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三章 ...
-
“利沃，你确定是这里没错吗？”
少年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草地，怀疑地问道。
不管再怎么看，草地仍是草地，没有一星半点可能会变成大山的迹象。
“哼，我说是就是，不相信就别问我！”坐在少年肩上的小人傲慢地扭过头去。
“我也认为是在这里，这附近的风有些怪异。”一直沉默的奥利维出声道。
今天他把头发用滕清泉提供的玉簪挽了起来，配上身上的深色长衫，看起来很有几分得道半仙的味道。
也许是实际经验的差别，青年完成筑基以后，很快适应了修真的生活。不但不到一个月就几乎毫不费力地进入了旋照后期，甚至连身体强度，也似乎超过了滕清泉。
假如只到这里，少年还能安慰自己，对方本来是地级八阶，比自己进展快一些也是应该的。可据他观察，“风雷万宗诀”这种功法似乎不修炼神识，只要意志坚定，一旦体内的真元力达到，就可以进阶。
这样一来，他最近才感到的优势不是很快就要消失了？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
少年在心里暗暗训斥自己。他虽然不喜欢认输，但并不是好与人争强的性格。
——不过，学长的毅力也足够可怕的。
说起来简单，但所谓的坚定意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的。修炼者除了拥有忍耐一切痛苦的勇气和耐力，同时还必须具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才能抵御伴随每次进阶，修炼者会感到的，如同分筋错骨，万蚁啃食般的痛苦。
滕清泉曾经在对方进阶结束后，由于过于担心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好像被水淋过一般的青年，而碰触过他。结果，他却由于青年精神上残留的痛苦，差点击昏了过去。想到那种如同被雷电劈中一样的痛楚只是最后的余韵，少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羡慕的话语。
“是风向吗？”少年闭上眼沉静片刻，接着睁开眼道，“我感觉不到。不过，既然学长和利沃都这么说，那么有一种可能——有人，大概是师父，在这里设下了障目阵法。大家找找看，这附近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说得不错，不过，你是不是忘记说什么了？”利沃双手环胸地点着头，一副教育者的派头。
“对不起，因为最近有点松懈……”滕清泉首先向利沃道歉，承认错误，接着认真地对站在一旁，因为两人的互动突然皱起眉头的青年拜托道，“请学长和我们一起找找看。”
“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做吧？”奥利维更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尽管觉得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但这次奥利维却不愿继续隐藏自己的不快。
“不明白的人请不要插嘴，”代替由于为难而迟了一步的滕清泉，利沃气势十足地从少年身上站了起来，“假如平时不好好注意，一定会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吃大亏的。”
“是吗？虽然我认同这点，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不是绝对统一的。”面对好像护犊的母狮子般，露出与其柔美外表极不相称的，严厉表情的利沃，青年却用端正的礼仪和口吻，毫不让步地嘲弄了回去。
“那请原谅我的无知。毕竟，地球人的心，真是超出想象的灵活。”仿佛有过切身感触般，利沃讽刺的口气中，包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愤怒和苦涩。
看到这样的利沃，奥利维不由得从双重意义上对自己产生了嫌恶。
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却凭着一时的好恶随意评论。这种行为本质上，比那些仅仅借着正义就能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毫不愧疚地对同伴施加暴力的小鬼高尚不了多少。更别说自己出于当时的心情，故意忽视了隐情存在的可能。
——到底为什么会失态到如此丑陋。
事到如今，奥利维不可能察觉不到，或者说，事实已经明显到他无法忽略的程度。
——想要保护他，不想看他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这是保护欲，还是单纯的独占欲，或者说是别的什么，因为过去没有接触过，青年自己也还不明白。但是，在此之前，他却在少年清澈的双眼中，看到了因为嫉妒而露出丑态的自己。尽管不是那种会因噎废食的懦夫，然而一时之间，奥利维却还是因为沉重的自厌而动摇，脸色发青地陷入沉默。
另一方面，由于开始的迟疑，错过了插嘴的最佳时机的少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气氛一口气滑向最差的顶点。甚至连小金也感到迅速冻结的空气中蕴含的恐怖，嗖地顺着少年的身体溜进草丛，不知爬到什么地方去了。
