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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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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路追赶韩逐的林鸢离直追到东院韦司聪的房门前才得偿所愿,而且,还是因为他在门口等他。
面对着气喘如牛的林鸢离,韩逐笑骂了一句,“笨蛋,你跑那么急干嘛?”
“当,当然是追你咯……”林鸢离说话尚不顺溜。
好诡异的用词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逐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眸色幽幽,“追我?”
“啊?不,不是那意思!”这会儿林鸢离倒是变精明了,忙撇清干系。
“不,是,那,意,思?”一字一顿的,说话间,韩逐笑了,林鸢离傻了。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没有笑里藏刀,不见别有用心,更非狐媚诱惑,这个笑容,缥缈幽忽,仿佛历尽沧桑……那般凄然,那般落寞,那般无奈,却又无比执着!而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
咚——
咚——
咚——
林鸢离感觉自己的心从未跳地这么沉重而……凌乱过!可是,为什么他对这种眼神甚至这种心跳的感觉那么熟悉?仿佛那天生就印在自己的骨子里,到此刻被释放了出来。
“我早该明白……”韩逐还是那样笑着,带有自嘲的意味,“原来笨的是我……”
什么意思?林鸢离听不懂。
他默默拿过林鸢离手上的诊疗箱,“韦司聪没什么大碍了,你的柏爷爷也很快就会没事。”
他这么说是要……离开?!这个认知竟让林鸢离一时手足无措。
“再见。”韩逐深深看了林鸢离最后一眼,大踏步离去。
林鸢离想喊住他,可是,凭什么?留下的理由在他开口之前都被韩逐说尽了,除了眼睁睁地看他离开,他竟什么也做不了。心底涌起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还有点儿慌慌的……
有病!他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那家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不把翰墨山堂不把他当一回事,他还在愧疚个屁啊!何况他刚才也没说啥啊……根本就他自己发疯!他一定是被他那种奇怪的眼神混淆了,所以才脑筋搭错。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韦司聪盯着林鸢离半个钟头后,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从小大而化之,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毫无心机的表弟终于有心事了……
也不是说林鸢离从未有过不开心,而是跟他的脾气一样属于来去匆匆型,最多去一趟练功房也就搞定了,包括他父母过世,包括他爷爷避世。而现在……他在他面前起码呆坐了一个小时了,可是,为什么令他发呆的对象偏偏要是韩逐呢?要知道,他们才认识两天!如果两天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那人干嘛要活那么久?
或许说“爱上”还为时尚早,但……韩逐为什么那么肯定呢?韦司聪忆起早晨的事,神思飘远。
韩逐一大清早闯入他的房间,丝毫不顾念他的病号身份,硬要他说清楚林鸢离订婚的内幕。他哪敢不从?否则,恐怕不是另一瓶风油精伺候的待遇了!
总算说的话还比较让他满意,接着他又问了关于林鸢离的感情问题。妈妈呀!幸好阿离的心思一直不在这上面,翰墨山堂的事就够他操心的,所以那仍是一块□□。不过,这个关韩逐什么事?
那一瞬,韦司聪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向来以恶魔形象出现韩逐居然给他傻笑!他没看见……他没看见……他没看见……他拼命催眠自己,如果让韩逐发现了事实真相,他的下场一定凄惨无比!
所幸,韩逐因为心情太好,大方地放过了他,只不过笑眯眯地跟他说了一句令他目瞪口呆的话。
“他是我的,所以不要再跟他提其他女人或者男人,只准提我。”
韩逐当时坚毅的眼神令他觉得如果谁敢阻止谁敢反对都会被他千刀万剐肢解凌迟,而且是用他的解剖刀……
认识他那么多年除了他天下皆知的整人恶癖肆意毒舌,却从未见过他跟哪个男人有过暧昧,即使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当然也不曾发现他跟任何女人传绯闻,可也不见他跟女人保持距离啊?恰恰相反,他人缘极好。人真是犯贱的动物……
而刚才,阿离进来告诉他韩逐走了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原本希冀韩逐一相情愿的他彻底跌入失败的大坑。
韩逐这招叫以退为进么?韦司聪又一次叹息。
“阿离。”
没有反应。
“阿离。”高八度再叫。
灵魂飞天中。
“阿离!”要不要他撕心裂肺啊!
死人!
韦司聪终于被惹火了,伸手抓过床头一个药瓶朝林鸢离掷了过去。
“司聪?”某人终于魂归其位,莫名其妙愣愣看着韦司聪。
韦司聪努力将自己的不耐压下去,这太不像以温雅闻名的他了,“你不是说韩逐跟柏爷爷有半个月的约定吗?他不会食言的。”
对啊……林鸢离的脑子终于从一片空白恢复清明,喜悦立时跃上他的脸。
他这个表弟啊……韦司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同情林鸢离了。说实话,林鸢离绝不属于可以称作聪明的那种人,他会很努力做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却永远做不到“漂亮”的地步。
“司聪,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你说他跟柏爷爷定约和让柏爷爷戒烟有什么关系?”
“你没见过也应该听过,高手之间较量之前都会把自己的状态调节到最佳吧?韩逐激起了柏爷爷的好胜心,既然定了约,为了自己的名誉柏爷爷也必然会全力以赴,何况里面还牵扯到我爷爷……所以,在这半个月里柏爷爷一定会从各方面提升自己的功力,包括饮食,包括生活习惯。这恰恰是戒烟所必须的,而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比武这件事上,自然也对烟不会有那么多的念想。半个月下来,基本上戒烟也就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就要看柏爷爷的自制力了。我想,韩逐会将它进行得很彻底。”
“原来是这样。” 韦司聪的一席话让林鸢离茅塞顿开。那小子的心思还真是迂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