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幸福，右眼泪水》江*淼

8、七

　　豆子挡在我面前，一脸严肃。又是那种锐利的目光。
　　我转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远处的落日正蹲在山头上注视着我和豆子。
　　“我要和你一起去。”豆子很坚决的说。
　　我看着红红的夕阳，觉得红色的阳光很温柔的钻进我的眼睛。远处群山的轮廓，柔美的如起伏的海浪。
　　“豆子，你去干什么。打架，又不是游戏。你能打吗？你的身体这么瘦小，张飞吹口气你都会倒下。”
　　“我去了虽然不能打，但是我可以劝说章一非。我可以为你抵挡。”
　　我始终没有看豆子的双眼，因为我知道那双眼睛中有能穿透我内心的光芒。看到那种眼中我也许真的就胆怯了。
　　我绕过豆子的身体，径直的走向操场。我听见豆子在我身后大喊。声嘶力竭。
　　夕阳的光辉落满我的全身，我感觉很舒心。张飞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将要格斗的对手。我的任务只是打赢他。
　　面对美丽而多情的夕阳，打赢张飞不费吹灰之力。我胸有成竹。
　　我点燃一根烟，咬在嘴上，环顾操场四周，寻找着张飞的影子。
　　张飞迎着夕阳站立着，我远远的看见他的嘴上同样叼着一支烟。
　　夕阳下，有轻轻的风在吹拂，张飞的长发在风中轻轻的飘扬。我不得不承认，张飞是一个很帅气的小子。但是，我没有想过不和帅气的人打架。
　　张飞的脚下，就是我曾经的战场，那里有别人的血，也有我的血。我深深的喜欢那块地方，因为在那里打架不会被学校的任何一个领导看见。
　　又要打架了。我感觉到兴奋。高考前我还和自己的哥们坐在教学楼下，谈论曾经打过多少次架，多少次被对方追着满街道狼狈而逃，多少次让对方跪在我们脚下求饶。
　　高考前的那天，我的哥们拿着从来没有用过的长刀在校园里招摇，没有一个老师敢在我们面前指指点点。那是我们在这个省重点中学校园中最后的一天，那天很多胆小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们不敢从我们身边经过。我那天觉得，我们不是学生，我们象土匪。
　　可是现在我要一个人去迎接新的挑战，没有帮手，没有人为我助威。我的哥们现在应该都在某一个很让人失望的大学里了，只有我，被父母逼迫，硬要我来这里复读，用我的一年青春为他们换一张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右手夹着烟，冷冷的盯着张飞。张飞弹出手中的烟蒂，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都沉默。夕阳照在我背上，我感觉到一股温暖。
　　我扔掉手中的烟蒂，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我和张飞相距不到一米，想象中那些武侠片中的镜头似乎在我们之间将要重演。可惜我没有武侠们轻灵潇洒的动作，我相信张飞同样不具备那样的素质。
　　在我将要出拳的时刻，我听见豆子的声音，从操场的一边远远的飘进我的耳朵。我的心不由得不正常的跳动了几下。
　　张飞的脸上浮现出了轻视的表情，让我感觉象天空中的阴云。我讨厌阴云，张飞的表情激起我打架的欲望。
　　豆子在我身后急切的喊叫，我清楚她是来劝说我和张飞的。但是，我握紧的拳头已经挥舞起来，直向张飞的面部砸去。在这个时候，我认为没有必要去听豆子的话了，因为我已经作了决定，没有人能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