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以牙还口 ...
-
鼻尖抵着鼻尖,脸颊上温热的呼吸,唇上温软略带凉意的触感,以及眼前放大数倍的剑眉星目,都明明白白得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吻。我只觉得脑中轰得一声,思绪一片空白,努力睁大了眼睛,愣愣得看着叶子,眼前幽黑深邃的眸子中片片星光闪烁,在这黑夜中熠熠生辉。
叶子冲着我眨眨眼,因为距离很近,甚至可以感觉他长长睫毛扫过我肌肤,麻麻痒痒的,如同微风拂过心湖,吹皱一湖秋水,无数涟漪浑身上下荡漾了开来。
眼见叶子眼中笑意愈来愈浓,甚至能感觉到他嘴角越来越弯的弧度。我终于记起人们在被非礼时应该有的正常反应。随即手握拳头,抬手打向叶子。谁知叶子此时却动了起来。他一手握住我的手腕,顺势一带,便将我的手环至其腰际,挥手甩袖间,电光火石,听到不远处异物撞击树干之声,接着是似有若无的窸窣轻响,似乎是树枝轻晃的声音,可是待再细听却一切归于静谧。
我瞅着叶子,感叹今晚过得真是丰富多彩。因为不确定这黑漆漆得夜晚还掩藏着什么,便也不再妄动,只是一手下意识得握拳于胸前,以免再被某人偷袭。突然腰间一紧,只听叶子轻笑着在耳边低语道:“抓紧了,戏看完了,我们回去。”说着便一跃而起,施展起轻功拢着我往住处行去,于是我这花拳绣腿未来得及使出便夭折了。谁让我不会腾云驾雾呢。想到此处,眼前又浮现出刚刚叶子笑得眉眼弯弯得样子,不由觉得牙痒,好不容易等到了屋子前,趁着叶子身型停顿的一瞬,我抓紧机会,看准目标,对着叶子白皙光洁的颈项一口咬了下去。
—————————————————我是场景分割线———————————————
深夜的室内黑漆漆一片,我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床顶,从天香居的各式口味酥饼到醉花吟的陈年女儿红惦记了个遍,只是口水越来越多,睡意越来越淡,怎么都睡不着。山上秋寒已深,却觉得有些燥热。眼前美食堆里总是不时冒出叶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他脖子上那个微微泛红的牙印。
当时自己咬得可谓气势如虹、雷霆万钧,咬得我到现在还牙口有些发酸。可惜世事往往如此:我猜中了的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叶子太给面子了,居然一动不动得任我咬,若不是看到他那微皱的眉眼,我还以为是咬错了人,咬得别人呢。要知道,咬人也是项体力活,不适合进行持久战,特别是如果对方是貌似皮糙肉厚的男性的话。
没有看到预计中敌人的痛苦挣扎和反抗,非常之没有成就感,这就如同你走了几里路跑去城里买来了名牌酥饼,却发现饼子的味道跟你家隔壁武大郎家的掉渣子饼一个味道那样让人绝望。于是这绝地反击得一咬,在我颓然讪讪间结束。
记得自己回到屋子时,出于自我防卫,立即拉上被子,蒙头躺下,生怕刚刚死人般的叶子现在来个秋后算账。只是心头狂跳,依稀听到吱嘎的关门声,和叶子轻缓的脚步声,然后一片寂静。我琢磨着横着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便勇敢得扯下被子观察敌情。却见叶子懒散的斜倚在一侧案几旁,一手轻抚着颈项,似笑非笑得注视着我。被逮了个正着,我只回击以横眉怒目,俗话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叶子笑了起来,轻咳了两声,才道:“安安,今天我才知道你原来属狗啊,咬得很是伶俐嘛。”
“活该!”我恶狠狠地说,“你属猪的吧,还肉质鲜美那种肉猪,咬来吃味道正好。”
“哦,那你多来咬咬,我肉多得是,不介意。我不介意给其他人多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的,说不定有助于你破案。”说着用目光流转,示意得指了指他颈项上的红印。
余光扫过,立即看到他光洁颈项上那泛着淡粉色的两个牙印,非常对称整齐,若是在其他地方看到,甚至可以自夸一下自己牙口甚好。然而,在叶子颈项上…… 确实容易让人误会,看来自己咬错了地方,下次换个手臂咬好了。
--------------------------我是场景分割线---------------------------------------
既然无眠,便思琢磨起案情来。突然想到一个疑问,刚刚顾着跟某人解决私人恩怨,忘了问。可是叶子呼吸很轻,黑暗中,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于是只得轻轻出声:“叶子,睡着了吗?”半响,没听到回答,我以为他睡着了。谁知却听到他略带戏谑地回答:“睡着了。”我囧。
“今晚那个偷袭我们的人是为了引我们出去的,是吧?”
