几人头痛不已。尽管大家自小修习武功，早课是必不可少的，可即便家里管得严些，对于他们这么大的年轻孩子也不过大多在排六点前后，五点对于这些正处在能吃能睡年纪的少年们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挑战。
几个人去食堂吃了晚饭，休息了一会后就端着牙杯，拿起换洗衣服嘻嘻哈哈地冲向每层楼尽头的公共浴室。一起在外间脱衣服的时候，其他人倒还好，只有迈克最是促狭，不仅一个劲地用眼神猥亵别人的身体，发出“好小”“太短”之类的评论，还时不时拉着其他几人一起讨论，闹得滕清泉三人想装作不认识他都没办法。
舒米只觉得一张脸像火烧一样，加快了脱衣的速度，结果却连衣服也同他作对，粗大的手指怎么也没办法顺利解开袖口几个小小的扣子，让他更加窘迫地抬不起头来。
滕清泉表面上十分自然，其实心里早就坐立难安。自母亲去世后到了那个家里，他就很少真正同人相处，更不用说同年龄相近的伙伴们谈论这种有颜色的话题。不过，正因为不能自由出门，每天除了在网络上完成学业以及练功外，他把剩下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上网看书，拓宽知识面上了。从那些书本里滕清泉知道，像自己这么大的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多少会说起这样的事，而且多半是关系亲密的朋友才会无所顾及地谈起这些话题。因而，他一方面怕被伙伴们看出自己没这方面经验遭到嘲笑而竭力保持镇定，另一方面在他的心底其实也感到有些小小的喜悦和兴奋。
令人尴尬的时间倒也不长，浴室里面是一个个小小的单间。迈克纵然还想钻进别人那边胡闹，无奈败给诺蒂的白眼和滕清泉不叫他起床的威胁，转回舒米那边门却又从里面锁上了，无奈只好老实地回到自己那间无趣地随便洗了洗便上去了。其余几人也没兴致在军营里享受冲澡的乐趣，也迅速地刷了牙，用了些沐浴露，感觉没那么粘腻了，就擦着身体出了浴室。
几人回到宿舍也不多话，盘腿在床上打坐，练了会内力后，就纷纷对了闹钟准备睡觉。迈克害怕自己睡得太沉听不见铃声，向滕清泉确认几次一定要叫醒他后才放心地躺下，没多久，四张床上就先后传出少年们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少年们尝到了被刺耳的闹铃，而不是由熟悉的肚子叫唤醒的滋味。躺在床上大声叹气之后，还是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滕清泉一面把衣襟捋平，一面听着诺蒂和迈克在洗手间争抢唯一的一个水龙头。
看样子还要再等一会，不过因为他们起的算早，时间并不太紧。确认身上没有任何不妥后，滕清泉想了想，掏出通讯终端，翻到昨天晚上回来后去各个房间要到的一串通讯号码，一一提醒队员们晨练时间到了。
匆匆跑出房门，在走廊上相遇的新生们，向相识或不相识的学伴们点点头当作招呼，一群少年在灰蒙蒙的夜色中，争先恐后地奔向不同方向。
五点不到，第三十六小队的十名队员都到达了三0七室，苏教官早已精神抖擞地等在房间里。
“整队。”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数。”
“一、二、三……九、十。”
“报告教官，第一大队第八中队的第三十六小队集合完毕。应到十人，实到十人，无人缺席，请教官指示。”滕清泉向前一步，大声报告。
“稍息。”
“是。”
“今天是大家第一天训练，为了让大家适应，我们就先从比较简单的开始，先热个身，”苏南的目光在松了口气的几个人身上稍停了一下，很快又滑走，“掌上压五百个。”
“是。”
少年们声音洪亮地应到——对锻炼有素的他们来说，五百个掌上压确实非常简单。
——看来昨天只是错觉，其实教官和他的外表相似，还是温文尔雅，很够意思的嘛。
双手往地板上趴去的少年们，看着教官那张因为长期日晒而染上褐色，称得上英俊的脸庞，开心地想道。
“对了，忘了这个，”苏南从口袋中掏出遥控器，在上面按了几个键，刚把身体压下去的少年们顿觉身上压力猛然一增，差点在地板上躺平——又来了，果然，觉得这个教官不错才是错觉么？
早从昨天的接触中就了解到教官的恶劣，滕清泉根本就没报任何幻想，现在也就无所谓破灭。昂起头，双臂一用力，身体向上抬了起来，
「一、二、三、四……」
滕清泉在心中默念着，随着次数的增加，他感到身边队员们报数的声音似乎缓缓从耳边越飞越远，直到连其他人的存在也感觉不到了。
「一百九十三、一百九十四、……」
时间好像已经停止了，只有回荡在他心里的报数声，以及清晰如在耳畔的心跳声——砰、砰、砰……
一声强过一声。
——那是什么？我的心跳吗？好响。对啊，我活着，我还在动……
他渐渐从已经变成反射动作的抬起，趴下的机械运动中回过神来。
汗水打湿了他黑色的头发，然后顺着头发流过了他的眼角，他轻轻甩了下头，飞出的汗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二百五十七、二百五十八、……」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觉得有点渴，还有点饿。两倍的重力不只是加上一倍体重那么简单，那种一旦俯下身体就似乎会被压力挤在地板上的无力感，更令人感到绝望。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他无法从熟悉的阳光那里得知现在的时间。
他感到自己的内力开始自行运转，清凉的内力润泽了逐渐干枯的经脉，也带走了一部分疲劳。
「三百八十三、三百八十四……」
砰——!
