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许来生（GL）》尾行的竹子

46、孰真孰假

　　“姬宗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宗大会的会场，三位宗主虎视眈眈地看着姬行云，而发问之人，竟就是上元宗主姜夷。
　　开明真人满脸不善：“姬宗主，你最好说个明白，为何离朱宗朱接连几日都不曾出现？”
　　东黎真人虽未说话，亦是一脸的不悦。
　　面对三人的咄咄相逼，姬行云笑得春风无限：“我不是说了么，离朱宗主有要事要办，已然离开了玄清宗，到南边去了。”
　　开明真人怒道：“五宗大会乃是百年一次的盛事，离朱宗朱如此说走就走，也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姬行云掩嘴笑道：“事关紧要，离朱宗主自是有苦衷的。”
　　开明真人道：“那么，太一宗的随行弟子何在？宗主不在，太一宗总要有人参加罢？”
　　姬行云又是一笑：“太一宗随行的两名弟子亦不在玄清宗内，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开明真人勃然大怒，拍着扶手站了起来：“太一宗欺人太甚矣！”
　　“开明真人少安毋躁，”还是姜夷镇定一些，抬了抬手，道：“姬宗主可知离朱宗主去了哪里，总该有个交待吧？”
　　姜夷好言好语，姬行云也就明明白白地同他讲：“姬宗主心爱之人受了重伤，要到远方去寻几味药，因此缺席。她让我向三位宗主致歉，并道来日诸位到太一宗之时，定当竭诚相待。”
　　姜夷俊眉微蹙，思量片刻，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倒也不能过分苛责离朱宗主。关心则乱，人之常情，只不知本座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姬行云嫣然一笑：“姜宗主留在鄙宗继续开这‘四宗大会’，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姜夷微笑道：“如此，本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夷都如此说了，开明真人也不好再责骂什么，只得怒气冲冲地坐了回去。东黎真人想了想，道：“我两仪宗位在北方，前些日子泽精作乱，我宗也略有关注。如今更是传来消息，道是北溟之水盈满，时时淹没海边村落。”
　　姬行云讶然道：“据我所知，北溟之水雨季亏损，旱季盈满，如今正是北方多雨之时，如何会淹没海边村落？”
　　东黎真人摇头道：“这只怕便与五精之乱有关了。泽精之事只是开端，今后……恐怕会有更大的异象。”
　　姬行云道：“至虚宗位在西北，可有察觉什么异常？”
　　开明真人摇头道：“目前尚无。”
　　姬行云肃然道：“时隔万年，五精再乱，定非什么吉事。我们五大宗各据一方，还盼诸位宗主竭诚合作，共同应付这万年大劫才是。”
　　三位宗主都道：“自该如此。”
　　四人正商议间，东黎真人忽道：“姜宗主，听说令弟在贵宗禁地思过千年，如今期满了罢？”
　　姜夷叹了口气：“别提本座那不成器的弟弟了，就知道冒着本座的名头招摇撞骗，不知害了多少人。如今也不知他是否改悔了。”
　　“令弟姜询早年曾于贫道有恩，还望姜宗主高抬贵手，让他出关罢。”东黎真人揖首道。
　　姜夷无奈道：“罢了，本座回宗之时，放他自由便是。”
　　散会之后，姬行云款步回房，却见房前矗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怔了片刻，开口唤道：“狄……”
　　来人摆了摆手，姬行云随即醒悟，道：“进屋说话。”
　　她将那人领进了屋，招呼他坐下之后，问道：“师兄此来何为？”
　　“自是为了那人之事。”那人的语气有些低沉。
　　姬行云秀眉缓缓蹙起：“我已按他吩咐行事，他还待如何？”
　　“他是希望……你我再配合一些。”来人握了握拳，似有不甘，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姬行云美目中闪过怒色，随即换做了无限悲哀。过了片刻，她缓缓地道：“你去告诉那个人，我定会配合他行事，他……不必担心。”
　　那人点了点头，叹息道：“你也不必太过勉强，他……他已是那样了，其实……其实……”
　　“不！”姬行云陡然睁大了眼：“我绝不会放弃！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能……”
　　那人合上眼，良久方道：“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你这样勉强自己，他若是知道了，定会心疼的吧。”
　　姬行云凄然地道：“玄清宗主姬行云，与他何干？”
　　那人一下子楞住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我也该回太一宗了。”
　　“帮我向他……算了，还是不要了。”姬行云摇了摇头，神色间既悲伤又颓丧。
　　那人点了点头，拂衣起身，向门口走出两步，忽回头道：“近来，太一宗多了个不该出现的人。”
　　姬行云呆了片刻，低低叹道：“由她去罢……”

　　入夜，海边小村一派平静，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海涛拍打岸礁的声音。
　　临海的树屋中，离朱与姜夷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允逸则因人间早已废除了跪坐这等古礼，因此便盘膝坐着，静听二人交谈。
　　“适才询问村民，他们说这一带流传着关于海上一个巨大的、会漂移的岛屿的传说。”姜夷肃然道：“根据古老的传言，每年这个时候，就是大岛最靠近海边之时。到了这时，海上便连生异象，海水也极不稳定，时常有大浪漩涡。因此每年到了这时，渔民都不会出海打鱼。”
　　离朱蹙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传说数千年前，有一位渔人因为家中断粮而冒险出海，结果在海上看到了那座巨大的岛屿，以及岛上高大的通天树和金色的大鸟。”
　　离朱眉心一结一松，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叹道：“汤谷，扶桑木。”
　　姜夷一扬眉：“你说这座大岛便是传说中的汤谷？”
　　“传闻汤谷在东海之中，上有扶桑之木，可通天阙，想来村民所见，便是汤谷了。”意外得到想要的消息，离朱面上颇有欣慰之色。
　　“那么，离朱宗主认为，近来海上之所以频生异象，是汤谷所致？”
　　“极有可能，”离朱道：“我正要往汤谷一行，或可为姜宗主寻得答案。”
　　“你要到汤谷去？”姜夷很是诧异。
　　离朱点头道：“正是。”
　　姜夷面上异色一闪而过，颔首道：“如此，就有劳离朱宗主了。汤谷乃东方木精所在，近来五精紊乱，离朱宗主可以留意一下木精的状况。”
　　“自该如此。”离朱应道。
　　“宗主准备何时动身东去？”
　　离朱向允逸看了一眼，道：“歇息一晚，明日上路。”
　　姜夷弹袖起身，道：“如此，本座便先行一步，为宗主往海上探路，若有异常，自会来报。”
　　“有劳姜宗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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