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性》素色烟华

10、第 10 章

　　异国他乡的除夕，过得还真是非同凡响，陆晗笑着摇摇头，关了客厅的灯，转到房间给父母打了个越洋电话，母亲接了电话很是兴奋，一个劲地问他在这边好不好，陆晗笑着说一切顺利，又聊了些日常琐事，母亲又催着父亲接了电话，陆晗刚说了句新年好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父亲在电话那头也似乎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说了句好好工作，便又将电话交给了母亲。

　　“死老头难得呵儿子打个电话也不多说些！”母亲埋怨了父亲几句，接了电话又嘱咐陆晗在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陆晗笑着说好。

　　挂了电话，陆晗拿着手机给相熟的几个朋友发新年短讯，一个个号码往下拨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林思远的名字，到了日本之后他故意没有将新换的号码告诉林思远，如今他又想着是不是该给林思远打个电话，但是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放弃，一早就想好了不再眷恋的，好不容易坚持了半年时间，总不能功亏一篑吧，叹了口气，远远地将电话推了出去，仰身在床上躺了下去。

　　隔天起床的时候，那个叫林佑翕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被子、睡衣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就连床褥都被理得平平整整，就像是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唯一留下的就是枕头上那张写了谢谢的便条。看着便条下方的那个夸张的简笔画，陆晗不由笑出声来，这个小屁孩！

　　之后两三天里，林佑翕都没有再出现在陆晗的视线中，就在陆晗几乎要淡忘掉除夕夜发生的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又意外地遇见了他。那天他刚陪客户吃完晚饭，虽然不过是八点，但是冬天的街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下了公车，陆晗正想着上拐角的超市里买包烟，忽然就听见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威胁道：“小子，有多少就给我拿多少出来！”

　　陆晗瞥眼去看，就看见几个穿得乱七八糟的青年，围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看阵仗八成是在打劫。心想着这年头居然还能看见打劫的戏码，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品太好，正想着，就听见歌稚嫩的声音冷哼一声：“我可没有钱给白痴！”语气语调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耳熟，陆晗心头顿时浮现出三个字：不会吧……再仔细一看，果然是林佑翕。

　　为首的男子显然被林佑翕的样子给惹恼了，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恶声威胁道：“臭小子你找死啊！”说罢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少年已经害怕得闭起眼睛来了，陆晗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嘴巴再硬，心里头终究还是害怕的，于是出声阻拦。

　　混混听见声音，回过脑袋，恶狠狠地朝着陆晗瞪了一眼：“你想干嘛？”

　　陆晗沉声道：“我不想干嘛，只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不大好吧……”

　　混混见陆晗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语气也越发地横起来：“不管你的事，快滚！”

　　“啊，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总有关他事的人吧。”陆晗低笑一声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警察局么？这里有几个人正在敲诈一个未成年人，哦，这里是……”

　　刚刚还恶声恶气的混混一听到警察局三个字，顿时就没有了气势，也不等陆晗说完便抛下一句“混蛋你给我记着！”赶紧逃跑。

　　眼见着几个混混跑远了，陆晗探手拉起刚刚推搡中跌倒在地的少年，柔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林佑翕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无所谓地答了一句：“我没事。”顿了顿之后又扭过脑袋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看着林佑翕别扭的样子，陆晗不由轻笑起来，探手摸摸林佑翕的脑袋答道：“不客气。”哪知少年一偏头，躲过了陆晗伸过来的手，陆晗心想少年也许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窘迫的样子被别人看见而有些别扭，便也不介意，收回手问道，“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林佑翕只是盯着脚尖不开口，陆晗见少年不愿回答，也不勉强他，便提议送他回学校。

　　“我不要！”林佑翕一口回绝，语气颇为强烈。

　　陆晗有些不解：“这么晚了不回学校待会儿又遇上混混怎么办？”

　　少年也不回答，咬了咬嘴唇扭过脑袋道：“我就是不要！”

　　看着少年倔强的模样，陆晗有些奇怪：“出什么事了？”

　　少年闷声不答，隔了会儿抬起头恳求道：“陆晗，你再收留我一天好不好？”

　　陆晗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佑翕见陆晗没有答应自己，一甩胳膊就往外头走：“不行就算了。”

　　陆晗见林佑翕又要往外头冲，赶紧拦住他解释道：“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这样一直不回学校也不是办法……”正说着，“咕~”的一声巨响，打断了陆晗接下去的话，陆晗正纳闷着这声巨响是哪里来的，就看见少年的脸瞬间涨红。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传了过来，这一次他算是挺清楚了，声音是来自林佑翕的肚子。

　　陆晗不觉就是一愣，林佑翕脸更加红了三分，甩开陆晗的手就往外头走：“我走了！”

　　“喂，别走啊。”陆晗忍住笑，拉住别扭起来的林佑翕。

　　“放开我！”林佑翕也不回头，一个劲儿地挣着往前头窜。

　　陆晗不觉好笑，拉着他问：“哎，你不是要我收留你么？”

　　林佑翕低着脑袋闷声道：“不需要了！”

　　陆晗一把把他拽了回来，笑道：“走吧，刚刚是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好不好？”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