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115、第三十章 血脉与荣耀（下）

　　“我简直要为他难过了，”金妮小声说。
　　“我可不会。”
　　赫敏咽了口唾沫，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在三月，这天热得有些不同寻常，她和金妮坐在场地里的一棵老橡树下，身边陪伴着图书馆的书，一个男生也不在。她们不时会悄悄溜走，随心所欲，可能是读读书，或者只是观察着众人。哈利笑着把它叫做“女生时间”，每次赫敏和金妮溜走时，其他的Misfit们都不会打扰她们。但此时赫敏的声音里毫无愉悦；她没办法让自己慈悲。
　　金妮抓紧她的胳膊。“对不起。”
　　“我也是。”赫敏咽了口口水。也许她应该对德拉科·马尔福有一点点同情。他正在场地里溜达着，踢着地上散乱的树枝，身后跟着保镖，看起来那么失落。在所有可能的方面，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这绝不是说他不爱他令人作呕的父亲。只是——
　　他的父亲参与了杀我父母。德拉科是帮凶，他在生我的气的时候冲他爸爸哭哭啼啼。我现在应该为他难过吗？
　　过了这几个月，痛苦已经麻木了，变成了安静而持久的刺痛，但绝对没有停止。而她的愤怒并没有褪色，尽管它的棱角已经以可怕的方式被卢修斯·马尔福的死磨平了一点点。赫敏谁都没有告诉，但她怀疑金妮知道。金妮太了解她了，不会去乱猜，而金妮是唯一一个赫敏曾与之谈起过父母被杀的人。尽管她跟Misfits里的其他人也很亲密，但这种事儿不是能跟哈利或者罗恩讨论的。
　　“他看样子不像相信这件事，”金妮继续轻轻说下去，“刚才你在礼堂里看见他了吗？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是皇帝一样。”她哼了一声。
　　“就好像什么都打击不了他，”赫敏为她说完。
　　“一点儿没错。你现在再看看他。”
　　“我说不出我为他遗憾这种话，”赫敏承认，“但他看起来确实很失落。也许我应该感觉不好……但是真的太快了。”
　　金妮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也许这么想不对，但我真忍不住觉得德拉科是罪有应得。也许他终于明白有人死去的痛苦了。”
　　“对于我来讲有点太迟了，”赫敏不得不眨回突然涌上的泪水，她不会哭的。现在不会。
　　“嗯。”
　　赫敏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想控制住自己。“但这也许对其他人不晚。也许下一次他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金妮再次攥紧了她的胳膊。“会没事的。不管以什么方式。”
　　“我知道。”她紧紧闭上眼睛，将头靠回树干上，“在某一天。但还是很疼。”
　　“一直都是这样的。”
　　金妮不是会撒谎的人，她不会用无用的老生常谈把事情搞得更糟糕。赫敏对此充满感激，几乎跟她对有人能听她说话、理解她的痛苦一样多的感激。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了。她不会哭的。不会把痛苦宣泄在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人能看到的地方。她比那要坚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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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西莎想要你死，你知道，”葬礼后两天的晚上，朱莉娅说。也许按照礼仪，她应该离开得再久些，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卢修斯也是。
　　朱莉娅吞了口唾沫。她确实想念她的哥哥，发疯一般地想念。但她想念的是曾经的他，伴随她成长的朋友，曾经一度那么深爱的人。在权力对于他意味着一切之前，在甚至家人都变得没有争权夺势重要之前。最近一年以来，她眼睁睁地看着这种转变发生，看着他把他的宝贝战争以外的一切东西都抛在脑后。对，他救过她的命……可是上一次，他为了保住自己权力的基石，牺牲的是自己的信念。
　　家人永不互相背弃。
　　他忘记了这句话，而现在他不在了。现在纳西莎和德拉科孤儿寡母，全是因为卢修斯愚蠢的骄傲。
　　“我知道，”过了一会儿，小天狼星说，“她这么告诉你的？”
　　“不，是西弗勒斯。纳西莎已经不打算跟我说话了，”朱莉娅叹了口气，“为什么要问？”
　　“只是好奇。”
　　朱莉娅忍不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就连她都无法理解他，不管她有多爱这个男人。不过她确实是爱他的，于是她皱着眉补充一句：“他还说了点别的。”
　　“哦？”
　　“说你是黑魔头的猎物，他会让你不再碍事，”朱莉娅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唯一的改变却是小天狼星嘴角掠过一抹微笑。
　　“我就觉得会这样，”他满意地回答。
　　“你对此挺高兴的。”
　　“没错，”微笑消失了，“这会让事情加快不少。”