感到了自己的责任，少年在这种令人几乎窒息的空气中，拼命为自己打气，“请两位暂时放下对地球人的讨论吧。再这样下去，不久以后，这里就没有地球人了。而且利沃，学长和你一样，是为了我好才说那些话的。就像你说的，学长并不知道那些事，因此，请别把过去的事重叠在学长身上。过去你不是常告诉我，不要因为一颗苹果是坏的，就怀疑一篮苹果都是坏的吗？”
“我的确说过。不过，到头来，那一篮苹果却全都是坏的。算了，吃亏了可别对着我哭就好。”虽然这么嘲弄，利沃面上的表情却好转了许多，“抱歉，我不应该把自己的偏见扩大，将脾气发泄在你身上。不过，这并不表示我完全认同你，你——”
转向青年低头道歉的利沃突兀地停止了后面的话语，然而奥利维立刻接着道，“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才是。明明对事情并不了解，却擅自评论。不过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相同的，不是吗？”
“也许吧，我可不知道。为了泉，现在也只好和你合作了。那我先到附近查看一下，这孩子就先让你看着，失礼了。”说完，仿佛乘着风一般，利沃从少年的肩上飘了出去。
虽然对两人无视自己的自主权，自说自话地将自己的看护权做了交接不是没有怨言，可是因为心情一下放松的缘故，怒火也似乎跟着萎靡了。
两人沉默地搜寻了一阵附近的地面。
“抱歉，学长，又连累你了。”突然开口的少年，声音失去了以往的活力，显得有些疲惫。
——呵呵，今天还真是。
青年在心中自嘲地冷笑了一声，随即大大地叹吐了口气，恢复了平时温和的表情。
“今天的我还真是难看啊——”奥利维叹息道。
滕清泉由于对方自暴自弃的语言吃惊地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
“对不起，虽然想保护你，但似乎反而让你为难了，我这个学长还不合格啊。”奥利维带着爽朗的笑容，将手覆盖在面露疑惑的少年的头顶上，“走吧，虽然五谷丹比军队提供的压缩食品高级，我偶尔也想尝试一下不同的口味。”
因为被青年压着，滕清泉没能看到对方现在的表情，但却安下心来，点点头道，“是啊，小金最近也没什么精神呢。”
“不过，师父还真是不给一点提示，阵法我可是几乎一窍不通啊。”滕清泉暗自嘀咕道。
仿佛听到少年内心的抱怨，奥利维看着脚下似乎一成不变的草地，沉思了一会，道，“我们的路线毫无规律，假如有附近存在阵法，按说应该已经被触动了，是不是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地方？”
“规律，规律……”滕清泉在口中默念了几遍，忽然击掌道，“学长，我明白了。这里的阵法应该是完全防御型，因为我们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所以才没有反应。”
“但是，攻击也应该不行吧。按照常理，将能力完全放在防御上的话，受到攻击后，所发挥出的威力，大概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吧。”奥利维理智地提醒道。
“……呵呵，可能吧。”少年空虚地干笑了两声，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加强阵法和其他知识的学习。
“你们俩到底在这里发什么楞？简直连小金都不如。”看到停在那里的两人，从远处飘回来的利沃嘲讽道。
不知何时爬回来的小金，听到这种话，愤怒地朝利沃吐着舌头，在空气中发出嘶嘶的声音。而利沃却似乎嫌对方不够分量一般，对小金的抗议丝毫没有反应。
“这些是我从各个角度拍下的，你们看看有没有用。还有这里，”利沃在空气中投射出的影像中特别指出的，是一张从俯视角度拍下的画面，“从图上也许看不太清楚，这几个石块构成了一个正三角形。”
随着利沃的解释，图片上的几个地点被红色的线连接在一起，果然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三角形。
“我只能找到这点异常。这里的空气、湿度、风向一切正常。说这附近有山，难道不是没睡醒吗？”利沃忿忿道，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没能派上更大用场而感到生气。
“不，不，你真是天才，利沃！”少年突然惊喜地赞叹道。
自从利沃说明以后，他就陷入了沉默，可能这也是利沃生气的原因之一
“那些石头可能就是阵法的基石，不过，整个阵法应该是圆形。我怎么没想到，防御型阵法的形状大多是圆形。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滕清泉一边飞快地说道，一边用手指在图像上将其他几个地方也连在了一起，和之前利沃所画的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一起，逐渐形成了圆形，“看，这就是阵法的结构。”
“圆形的完全防御阵法，周围没有土气，风却有异常……”滕清泉喃喃道，似乎在拼命搜索着记忆，“圆形，风、土……是利用五行相生所成的五行隐阵！”
“学长，我知道该怎么走了。”抬起头来的少年，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