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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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力网在基地上空的一侧张开了一条通道，滕清泉打开了助推装置，让机甲直接升入空中。敌方新出现的机甲发现了这边的动作，迅速赶到他前方的位置，一面拔高身体躲过由基地内部射出的导弹，一面向滕清泉发射了火箭炮。
——来得好！
滕清泉在心中喝道。因为生气的关系，他现在急需发泄的途径，而战斗无疑是健康有益的解决办法之一。
考虑到身后紧跟着的队友，他在心里快速地下了判断，沿着对方火箭炮的轨迹向相反方向投掷了一颗相同的火箭炮。由于滕清泉的反应速度很快，两颗火箭炮在两者间几乎中点的地方发生了强大的爆炸。
滕清泉果断地操纵机甲顺着爆炸掀起的强大气流向后方飞了起来，陈爽和卫青趁着这个空隙飞出火力网笼罩的范围，在滕清泉示意由他解决这架机甲后，飞向了另外几架高速战机的方向。
对方显然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也没去追飞走的两台机甲，两台火红的机甲很快缠斗在了一起，虽然体形有所差异，但互相粗鲁地扭打成一团后，让其他想进行支援的队友们被迫放弃了原本的打算，随他们去了。
实际上，滕清泉现在十分头痛。他本来认为女生大多不习惯近身作战的方式，打算利用这个弱点把对方逼出基地范围之外，没想到对手居然接下了他的挑战，寸步不让地同他打了起来，而且对方的操纵也非常不错，虽然打法有些粗犷，但反应却十分灵敏，他几次故意卖出破绽后发动突袭，却都被对方凭借不可思议的行动方式顺利地躲过了。
——好像能预感到哪里有危险，提前就做出反应一样。
虽然经常习武的人都会对对手的行动逐渐形成一种特殊的，近乎预知的直觉判断，以此提前做出应对，但对方的行动却不是这么简单，就好像仅凭着直觉就能找出最佳的出手和闪避方式。因此，即使对方出现反常的动作，对她的判断也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滕清泉也不看按键，一边紧盯着屏幕，一边灵活地移动手腕，手指在操纵台上上下翻飞，连接在十个手指上的连线在如此快速的手速下，几乎出现了幻影，保证它们不缠在一起，也算是个奇迹。
这时，他心里的怒意已经几乎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因为对手的顽强，以及近乎神奇的移动方式而不断攀升的兴趣和战意。
攻击、回避、直冲、转身……
兴奋、惊讶、快乐、紧张……
胸口昂扬的斗志让少年第一次了解到战斗所具有的独特魅力，纯粹、火热，饱含着浓厚的透明感。
少年的双眼变得闪闪发亮，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时他的瞳孔周围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光圈，瑰丽异常。
利用转身时的离心力，滕清泉顺利地闪过了对方的手刀，但对手也再次依靠那准确到诡异的直觉躲过了他从背后射出的爆弹。
少年迅速地转回身，正面对着对方。为了闪过爆弹的爆炸范围，对方这次终于拉开了距离。两人默契地掏出各自的武器——
对方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阔剑，虽然称作剑，但在宽度和厚度上都超出了普通剑形武器的幅度，但同对方的阿瑞斯型机甲威猛的体型十分相称。看来是以力量决胜负的类型。
与之相对，滕清泉手中的武器就十分不起眼——微微露出机甲紧握的右拳的，是一个像剑鞘一样，约有一尺的黑色长方体棒状物体——超振动匕首。这种匕首虽然锋利，但耗能极大，一般常用在单纯依靠肉/体能力的近身战，对于坚固的机甲来说，所造成的杀伤性并不大。也只有阿修罗型这种有“万能武器库”之称的机甲才会配备。虽然由于新型的重力调节装置保证了其行动自如，却还是免不了被机师们抱怨为“鸡肋”。
对方可能也对他不按常理的选择产生了疑惑，机体在一瞬间表现出僵硬的状态，虽然机师很快做出了调整，滕清泉还是抓住了那一刹那的空隙，借助推进器的动力，发动了进攻。超振动匕首在接近对方的瞬间，突然加长，对方后退不及，只好抬起胳膊，用小臂挡开，滕清泉操纵机甲，轻轻转动手腕，振动匕首发出的淡金色光芒沿着对方机甲的左臂肘部划出一个月牙形的弧度。
