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变幻时 第一季》莫说

53、第 53 章

　　每当变幻时-53

　　“石头。”黄师傅在传达室喊。
　　“他巡逻去了。”C3从楼上探出头回答。
　　“那你下来。”

　　C3跑到传达室，黄师傅给了封信给C3。
　　“他的？”
　　“恩。”
　　C3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打量那封信，写着奇怪的字，像符号一样。

　　天空有些阴暗，云层开始累积，黄师傅看了看天，觉得有些闷。
　　“要下雨了吧。”

　　铁头上午把袁朗喊去开会，开到中午吃饭才出来。

　　吴哲正在袁朗的小办公室里埋头处理袁朗这个月的费用单据。
　　“干嘛呢？”袁朗在吴哲耳边说话，把吴哲吓了一跳。
　　“你是鬼啊！”

　　袁朗没有反驳，吴哲看见袁朗微微的眯起眼睛看自己。
　　“……”
　　“吃饭吧。”袁朗伸手摸乱了吴哲的头发，转身出了办公室。

　　吴哲有些奇怪，看了看表，确实到时间吃饭了，但是那一叠单据还有几张就粘完了，吴哲想粘完了再去。
　　袁朗站在门口，影子拉的长长的，快触到桌子腿了。

　　外面的阳光，被云层遮盖起来，风迷乱了眼睛，袁朗转身看吴哲。

　　“来了。”吴哲终究放下了笔，留下那些单据，追随袁朗而去。

　　风刮进办公室里，许三多皱了皱脸，把门带上，那几张没有粘完的单据被吹的哗啦哗啦作响。

　　C3把信给石丽海，石丽海打开看。
　　“是什么？”
　　“……”石丽海看信没答话。
　　“从哪里写来的信啊？”
　　“土耳其。”
　　“土耳其？干什么呢？”
　　“训练，他是特警，去那边学习。”
　　“哇！真威风！”鲁蔚嚷，“用的枪都是最好的吧！”

　　到是石丽海没说话，C3边吃饭，边偷眼看石丽海。

　　“哦？土耳其，”袁朗把吴哲碗里的菜捡了一块吃，“土耳其啊……”
　　吴哲白了袁朗一眼，袁朗似笑非笑的用悠长的语调说，好像老人在回忆往昔一般，“土耳其……”
　　“你别说的好像自己去过一样！”吴哲往嘴里扒饭。

　　“我去过，土耳其……”袁侧了侧头，“浴。”
　　“……”

　　袁朗盯着吴哲的盘子，吴哲把脸盖在盘子上空，护住自己的饭菜，边挥手，“走开！”
　　袁朗饶有兴趣的看着吴哲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大家饶有兴趣的看袁朗欺负吴哲。

　　“袁朗！”铁路在门口喊袁朗，“吃完没啊？”
　　“哦。”袁朗回头应了一句。
　　“队长队长，您赶紧忙去吧，别惦记着小生的饭菜了，小生会自己处理的，您忙去吧。”

　　“……”袁朗起了身，吴哲笑嘻嘻的低头吃饭。

　　袁朗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伸手一点，吴哲整个脸盖在了餐盘上。

　　“噗！”袁朗看着吴哲的后脑勺笑，然后大步离开。

　　吴哲抬起脸来，大家无声的看着吴哲满脸的米粒和菜，鲁蔚咽了下喉咙，凑到齐桓耳边说，“他脸上有块鱼。”
　　“……”
　　“我能不能……”
　　“不能！”
　　“哼！”

　　吴哲在办公楼的后面洗脸，水龙头里的水凉凉的，不像原来那般温热，是因为要到秋天了吧。
　　吴哲洗干净了脸，抬头看袁朗的办公室，本想他应该在铁路那里，没想到袁朗居然正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边，看见吴哲后，顺势趴到窗台上，伸手晃了晃像是打招呼般。

　　吴哲仰起头看着袁朗，袁朗俯下身看着吴哲。

　　又起风了，吴哲伸手摸脸上的水，那张脸在凝结成滴的水下被那么一抹，抹成一副坚毅而年轻的面庞，所有的勇敢仿佛都从水面下透露出来。

　　袁朗笑了，跟吴哲说话。

　　看见，不是听见，吴哲看见袁朗的口型说，“我走了。”

　　那么一刻，吴哲感觉自己的心停在风中，无法跳动，不能呼吸。

　　很久以后，吴哲想到当时，觉得那就是爱吧。

　　石丽海打完电话回到客厅里，C3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乖乖的。
　　“C3。”
　　C3听见喊声抬起头来，眼睛又黑又亮，收敛了平时的暴戾，像猫科动物一样等待着什么。
　　石丽海笑了，坐到C3边上，于是沙发又陷下去一些，C3落进了石丽海的臂弯。

