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周而复始

3、第 3 章

　　没能在第一时间及时处理矛盾的沮丧，使得学生会新成员们气势低沉，三两成群，很快就散了去。
　　才离开没几步，身后校门那边又传来了喧闹声，被阻挡在校门外的学生们又开始不依不饶得吵闹了起来。
　　“看来他们还真的把我们当成了摆设了。”回头扫了一眼，林进眯起了，胳膊碰了李梵一下，“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要不，召开一个小会，提提校风校纪的问题，让大家集思广益？”李梵在考虑。任何一个集体，都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哪怕只有几人，也能组成一个社会的关系学网络，学生会就具备这样功能。所以，学生会想要给那些将他们当老师应声虫的学弟们找点茬，实际操作起来，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林进，你别老是煽动我哥当出头鸟。”一旁跟着他们没散开的李梦噘嘴了，不满道：“哥，你又不是林进的跟班，别老是被他牵着走，难看死了。”
　　李梦是今年的高中新生，也是李梵的妹妹。以优秀的成绩从初中部毕业升上高中部，个性爽快，活泼大方，一进入高中，在全体干事支持下，进入学生会。和林进那个相差了五岁的弟弟林瑞相比，和李梵相差两岁的妹妹李梦是位力求知性的女孩子，对哥哥的朋友林进存在看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牵着走？李梵瞪着妹妹，他什么时候被林进牵着走了？之所以他赞同林进的意见，是因为他觉得新生们对校纪的漠视态度很不利学生会以后的工作开展，加上他们就要在近期退出学生会了，趁着离开之前，帮忙整顿一下秩序，收拾一下这些把他们当成摆设的低年级学弟学妹们，也算是一项小小的乐趣，这和牵着走没关系，最多就是想到一块去了。
　　“我那不是煽动，只是对逝去的青春表示哀悼，纯粹找茬，调节调节学习压力，缓和一下气氛。”林进撇了为哥哥愤愤不平李梦一眼。
　　李梦瞪着林进，警惕道：“看什么？”林进的刀子嘴是出了名的，不会因为她是朋友的妹妹就有所收敛。
　　“花儿还没绽放，就快凋零了。”林进对张开防卫罩的李梦笑：“才入学，还没领教学位排名的竞争压力，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寻找转移压力的乐趣，也是种能力。”
　　李梦被气得哼了一声，跺了一下脚，扭头甩着马尾辨跑了。少女的姿态，吸引了好几位学长的视线。
　　“我只是提了一点建议，没想气她，”林进摆手，李梵不在意得摇摇头，“最近，这丫头一直都冲冲的，看我也不顺眼，可能是青春期症状影响的吧。”
　　世上最亲近的人莫过于家庭成员，但其实，小时候还好，当血缘亲近的兄弟姐妹渐渐长大，能交流的范畴反而比外人要少得多，很多事，宁愿各自和朋友说，也不会和家人交流，这并不是漠视家人，而是自我存在的意识加强的表现，兄弟如此，兄妹更是如此。
　　穿过操场活动区，就是县中的教学区主体楼建筑群了。
　　和还有零星跑动的初中部不同，打过预备铃之后，高中部的区域一片沉静，低沉的自习读书声像是咒语般，隐隐得盘旋在耳畔，使得整个学部的大楼肃穆庄重。
　　收敛了悠闲，调整心态，回到高考生的角色，之前的朋友就是现在的竞争对手。高中是社会筛选技术人才的基地，高中生们的未来左右着国家未来走向的基础。虽然不明显，却也不能否认，学校和社会一样，都在扮演着优胜劣汰的筛选平台的角色。争夺有限的高等教育资源，是所有想要挤上通往大学的独木桥的高中生们最终点目标。
　　一进班级门，李梵就乐了。班级第三排正中间最好的位置上，端坐着个稚气未消的少年，正是林进的弟弟林瑞。
　　夹着三角尺，预备玲之后就赶到班级准备上课的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正前方的小小少年运气。对资深的老教师来说，粉嫩嫩的初中新生等同于邻家小孩，对上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平常再严肃不过的老教师也难真的板下脸。而本应该伏案看书的同学们也都看了过来，一个劲得乐。
　　快打上课铃了，林瑞怎么在这？从李梵身后转过来，林进一看见占据着他座位的林瑞就头疼了，“这次又怎么了？”从林瑞上小学开始，在带家长的戏码中，林进就一直扮演着家长的角色了。
　　林进在学业上一路凯歌，为人处世也颇具伪善境界，可是他自己的亲弟弟却是个拿着一块奶糖就能骗走的小孩，目前个头在长，脑子还没进化，在学校里，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不是上课看小说被抓，就是抄同学作业被逮，每个学期，林进都要被林瑞的班主任叫过去三五次，这次又为什么？