直到刀和机甲完全离开后，阿瑞斯型机甲的肘部才冒出了细微的黑烟。虽然没有断开，不过线路应该已经损坏了。
滕清泉也不客气，乘势向着对方的头部发出了一枚爆弹，打算先破坏掉对方的监视系统。对方果断地拽下碍事的手臂，甩向爆弹，滕清泉连忙向后倒退。
演习似乎渐渐变成了两人间的战斗，但少年并没有忘记自己身负的责任，利用战斗节奏的间隙看向被移动到右边副屏幕处理的双方战况情报，对方现在除了装甲部队，只剩下自己对面的机甲，也许是心理上产生了余裕，己方进攻人员的速度开始明显下降。
——但是，为什么？
他开始疑惑。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对方的失败已经成了定局。和己方的处境不同，作为进攻方的对手在这种时候，从策略上更应该考虑撤退或投降，这样才能保存实力，可他从对方的果决的动作中看到的，却是坚强的意志。
——不对。
“所有人注意，加紧攻击速度，对方可能在等待援军。”
“哎？不会吧？！”
“是，明白！”
虽然反应各不相同，但接到命令的队友们都无一例外的加紧了手边的速度，滕清泉副屏幕上远处的空地上升起了一个个颜色各异的蘑菇云。以装甲的行进速度来看，少年们虽然刚才有些懈怠，但表现还是不错的。
滕清泉收起了较量的心态，机甲的动作进一步加快，几乎在视觉上留下一个个残影。火阿修罗性机甲一跃而且，超振动匕首突然暴长出两倍的长度，斜向下方，劈出一剑，红的阿诺斯对突然加快的速度有些不适，虽然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速度显然不够，被刀锋砍在右肩连接处，弱点被砍中，加上重力作用，即使是坚硬的机甲也没办法，不但失去了手臂，还被对方的力道压得失去平衡，正当滕清泉想着要不要上去补上一剑时，眼前的主屏幕突然静止，进入锁定状态。
——怎么？
滕清泉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耳机中传出队友的欢呼声才意识到演习已经结束，他们成功了！
滕清泉看着再次变为黑色的屏幕，机械式地松开连接器，打开模拟器开关，走了出去。
模拟器外，和他同在一间模拟室的几人已经开始互相击掌，拥抱，欢笑着庆祝演习胜利。
“赢了，我们赢了！”
“呦厚，看到没有，是我干掉了对方的指挥官~”
“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祝你出门踩到狗屎！”
“打赢了仗，你们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是吧，队长？”
“队长，怎么了？我们赢了怎么也不表示一下？”
队里几个话唠七嘴八舌地就队长为什么不说话一直讨论到应该怎么庆祝，然后又拐向今天谁的功劳最大……
滕清泉听到他们已经跳跃到了未来机甲的发展方向，只好咳了几声，道，“大家今天的表现不错，我们赢了——不过，我想大家还是先出去再商量怎么庆祝，后面还……”
『注意，注意，演习完毕请尽快离开模拟室。注意，注……』
“切——没趣。”
离门最近的卫青嘴角一撇，率先走向门口，其他人接到队长示意，也跟着跟了上去。因为所乘坐的机器在最内侧，滕清泉落在了最后。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所乘坐的模拟器，少年转回头，跟上了自己的队友。
——出什么事了？
滕清泉看着聚集在门边的伙伴们疑惑地想，虽然是在等自己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反倒不住地用眼神往门的另一边瞟，显然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而且可能与落在最后的自己有关。
少年一边继续向外走，一边开始回忆可能的原因，很快，他的预感就得到了证实——
“滕清泉？”
等在门边的是一个身材样貌都很普通的青年，身穿的虽然是军装，但衣领上的兵科章却是卫生部，看来果然是基地军医院的卫生兵。
对方看到滕清泉点头应是，继续说道，“请跟我来一趟。”随即也不等他回应，转向走在前方。
少年向一脸担心的伙伴们示意让他们先走后，跟了上去。
卫生兵带着他，以营地内允许的最高速度驾车赶到军医院，然后来到检验室门前。敲门报告后，里面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请进。”
