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辞》鬼策

57、情到深处

　　秋雨绵绵，日已西斜，
　　夕阳却难得地出现在雨中，
　　点点滴滴得雨水打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土，
　　过不多久，空气中就充满了潮湿的水的气息，还有泥土的腥味，
　　地面立刻被打湿，
　　却又立刻被阳光蒸发，
　　一面是雨水，一面是落日，
　　雨中地夕阳是那么的缥缈，那么的孤寂。

　　我虽然不喜欢这样阳光下的雨，
　　很短暂，既让人感受不到夕阳的瑰丽，又让人体会不到下雨的真趣，
　　却喜欢秋雨的那份懒洋洋的感觉，
　　纷纷雨丝落在脸上，才能让人暂时忘记那个深藏在记忆深处，埋藏在骨髓深处的人，
　　但是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人又真的能忘得了吗？

　　最近客人比较多，昨天见了尉迟胤，
　　今天又听见小顺子在大呼小叫地说有人求见，
　　不知这次又是什么人？
　　晃到客厅，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现入眼帘，
　　居然是小西，赶紧跑了过去，大叫道，“小西～～”
　　依旧俊秀，风采出众，嘴角在看见地霎那带着温柔的笑，
　　“小毅。”
　　“你不是留在齐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齐羽的事情已经办完，皇上让我回来准备逐渐接手奉天门的事宜，门主忙着武林盟主的职责恐无暇分身，所以要个人在门中主持大局。”
　　原来如此，真是该回来的，不该回来的都来了，默念着，
　　“小毅，你说什么？”
　　赶紧笑笑，“没什么！”

　　却听见“噗哧”一声清甜的熟悉笑声，
　　忙看去，居然是失踪了很久的光，正靠在门边，对着我笑，
　　“果然还是原大哥有魅力些，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我在门边。”
　　小丫头，我敢肯定她刚才故意躲在门外面，现在才出现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光！！”
　　“嘻嘻，小毅，没想到是我吧！？”光得意的笑了笑，
　　那张脸依旧美丽，那双眼依旧深如黑潭，
　　虽然她突然间失踪，但是好像并没有在我们之间造成距离，我还是很喜欢她。

　　“你们怎么碰上的？”
　　光道，“在路上巧遇，我知道你一定会回青国，所以就打算来找你，结果在路上碰到了原大哥一行人。”
　　有些事情就不用去追问了，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不是一样有瞒着她的事情嘛！！

　　坐下来畅谈了许久，
　　留他们一起吃了午饭，
　　小西还是老样子，漆黑的眼，总是带着丝丝温柔的看着我，好像总也看不够似的，不过现在却夹杂着淡淡的苦涩，
　　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也只能当作不知道，那种不可能成真的心思又何必点破，徒增烦恼而已。

　　最后，小西因为事情繁多只能告辞，而光则留在了锦麟宫。

　　夜色如墨，
　　繁星点点，凉风如水，
　　我和光对坐在窗台边，欣赏着夜景。

　　我觉得光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只能等待她要说的话。

　　轻柔但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是光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向都是明媚而阳光的，现在却如冰水，看上去和普通的水一样，手伸进去却会冻的发疼，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声音！

　　“光这个名字很好听呢，明明一直在黑暗中生存的人，却被你叫做光，不知道你到底是根据什么起名字的？”简单淡淡的道，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故意到你身边的？”她看看我，我点点头，这没有必要隐瞒，
　　“我叫‘猫眼’，檀国杀手，今年二十岁，已经刺杀了五十个目标，没有一次失手，是组织中最厉害的杀手，所以那一次才会派来借着机会到你身边，刺杀齐羽国皇帝，如果没有机会接近皇帝，也可以杀了你交差。”
　　“不过还没等我找到下手的机会，齐羽国已经亡了，这是我第一次无功而返，也许是有机会的，只不过我犹豫了，因为你和原大哥……”

　　“我父母双亡，五岁被组织收养，同我一起收养的有两百个小孩，年纪都差不多，十年之后，残酷的训练只剩下了七十八人，我们出师的最后一战是互相屠杀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同伴，胜者才能活下来，我杀了十个同伴，最后被人偷袭得手倒下，也许是命不该绝，那刀离我的心脉只有一分，就这一分我活了下来，七十八个人只剩下两个，我们是组织中最出色的杀手。”
　　简单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血，无情无心是杀手必须做到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感情，直到遇到了你和原大哥。”

　　“我有了感情，就不再是一个完美的杀手。”
　　“对你是友情，对原大哥是男女之情，我一直告诉自己，自己是杀手，有了这种情意只能害人害己，但是我无法控制，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自制，所以我无法杀你，也无法面对原大哥，只能离你们远远的。”
　　“离开你们之后我独自在山上生活，那里一直是我休息训练的地方，在那里我一直都很平静，但是这一次我却怎么也做不到，于是，我知道，我无路可退。”

　　光转过头看着我，“你知道吗？相思已经是令人黯然销魂，我却连相思都不敢，那种纵然有情也只有将它埋在骨里、藏在骨里，如果“相思”是一杯苦酒，那不敢相思就是一把剜心的刀，一寸寸的凌迟着你，痛到不能再痛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去爱他呢！？”
　　“所以，我抛弃过往的一切，来到了原大哥身边，我知道他爱的是你，也许我永远也比不上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也喜欢你，我只想跟在他身边，日日能够看着他，若是他喜欢你，日后和你在一起，我也要跟在他的身边，若是这世上两个我喜欢的人都在身边，那我也可以死而无憾了罢。”
　　“但是若你放弃他，那我即使不能成为他最爱的人，也要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光坚定的看着我。

　　我只听着，这么浓烈的情感是我绝对给不了小西，
　　于是我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就努力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吧。”
　　光看我回答的如此干脆，反而有些惊疑不定，
　　“不过，你的以前真的可以摆脱吗？”
　　“若是他们不肯放过我，我自然会让他们有来无回，我知道原大哥是青王放在武林中的棋子，而且原大哥也死忠于青王，我虽然到了他身边，却也不会暴露檀国的一切秘密，日后也不会给原大哥一切助力，我只要跟在他身边，也许可以为他洗衣做饭……”
　　我不能想象一个绝顶杀手洗手做羹汤的贤惠模样！！
　　不得不感叹这爱情的力量真是无孔不入，直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本章今天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