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170、第四十九章 了解代价（上）

　　结束了。这个词听起来直截了当，不可思议，它同时意味着没有后续工作，而这错得实在有点离谱。
　　如果这是部麻瓜动作电影，小天狼星觉得肯定会有个幸存的食死徒突然一跃而起，袭击Marauders，满腔热情地为他们亲爱的已故主人复仇。这念头让他微微一笑，差点就变成大笑，不过大笑会很疼，于是他控制住了自己。食死徒们毕竟基本都以自私而臭名昭著，看到就连神智清醒的几个人（一共只有三个）都立刻缴械投降，小天狼星一点都不吃惊。他们谁都没有疯狂到（或者忠诚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程度。
　　当然，除了亲爱的堂姐特里克茜。
　　他们找到了其他所有人，一共十四位（八个毙命，三个不省人事，还有三个将将能清醒地交出魔杖）。唯一一个不见踪影的就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黑魔头最忠心耿耿、最丧心病狂的追随者。伏地魔死后、福克斯治愈小天狼星手臂之前的什么时候，她消失了，也许是从蛇穴幻影移形离开，到别的什么地方“重整河山”去了。不过也就这样了。小天狼星认为他们迟早要对付特里克茜（他们的意思就是他，或者说得更精确，小天狼星和傲罗们），但总体来讲，结果不错。
　　真的不错，妈的！这比我最疯狂的梦还要棒。
　　他曾经那么害怕失去其他人——
　　不。别想这些。重要的是当下。当下和未来，不是过去的恐惧。
　　毕竟，当下比过去有趣得多，尤其是看到比尔·韦斯莱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的时候。小天狼星步出阿法隆的主幻影移形中心，警觉的傲罗听到风吹草动，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他们也许是觉得伏地魔已经杀了小天狼星，不知用什么办法得知了阿法隆的秘密——哦，这念头实在太荒诞了，小天狼星爆出一阵大笑。
　　“我为和平而来！”他挤出一句，把手放在其他人能看到的地方。
　　“小天狼星？”最后，瞠目结舌的比尔问。
　　“当然！你们以为是谁，大坏狼吗？”他冲他们咧开嘴，努力让自己的欢乐维持在可控范围内，“那就真抱歉让你们失望了。不过事情已经搞定，我们需要在蛇穴来点儿人手，把食死徒们弄到监狱。”
　　鸦雀无声的震惊之间，过去了许久。海丝佳结束了它。
　　“他难道……？”
　　“哦，不。他死了。我不觉得我们会愿意把伏地魔关进牢房，就算我们做得到。”而死了的意思就是死透了；小天狼星检查过。彻头彻尾。
　　他之前不知道一群人会在宽慰之下集体瘫软，至少不知道他们会同步成这个样子。他给了他们一点时间消化信息，然后把地图递给比尔。
　　“我们开始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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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三十分钟后，他们把蛇穴的善后工作都交给了傲罗们；胜利已经板上钉钉，Marauders疲累欲死。而在可以休息之前，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有上百的事情要做……因为世界需要知道，在几十年的恐怖之后，它终于可以摒弃恐惧了。于是，他们一起去往魔法部，身上干净了点儿，但远谈不上体面。
　　当然，小天狼星有点犹豫，他不顾一切地想回家去见朱莉娅。坚韧不拔的朱莉娅忠贞不二地等了他那么多次，又在甚至更高层次的忠诚驱使下背叛了他、告诉了他的朋友他一个人走了。他已经让她等够了，他也答应过要跟她——可是詹姆说得对。这一刻不仅属于Marauders；还属于全世界。
　　小天狼星厌倦了大公无私，不过他觉得，再扮演一次循规蹈矩、行侠仗义的英雄差不多是他现在唯一的任务了，也就是说趁着它还没变成习惯，现在把它搞定是最好的时机。詹姆认出了他难看起来的表情，大笑起来，不过此时四个Marauder已经幻影移形到了魔法部。
　　他们没想到会看到这些人。
　　哦，他们想到了会有为数不少的人（这里毕竟是魔法部），但没想到他们会手持烛火、摒息凝神、虔诚祈祷。几千张面孔盯着Marauders，其中有些苍白，有些泛红，有些忧心忡忡，有些充满信心。成千上万。成千上万的男女巫师在等待他们。
　　他们当然也没想到会被包围。
　　“万马奔腾”这个词并不能特别精准地描述当前态势，不过相差也并不多。尽管莉莉已经尽力阻止，已经被等待和对新闻的渴望耗干能量的人们还是涌上前来，乌泱泱的一片，以惊人的速度奔向Marauders。突然之间迎面而来的人潮让小天狼星畏缩了一下——他可以英勇无畏地面对伏地魔，但他这会儿真受不了毫无节制的谄媚、小心谨慎的怀疑或是如假包换的欢乐。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结束了棋局，变成了英雄，他真的不想再对付这些了。