带路的那个卫生兵示意少年自己进去后，居然转身走了。
滕清泉只好自己推门走进房间。
被白色和绿色所覆盖的室内摆着几张长台，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型号、大小的试管、量杯、烧瓶、玻璃皿、显微镜，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检测仪器。每张台子的一头都有一个水槽，水槽的上方伸出一个个弯曲的长颈龙头。
滕清泉一进门就觉一阵异样——似乎有人在观察他，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室内唯一的青年，而是另外他不知道的什么人。不过，在军营里想要保有完全的隐私权根本就是做梦。尽管没看到明显的监视探头，不过这里多半安装了一些他不了解的高科技设备，考虑到这间房间的性质也的确具有保密的必要，滕清泉收敛了心神，走进室内。
冲着坐在桌边，将一条胳膊随意搭在台子边缘，身穿白色医师袍的青年行礼报道后，少年便维持着稍息的姿势站在青年对面，任由对方打量，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形状优美的额头，纤细的鼻梁，皮肤雪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闪动着柔亮光泽的黑色长发在肩部用发带随便扎了一下，然后沿着胸口倾泻而下。
随意交叉在胸口的双手是同脸孔一样的雪白色，修长而纤细的十指骨节并不明显，让人联想到钢琴演奏家之类高雅的职业。
这种带着贵族化的美貌，和白度老师那种带着儒雅感觉的学者精英型，或是苏教官那种十足男人味的英俊型都不相同，硬要归类的话，可能同奥古斯都学长的感觉比较相似，但两者之间还是存在着细微的差别。
滕清泉一面试图找出两者之间的差异，以消除这种因为无法准确表达感情而产生的别扭感，一面维持静止的姿势继续打量对方——
衣领上所佩戴的兵科章说明了对方军医的身份，而从胸口的军阶章来看，他应该是中校，以地球系的标准习惯来看，他应该是二十后半的容貌。如果他的年龄和相貌相符的话，可以说是十足的超级精英分子了。不过无论如何，对于还是军校新生的少年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青年透过精巧的无框眼镜盯着少年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道，“过来。”
“把胳膊伸出来。”
“是，长官。”
滕清泉依言乖顺地解开左手的袖扣，把袖子卷起来，将手臂伸到了对方的面前。
“不问为什么？”
对方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很感兴趣地看着他，可将针头插进他皮肤的动作却称不上温柔。
滕清泉摇了摇头，放松手臂上的肌肉，让针头轻易地扎进血管。
“我是孔林，军医，”对方一边看着手中针管中不断攀升的红色液体，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道，“你们老师接了投诉，说有人在演习中使用了兴奋剂，所以拜托到这边……”
青年拔出针头，随手扔给他一团消毒棉，道，“按住。”
接着将针管中的血液注入试管，放进一边微波炉状的仪器中，按下了开关，机器发出了小小的嗡嗡声，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旋转。
“想不想看看结果？反正速度很快。”青年转回身，冲一手按着棉花压在针孔处等待他指示的少年扬了扬下巴道。
滕清泉考虑了一下，坦然地注视着青年的双眼，声音坚定地道，“谢谢长官，不用了，我回去等候结果就行。”
孔林的眼光在少年脸上停留了一下，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随便你，”随即又不耐地冲他摆了下手，“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说完，转回身，开始摆弄起桌上的培养皿。
滕清泉向背对自己的青年规矩地行了个礼道别。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