　　两人这么靠着，电视里悠扬的女声婉转的唱着歌。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的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要走吗？”C3闷声问了一句。
　　“你决定。”
　　“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我决定？”
　　“因为我是你C家的石头。”石丽海笑。
　　“没正经。”C3唾了一句。

　　又是沉默。

　　良久，C3突然跳起来，揪住石丽海的衣领，鼻尖顶着鼻尖吼着，“要走就要有本事让我忘不了你！”
　　“马健，”石丽海盯着C3的眼睛，看进去，深深的看到心里，“等我回来。”

　　袁朗带着石丽海，去北京参加特警训练，然后一路去了土耳其，遥远而漫长的两年。

　　吴哲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这个禽兽走了最好，自己想打游戏打游戏，想几点睡觉几点睡觉，想到哪吃饭就到哪吃饭，还不用吸二手烟，还不用被欺负，还不用被他压，多好啊！

　　吴哲送袁朗的时候，袁朗跟吴哲说了句话，袁朗说，“分离，是为了相聚。”
　　吴哲说不出话，白了袁朗一眼，然后撵袁朗上车，C3和石丽海简直就是难舍难分。
　　黄师傅实在看不下了，把石丽海也撵上车了。

　　车子走了，带走两个人，两颗心。

　　局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好像少了什么，吴哲回袁朗办公室的时候，那几张还没有粘完的单据依旧摆在桌上，好像在等着自己，于是坐回去把单据重新粘好。

　　一直到下班，吴哲都感觉没什么精神，就早早的回家了。

　　脱鞋的时候，看到鞋架上，他放鞋子的地方空着，心里突然一揪，于是匆匆走过玄关。

　　看电视，吃泡面，一个人，在房间和厨房里走来走去。
　　吴哲觉得寂寞像黑夜一样压顶而来，洗脸的时候，看见他的牙刷还放在杯子里，就那么立着，和自己的牙刷靠在一起。
　　睡觉的时候，侧首看见他的打火机，还放在床头柜，那一刻，吴哲终于忍不住哽咽，他所有的一切都遗留下来，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只是，他已经不在了。

　　手机响，吴哲扑过去接。

　　“喂。”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渴望听见他的声音。
　　“喂？”
　　“恩。”吴哲应。
　　“哭什么，为夫也不是一去不归了。”
　　“袁朗。”
　　“啊？”

　　“队长，队长！来喝啊！”

　　“……”吴哲听见石丽海高亢的声音，“你们不是应该在火车上吗？”
　　“哦，是，和一批去的在餐车喝酒，石丽海给我挡酒，有些喝高了。”
　　“你到潇洒！”吴哲生气，自己在这万般思念的，他老先生到好，还喝酒！

　　“我想你。”

　　可是怎么这么一句，就瓦解了所有的一切呢？吴哲不知道，也说不上来，于是只好用恶俗的言语来表达，“少喝点酒，少抽些烟，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等你。”
　　“恩恩恩恩恩。”
　　“干嘛你。”
　　“你说了五个要点，为夫都应承了。”
　　“你敢乱来！”
　　“不敢。”
　　“烂人！”
　　“小混蛋。”

　　沉默一下，然后是两人会心的笑，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啊啊？哦，队长，队长说要喝酒，我在边上看着他。”那边石丽海依旧高亢的声音听的清楚的很，吴哲汗，估摸着C3正打电话给石丽海。

　　“你看好石头，回来有啥事，C3不剥了你的皮。”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为夫？”
　　“祸害遗千年。”
　　“谢谢夫人的夸奖。”

　　“啊！黄师傅？我们在在火车上！”石丽海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了。

　　“……”
　　“撤！”袁朗说。
　　“你殿后！”吴哲赶紧挂了电话。

　　一会，客厅电话响，吴哲出去接。
　　“吴哲啊。”
　　“黄师傅！”吴哲惊。
　　“刚才给石头电话，占线，然后给袁朗电话，占线，然后再打石头的，才通了，他们在喝酒。”
　　“哦，这样啊，知道了。”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小混蛋，刚才是你们在通电话吧。”
　　“呃……”
　　“竟然敢串通起来骗C3？石头娃居然骗人！”
　　“不是，黄师傅！你听我说……”
　　“嘟……嘟……嘟……”

　　士兵镇的夏天刚过，路还漫长，还有秋天冬天和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