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蔷薇》由心每文

6、第 6 章

　　一切都要来临了吗？颜缤在见到枣之后，心情一直很沉重。

　　抱着怀里的火萤，颜缤感觉她快要离开自己。

　　京的死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任何一个都逃不掉。

　　该是要还得时候？颜缤有点后悔火萤遇上自己。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或许就不用这样了。”颜缤吻着火萤的额头，火萤抬头看着颜缤，展开笑容：“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人。”

　　枣摸着自己的手臂，难得脱下西装和眼镜而换上休闲服的他，像似回到了年轻时候，原本他的外貌就并不显老。

　　难得孝斌带着茗羽回霍家，枣却让她们立刻离开。能躲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大概可以用秒来计算了吧？枣惭愧的笑着，感觉在笑自己的天真。

　　下了车，枣摸出钥匙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枣觉得不对劲。

　　“由衣！”

　　“喂。”火萤很少会接电话，一直不懂与人交流的她，只会因来电显示是熟悉的号码，才会拿起听筒。

　　“火萤吗？”枣正开着车“小缤呢？”

　　“他出去了。”

　　“该死！”用力的把油门踩尽，枣大声的对电话那头喊“千万别离开酒吧。”

　　从车上下来，枣环顾了四周。这个地方曾经是那么熟悉，三座废弃的工厂，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枣慢步走向大门画着一条紫色巨龙的废弃工厂，慢慢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心死了吗？没有刚才开车狂奔的紧张感，枣似乎清醒了。挂上电话，他只能让大家面对现实。

　　手抚摸着挂在门边的开关，按下上面红色的按钮，枣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着回忆。

　　和十二年前一样，但不再惊讶。枣走到被吊在半空中的由衣旁边，慢慢的帮她解下绳索。把由衣抱在怀里，枣才感觉到自己竟然在流泪。

　　“你来啦。”由衣微弱的发出声音。

　　“恩。”枣看着熟悉的脸。

　　“谢谢。”由衣笑着躺在枣的怀里。

　　茗羽不明白，孝斌为什么会拉着自己往地下酒吧走。原本安排好圣诞节假期，现在却一场空。

　　“孝斌？”茗羽看着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不决的孝斌“回家后，我想告诉你个消息。”

　　孝斌没有理会茗羽，只是拉着她的手走进酒吧。火萤看到他们进来，立刻把手里的枪递给孝斌。孝斌看着手里的枪，上面缠绕着一条龙，该面对的还是逃不掉呢。

　　“孝斌？”茗羽看着孝斌拿着枪，接着又接过火萤给的子弹。感觉眼前的孝斌陌生起来。

　　“你和火萤去后门。”孝斌推了推茗羽，看着她和火萤走进后台后，才安心的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舞台中央。茗羽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火萤似乎发现什么，转身面对茗羽问：“几个月了？”茗羽摸着肚子笑着，温柔的说：“一个月。”

　　“不亏是霍大枣的儿子。”门打开的一瞬间，孝斌拿着枪向进来的人开了一枪。正中脑门。

　　“哟！不用这门对我的保镖吧。”倒下的人被身后的男人推到一边，径直走了进来。看着坐在舞台中央的孝斌，那男人说：“不亏是霍大枣的儿子啊！枪法比你爸还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找的不是你，你还是乖乖的把颜缤的女人交出来吧。”

　　孝斌拿枪指着那男人的头，手指放在扳机旁。带着一点轻蔑的意味，孝斌慢慢站起身，走近那个男人。

　　“喂！不用这样吧。你就不怕我外面的人？”男人拿开孝斌顶着他脑门的枪管，当看到枪上的龙时，顿时明白“你拿着紫龙的枪打紫龙的人，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孝斌看了看门口，一个拿着冲锋枪的男人站着待命。

　　“把颜缤的女人交出来，你和你的女人就能离开了。”男人示意拿着冲锋枪的人向着舞台上的棺材扫射。

　　把一排子弹扫完后，棺材的门打开。火萤走了出来。

　　“火萤……”孝斌看着走出来的火萤，眼神示意她回去。火萤面无表情的看着孝斌面前的男人，径直的走到孝斌身旁，说：“茗羽很安全，放心。”

　　“你的意思是肯跟我们走了？”男人弯下腰像哈巴狗一般。火萤把身边的孝斌一推，以防他拉住自己。跟着男人走出酒吧后，拿冲锋枪的男人重新装上一排子弹，孝斌立刻跳进吧台后躲好。

　　“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去。”火萤临走前对茗羽说。

　　听着外面的枪声，茗羽本能的捂着耳朵。直到听到孝斌的一声呻吟，茗羽才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冲了出去。

　　“别出来！笨蛋！”孝斌从满布弹痕的吧台跳了出来，如果吧台不是铁质的，或许自己早已成为蜂窝煤了。本能的扑向站在舞台上的茗羽。谁说他的枪法准？怎么刚才打了三枪都打不到人。

　　“孝……孝斌。”茗羽看着用舞台上的铁质棺材的门做掩护的孝斌，孝斌摸了摸口袋，已经没有子弹了，枪里只剩下一颗。茗羽害怕的想看走向他们的拿着冲锋枪的男人，但被孝斌按了回来。