耳边传来了有人倒地的声音，他咬了咬牙，忍住了回头去看的冲动。现在他能做的，是首先完成自己的训练内容。
“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六……”
听到那个中断的声音再次响起，滕清泉感到一阵放心，心中计数的声音也不禁轻快起来。
「四百、四百零一、四百零二……」
砰——
啪——
“唔——”
越接近五百的书数目，倒下的人就越多，十个人的脸上如同调色盘一般，发出了或红或白或青的色彩。
看着眼前不断趴下又一次次坚持下来的少年们，苏南用右手抚着下巴，暗自点头。接着，又盯着滕清泉等几个一次也没倒下过的看了看，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这次白度没骗自己，这批新生确实不错，看来接下来两个月能过得很愉快了。
——对了，为了奖励他们令自己开心，就这么办吧。
苏南认为自己绝对想到了一个能让大家都很满意的好办法，笑得更愉悦了。
“四百八十三、四百八十四……”
“四百六十九、四百五十……”
……
闷头数数的队员们抖了抖，觉得一阵寒气从脊背爬过。
——是太累了吧，好饿~
忽略了本能的示警，将之仅仅视作生理因素的少年们，没有看到教官嘴角可疑的弧度，自然，也没办法提前拒绝教官的“好意”，或是找出合理的应对方法。
“唔~好饱……”
迈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呻吟道。
好不容易从晨练里幸存下来的少年们，一宣布解散就一同直奔食堂。尽管开始还以为累过头已经吃不下了，可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少年们就立刻忘记之前的担心，甩开膀子大吃起来。开始还有人觉得不好意思，可环顾食堂，除了聚集在一角的女生们还能勉强维持细嚼慢咽的良好进食习惯，男生们大多吃相惨不忍睹。
“就是，吃得好像有点多了……”
陈爽将叉子放回餐盘，从口袋掏出纸巾擦嘴，“你们要么？”
忘记带纸巾的几人也没客气，道谢接了过去。滕清泉说了声“谢谢”拒绝了，掏出事先放在口袋里的手帕。
帕子的布料十分普通，是全棉的，但素色的帕子上被人仔细地绣上了不知名的植物图案，精美的花纹为朴素的帕子增色不少，带上了点华贵的味道。
“喂……哎呦”看到手帕的瞬间，加里忍不住爆笑了出来。这是一个比舒米还要显眼的巨人，黑色的身躯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小山，站在人面前让人感到无比压迫，不过性格要比舒米开朗很多。
“我说你是那家的小姐吗？居然还用手帕。哎呦喂……肚子好痛……”
“是啊，长得也很不错，”卫青也插进话来，故意用轻佻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滕清泉一下，“嗯，虽然没有诺蒂可爱，不过倒是个清秀佳人……哎呀，你不会真的女扮男装吧！”
滕清泉不小心瞥到身旁的诺蒂在被夸奖“可爱”的时候，露出了非常符合这个次的笑容，在心里偷偷地为卫青祈祷。因为可怜他之后可能出现的遭遇，滕清泉忍下了他对自己的调笑。接着，他看到诺蒂冲自己眨了下眼，心里对卫青更是万分同情。
“不会，不会，看他那食量也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么优雅的吃相吃得居然比我还快还多……”维尔福满脸赞叹之色。
“是啊。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这么小的身体，吃下去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呢？” 迈克皱眉表达了自己的困惑，继而又拍着胸口道，“不过，我可以保证，这家伙一定是男的！”
“男的？你怎么知道？”
“昨天还一起洗过澡呢！”
“那就是女人送的了……”有人发出了没品的嘿嘿笑声，其他几人也都跟着一哄而笑。
“兄弟，”迈克用手背拍了下坐在旁边的弗莱德，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感叹，“你这样一定很吃香吧……”
从外表可以明显看出带有混血色彩的弗雷德，显然吸取了双亲的所长。开始显出男人味的英挺外貌和矫健身材，夹在一群还残留浓厚少年感的东方男生中十分突出，却又不像迈克、舒米等西方血统男生那样，看起来过于强壮，无疑会是女性们青睐的类型之一。
经过近一周的相处，小队中的人都已经互相熟悉。虽然开始难免有人对看似默默无闻的滕清泉当了小队长有些不满，然而几天下来，各自的表现也都互相看在眼里，同他关系最好的两人实力也都不弱。大家的年纪相近，也没有什么深刻的矛盾，大多很快就放下了心里的疙瘩。一向爱闹的迈克更是早就同一样开朗的加里称兄道弟，说话也渐渐没了顾及。
滕清泉对迈克笑了笑，感谢他替自己解围。不过现在看来，更重要的是要祈祷这些越聊越起劲的家伙们还能记得食堂里还有女生，不要说得太出格了。
坐在滕清泉对面的石原克哉斜眼看了明显兴奋起来的几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