　　朱莉娅突然觉得很冷。“你不是那个意思吧。”
　　“当然是了。我很没耐性。我想让这一切结束，而如果伏地魔和我再绕着彼此折腾十年的话，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不是儿戏，小天狼星，”我也不能失去你。
　　如果这种事发生，朱莉娅会发疯的，她自己也明白。总体来讲，她是个具有正常水平的忠诚的人——朱莉娅选择了她的立场，无论结果如何。回归之前，她只改变过一次主意，而当时她知道自己究竟想站在哪一边。多年之前，她已经选择了小天狼星。即使早知道卢修斯会死，朱莉娅也会再这么选一千次，尽管她并不想这么想问题。而她并不后悔她的选择，将来也不会……除非她把他也失去。
　　“我从来没说它是，”他的声音微微放柔了些，“我没有迫不及待地想跟他战斗，朱莉娅。我知道要冒多少险。但是总要有人去。而这个人就是我。”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
　　“我也是。”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朱莉娅微微一笑，他回以微笑，但两人的笑容都带着苦涩，世界太饱经摧残了。小天狼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时，想要不紧紧抱住他是很难的，但朱莉娅做到了。
　　无论事态如何，为了把旧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带回来，再度看到他眼中闪烁无忧无虑的光芒，她什么都愿意付出。曾几何时，他不仅仅是个捣蛋鬼——小天狼星以前擅长振奋士气，总能让身边的所有人绽开笑容、乃至哈哈大笑。现在，在表面之下，一样的无忧无虑的性格依然潜藏着，但变幻莫测的选择已经在他肩上压上了当初没人以为他会担负的重担。小天狼星对重负适应良好——比任何不真正了解他的人所料想的都要好——可它还是让他改变了。让他强硬了。让她与之坠入爱河的那个年轻男孩失落了一点。
　　无所谓了。无论如何，她都爱他，但有些时候，她真的想念以前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以及他把她一把抱起来、让一切都成为可能的令人振奋的样子。然而，朱莉娅靠得离小天狼星近了些时，他的微笑越发明显了，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他的眼睛。他变了，没错——他们都变了——但没变那么多。永远不会变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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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3月15日
　　血脉与荣耀
　　本报特派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

　　我们都听过那些传说：写在伟大的故事书里、一个高贵的纯血男巫和一个美丽的纯血女巫的浪漫故事。在一个像我们这样历史悠久、充满奥秘的世界里，这样的故事属于过去，被所有人铭记、珍爱。
　　然而，当过去和现在融合在一起，人们开始担忧。
　　布莱克和马尔福都是巫师世界里最古老的姓氏之一，两家时常联姻，有时也会对立。近来，从十五天前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对角线的决斗中杀死卢修斯马尔福看来，两家的状态该是后者。尽管此事是个悲剧，却并非非同寻常。在最近二十年的战争中，许多人已经死去，已经没有那么多纯血来扮演这些传说中的浪漫角色了。
　　然而，还有一个马尔福。
　　朱莉娅·马尔福，神秘人前任左右手的美丽妹妹。有传言称，她本人也曾是食死徒，而这样的指控对她是难以辩驳的。事实上，如果这位神秘的、擅长找寻早已失落的东西的女子依然是黑魔头忠诚而顺从的信徒，人们也不会惊讶。
　　毕竟，家族传统对于纯血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十四家族的人。
　　那纯中之纯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英雄。所有人都知道他站在哪一边。
　　真的吗？
　　在这样的日子里，想要确认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尽管我们都“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实际上，我们又了解他什么？
　　——我们知道他是十四家族的首领，地位甚至在神秘人之上。
　　——我们知道他拥有最古老的血脉，来自所剩无几的纯血家族之一。
　　——我们还知道他爱着一位马尔福家族的姑娘，就像他这样血脉的人应该做的一样。
　　旧血脉，旧传统？
　　如果他对正确和荣耀的概念与我们不一样怎么办？如果他信奉更古老的道德准则，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怎么办？如果我们一直都是错的，而这与童话书相似得不可思议的爱情是第一个征兆，那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