“没错”叶子肯定道。
“那就是说,今晚的龙啸天跟玉娘的……那个什么”,我顿了顿,不知道用哪个词合适,偷情?好像今天看到的顶多算偷情预备,人家单纯得连牵牵小手都还没成。“是有人想让我们知道龙啸天跟玉娘……关系不简单。”我斟酌了半天,还是觉得用非常文雅的“关系不简单”比较精确和有深度。
“应该吧。”叶子附和。
“你每句话不能多说几个字?”我气道。
“可以。”叶子继续淡淡道。
“你在说胡话。”我用了肯定句,并加重语气以加强批判力度。
“好吧,恭喜,你的判断都对,谈大侦探。”叶子语带无奈得接话道,“今晚看对方的暗器出手,若不是暗杀业务太过业余,便应该是故意诱我们跟出去看戏的。”叶子顿了顿道。“其实……我刚刚在想……。”
“想什么?”我不自觉得问。
“在想你的味道不错。”叶子轻笑着说,语气轻缓低沉,似乎还带着无限回味感慨。
我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只觉得血管里血液汹涌的冲上脑门,头有些发胀,结结巴巴地教训他道:“胡说八道,那干嘛那样……那样……”发现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当时在场还有高手隐藏在附近,我只是迫于无奈、为了封口,以免我们暴露形迹罢了。”叶子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在谈论今天下雨,出门要打伞似得。
这是什么歪理,耍流氓耍的他这么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的还真是少见。我火冒三丈,却理不出头绪,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反驳,感觉无论是讨论当时“封口”的必要性,还是论证他“特别”的“封口”方式,都显得十分之诡异。
思忖以暇,整理心情,决定以暴制暴,恨恨地磨牙道:“是呀,你的味道也不错,这山上的菜寡淡无味,以后多让我咬咬好了。”虽然当时从叶子表情上看不出疼痛,但是对于自己的牙口我还是颇有信心的,嚼了那么多年的麻糍糕子,怎么着也练出来了。
叶子闻言轻轻一笑,竟然并未反驳,只是道:“觉不觉的今晚暗袭我们的黑衣人身形颇为眼熟?”
经他那么一说,我倒是一愣,因为尚未从磨牙状态恢复过来。
论及夜视,我因为不会武功,肯定远远不及叶子。不过叶子既然这么说,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熟悉的,而在这山寨,我们熟悉的人本就不多,莫非……
见我若有所思,叶子继续道:“乔装容易,改变身型却很难,尤其是言行举止的习惯。这个黑衣人应该是我们见过之人。”
“那明日我们便借着询问案情的由头,一个个见过来?如果再见到,你能否认得出来?”
“倒不一定能瞧得出来,不过说不定能闻得出来。”叶子语带调侃。
“我在说正经的!”我有些恼。
“我也说得是正经的。记不记得我最后还送了那黑衣人一下子?”
我嗯了下,是记在自己被叶子“偷袭”瞬间叶子似乎顺手朝那黑衣人挥出了一下,把那人给逼走了。
“你知道我身上从不带暗器的。”
“那你当时用的是什么?”我好奇,难道是树叶,树皮之类的?不是传说中的高手都随手拈来都
是暗器嘛。
“你的桂花酥。”
“…………”我说我准备当宵夜的桂花酥怎么不见了,还以为夜行途中掉的呢。
“正好你随身带了,顺手得很。”顿了顿补充道,“且油酥不易洗净,明日一早说不定还能闻出些痕迹。”叶子语气清清凉凉,行云流水得很。可我怎么听都觉得里面是满满戏谑嘲弄。
书上说,民以食为天,美食是人生头等大事,糕点我爱的天经地义,我腹议着。可是却难得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