　　“别看。”孝斌把枪递给茗羽“拿好。我看他没子弹了。”站起身，孝斌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后，背对着问茗羽，像怕留下遗憾“你说有话想说，现在说吧。”

　　“回家再说。”茗羽颤抖的拿着枪，她很想冲出去开枪，但是她把握不准。看着孝斌准备走出去，茗羽用手捂着眼睛，任凭泪水从指缝中溢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尽可能的清晰地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谢谢。”

　　枣抱着由衣坐在后座上，颜缤从后视镜里看着神情悲哀的枣。

　　“开快点！”枣冲着颜缤大喊，双手颤抖的抱着由衣。

　　“枣，我父母、爷爷奶奶和小姨是怎么死的？”颜缤踩尽油门，他心里比谁都急切。没有火萤，他根本活不下去。

　　“你想知道真相？”枣把由衣抱紧“你听了别后悔。”

　　“说吧。”

　　“记得阿见想解散紫龙吧？当时你才8岁，孝斌才5岁。紫龙准备解散的那天，阿见和帮里的其他龙头吵了起来，当时紫龙一共3个龙头，一个是我，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黑鬼。我查到的结果是，黑鬼用你的枪把阿见杀了。”枣看向窗外“接下来，他就扇动帮里的人，把罪名强压在被誉为神童的你身上。然后把阿见的妻子，父母一一杀害。最后连素真也不放过。”

　　“但是我小姨她，明明是车祸身亡的？”颜缤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紧张的开始冒汗“她是为了救零，才被车撞死的。这个孝斌亲眼看到的呀！”

　　“子桑由衣，这个名字你应该记得吧。”枣看了看躺在怀里的由衣。

　　“子桑，子桑！专门培养职业杀手的家族？”颜缤在红绿灯处停下车，转身看着枣抱着的由衣，枣明白的把由衣抱起，拨开她脖子后面的头发，一个紫色的龙头纹身，纹在由衣的脖子上。

　　“她是杀手！”

　　“她杀了素真。”枣看着转回身的颜缤“当时大家都以为，零才是被安排杀害素真的人，那孩子也一直内疚的觉得，自己害死了孝斌的妈妈。结果，由衣说，她才是在素真撞车时，开枪的人。”

　　“她为什么告诉你？”

　　“是啊，没有理由吧，为什么告诉我？她把黑鬼的全盘计划都告诉我。”枣看着冰冷的由衣“人心永远都无法想象，被培养成职业杀手的她，居然也会动情。或许，她真的早已爱上我了吧。”

　　“但还是逃不过。”

　　“是啊，要面对的事，不能逃避。”

　　当颜缤和枣赶到地下酒吧时，只看到茗羽抱着孝斌，地上躺着一个脑门中枪的男人。

　　枣走到茗羽身边，把她和孝斌一把搂住。茗羽感觉到温暖，才意识都有人进来，她默然的看着衣服上全是血的枣，突然表情变得惊慌，不由想站起身来。

　　“没事，不是我的血。”枣温柔的看着茗羽，艰难的笑着。看着躺在茗羽腿上的孝斌，枣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脸，手里的孝斌好像还是孩子，还不会走路，还躺在素真的怀里。

　　“他和我说谢谢。”茗羽面无表情，眼睛里没有再溢出泪水，脸上却早已满布泪痕“我还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回家。”

　　枣惊讶的看着茗羽的肚子，忍不住的伸手去碰触。茗羽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两人的眼泪在碰触到茗羽的肚子时，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

　　颜缤转身走到后门，找到了他那辆跑车的钥匙，打开了停车库。

　　啪！

　　火萤把手机往地上一扔，然后抬脚用高跟鞋的鞋跟把手机踩烂。

　　黑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火萤，笑着鼓起掌来。

　　“不亏是颜缤的女人，不错不错。”

　　“这么多年，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火萤镇定的说着，以往一直害羞的她，终于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你应该没怀孕吧？”黑鬼把外套脱掉后，又再把衣服一件件脱掉，直到光裸着上身“如果你怀了颜缤的孩子，我会把你们全家杀了。”

　　火萤看着黑鬼手臂上的纹身，那是一条盘旋在背上直到手臂的紫色的龙。她在颜缤的背上看过。只是黑鬼的，手臂上原本应该是龙头的纹身，却被一个疤痕覆盖了。

　　“明白了吗？”黑鬼把手臂伸到火萤的眼前，另一只手指着那个疤痕“这就是颜家欠我的。而颜见，居然想把紫龙解散，把这件事掩盖下去！“

　　黑鬼激动的用双手掐着火萤的脖子，看着火萤难受的挣扎着，他扭曲的心理却发笑起来。

　　“颜家欠我的东西！我要你们用九族来还！只要和你们有一丁点关系的人，我都要他死！我是紫龙的龙头！却和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齐名！那孩子还把我象征着地位的龙头给毁了！这就是你们颜家的下场！”黑鬼看着火萤没有再挣扎，才慢慢松开手。看着全身冰冷的火萤，黑鬼大声的笑着。

　　“霍大枣！你也别想逃！”

　　茗羽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孝斌，心一直悬在半空。

　　枣把十二年前的真相告诉了零后，才安心的挂上电话找茗羽。他能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看着从监护室走出来的茗羽，枣冲了上去。抚摸着茗羽的头，枣第一次感到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