　　“我把枪带到学校，被老师没收了，老师要我带家长，不然不让上课。”看到哥哥，脚尖划拉着地板，抵着头的林瑞很心虚。老师没收□□时候，脸色真吓人，不把家长带到，他就不能上课，所以，他就赶忙赖在哥哥的座位上等哥哥出现了。
　　“枪？”好奇，惊讶，振奋的情绪迅速在全班级扩张，倒吸冷气的声音也此起彼伏。枪，对学生来说有点遥远，只能在电影里见见的玩意儿，林进家居然有？
　　“不是真枪，是林进爸爸单位保卫科用的□□，里面装的是电池。”一旁的李梵连忙向一脸惊讶的数学老师作解释。他早就在林进家见过那玩意儿，不打开装枪的匣子，外表和真的手枪一摸一样，沉沉的黑色，对男孩子而言，很具震撼力。
　　□□的枪头部分不是弹道管，而是有两个细管状黄铜材质模样的凸起，装上电池，扣动扳机，枪头处两个黄铜会冒出滋滋的电流声，一度，他们为了试验□□的能量究竟有多大，害得他们花了不少零花钱用来买电池，事实证明，太费电了，没多久，他们就玩腻了。李梵记得，那枝□□被林进随手扔在个放杂物的抽屉里，没想到会被林瑞翻出来，还带到了学校。
　　林进伸手一把捏住弟弟的脸蛋，一脸悻悻然。玩枪不是问题，问题是被老师抓住，这可是严重违纪，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精灵些。
　　“老师……”被不争气的弟弟气得牙痒痒的林进只得向老师请假。这件事一定得尽快解决，现在学校里暗流涌动，很有可能要拎出个别的杀鸡儆猴，要是林瑞被拎出来，就麻烦了。
　　避开上火的哥哥，林瑞眨着眼睛，眼巴巴瞧着瞪着他的哥哥的老师，“要不，那我就坐在哥哥旁边，等哥哥下课，好吗？”
　　平常非常严肃的数学老师这时候也没了脾气，看着平常稳重的好学生林进为了不争气的弟弟急上火，也挺有趣。何况，凭着林进日常表现，缺一节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数学老师默许了，
　　得到允许，林进立马拖着林瑞就要走，他不得不头疼，究竟该怎么推卸责任呢？
　　“……那个……”脚下赖了一下的林瑞拽回哥哥，眨了眨眼睛，道：“我们老师叫李梵也去。”
　　“我？”正在同情林进的李梵怔了一下，林瑞的老师也要见他？为什么？
　　林进眼睛一亮，胳膊肘拐了李梵一下，不等数学老师同意，一把拽起李梵出了班级赶紧往初中部那边赶。在学校里玩枪，不管是真枪还是□□，都是严重违纪，他还真说不准能不能搞定，要是带上李梵，两人分摊一下责任，再小意服软些，过关的几率一定会大大提高。
　　习惯和林进一起做事的李梵也没有拒绝，不过有点想不通，林瑞闯祸，林瑞的老师找他干什么？正式的上课铃响了，林进拐着李梵往初中部去。
　　“你们班主任找我干什么？”无所谓旷课不旷课的李梵有点想不明白。
　　“我告诉老师说，枪是李梵的，是李梵给我哥玩，然后被我拿过来的玩的。”
　　“……”看着越来越心虚的林瑞，林进心中一阵阵感慨，带枪上学被抓，是件很愚蠢的事，不过，林瑞能把主要责任赖给了李梵，很值得庆幸。看来，总让他操心的弟弟可算长大了，开窍了。
　　平白无辜被栽赃的李梵瞪着林瑞，早知道这小子居然栽赃他，他就不给林瑞那么多大白兔奶糖了。
　　心情大定的林进扯了被诬陷了的李梵一下，道：“就按林瑞说的，把这件事了结了，我请你吃雪糕。”别看平常他很会欺负弟弟的样子，其实林进非常疼弟弟的。
　　关于林瑞带枪上学的事情，林进这个家长承担对弟弟管教失职的责任，而□□的拥有者李梵则负有主要责任，责权明确之后，在这个九月悠闲的下午，林进在初中部教师办公室里，和弟弟的班主任及其各科老师对林瑞目前的不足，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和讨论。而至于李梵则是被初中部训导主任请了过去，意味深长得开展了关于违禁危险物品的知识普及教育，最终，在李梵主动认错，再三保证下，初中部训导主任取消了把□□直接交给李梵家长的决定，还给李梵处理。
　　无辜挨训的李梵在再三感谢校方的善意之后，才出了训导主任的小办公室，在教师的大办公室找到了为了弟弟的前程，正在热心得帮着初中部老师们整理教案的林进。
　　每次看到林进表现的“优秀，和善，好学生，好哥哥”的样子，李梵都有种噎住了的感觉，今日尤其突出。
　　“东西拿回来了？”铃声响了，一节课下了，林进赶忙出来，他的训话早就结束了，林瑞也被班主任送进了班级，他留在这就是为了等李梵。
　　举那一下手中的档案袋，李梵咬牙，“今天我差一点点就要带家长了，你说怎么还我这个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