　　该死，他真的累坏了。为这一切。
　　他身上的伤开始第一次困扰他。他用了多少快速医疗咒？他已经数不清了，但每当伤口没在往他脑瓜里猛塞尖锐的痛苦，他那缠着绷带、血迹斑斑的后脑就会痒得十分美妙。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左臂绝对还是断的；福克斯治好了黑魔标记，可骨头即使从最乐观角度看也肯定断裂了。裂开的肋骨（没准儿它们断了？）也开始折腾，同时小天狼星突然意识到，等到他再度开始行走，没准会比较愿意采用一瘸一拐的走姿。尽管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决定主要用哪条腿支撑身子。
　　高涨的肾上腺素、胜利、目标都开始褪色，他只想睡觉。或者瘫倒。或者看到朱莉娅、让她的嘘寒问暖击退这永恒的地狱（这事儿不太像朱莉娅会干的，不过既然她因为小天狼星被打得遍体鳞伤对他十分火大，他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概率还是挺高的）。或者也许他只要昏过去就好。首先实现的不管是哪个选项都行。
　　人群持续涌上，他不知不觉地后退一步，看到詹姆和莱姆斯挡在他饱经摧残的身体和人群中间，他很欣慰。
　　“你没事吧，大脚板？”彼得小声问，他站的位置够近，能在小天狼星万一摔倒时扶住他。
　　他可能也觉得我要不行了，他忍不住地想。这也许是对的。
　　小天狼星冲小个子男人微微一笑。“当然没事。暂时。”
　　“这个暂时是多久？”哦，小彼得成长了多少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问犀利的问题。
　　“好问题。不过会足够长的。”
　　詹姆，上帝保佑他那颗愚蠢的政治家之心吧，正在努力喊话让人群静下来。当然啦，他累得连用声音洪亮咒也想不起了，最后是莱姆斯替他施的：
　　“声音洪亮，”詹姆的话正说到半句，校长低声道。
　　“——士们，先生们，请大家注意——”
　　上千的问题打断了他，不管他的声音有多大。
　　“神秘人是不是——”
　　“你们输了，对吗？”
　　“——我们都会死……”
　　“食死徒们是不是就要来啦？”
　　“你们临阵脱逃了！你们跑了——”
　　“这是不是事实——？”
　　“——带着几百号食死徒？”
　　詹姆又努力了一次，他的声音隆隆作响。这毫无疑问是他就任魔法部部长以来面对过的最杂乱无章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如果你们能——”
　　“现在我们会出什么事？”
　　“求证真伪，所有傲罗都——”
　　“——甚至毫无战斗力——”
　　“懦夫！”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太扯淡了，”上百的问题把小天狼星勉强分辨出来的那几个淹没时，他低声吐出一句，“如果他们想要个血淋淋的英雄 ，我就去扮这个血淋淋的英雄。字面意义上的血淋淋。”
　　于是他推开彼得，站在莱姆斯和詹姆之间。各路问题几乎瞬息之间就消失了，小天狼星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什么样的白痴才会在他和詹姆之间选择听他说话？
　　他皱起眉，从口袋里抽出魔杖，觉得它抓起来有点粘，诧异地向下看了一眼。哦。血。我本来应该记得的。他瞄准自己的喉咙，“声音洪亮。”
　　时机恰到好处；人群最前面的几名巫师正在为再度大吼运气。可他瞪了他们一眼，人群立刻鸦雀无声，不耐烦地蠕动着。
　　我真希望现在能有几句词藻华丽、或者让人印象深刻的话说。这才切合场面。可他真没那个劲去在乎这些了。
　　“你们都可以回家了，”他宣布（小天狼星自觉有气无力），“伏地魔死了。绝大多数食死徒也是。傲罗们现在在善后，已经控制了他的尸体。结束了。”
　　一个女巫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有点孤单。“他是怎么死的？”
　　“我——我们杀了他。”小天狼星指指身后的朋友们，“我们一起。”
　　与其说听到，不如说他感觉到詹姆、彼得和莱姆斯走到了他身边，听到了众人整齐划一的倒抽冷气的声音。该死，他们想听更多的事情，可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对这个游戏已经恶心透了，只想回归自我。我依然恨这一切。现在比以前更恨了。
　　“结束了，”最后，他说，“请回家吧。我们非常累了，我们也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