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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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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17年,秋。
玄朝与邻国维系了几百年的友谊,因玄朝的公主而瓦解。说是玄朝嫁过去的公主把邻国的王子错手杀死了,由于之前的友谊,玄朝的不少召唤师进入到邻国的军队,使得这场战争尤为艰难。
以至于皇帝器重的三名将军,都被派上战场。
“后宫佳丽三千,王子日后是要成为国王的人。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享受当王的日子,公主就把人给杀了。”士兵们在埋怨。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今自己上了战场,在家等待的想当然是无比牵挂。
这场仗只打了一个星期,邻国的君主便自觉投降。说是自觉,其实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差点被阎魔提前拖下地府。邻国与玄朝的士兵在连日的战争中,死伤都各占一半。耐不住性子的翼飞让麟暄直接召唤阎魔出来协商,玄朝并不打算和邻国发生战争,若不是邻国先攻打玄朝的边境,玄朝绝不会反攻。
阎魔听完他们的话后,明白的回到地府。拿出生死簿,找到邻国的国君的名字。为什么如今才用这个方法?因为搞不好,邻国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国的一国之君便会死,所以翼飞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让麟暄召唤阎魔,看这种办法是否可行。
阎魔拿着生死簿,喊了麟暄一声。麟暄把阎魔召唤出来,阎魔附在麟暄的身上,泽樱则双手拿着弯月双刀,给麟暄开路。两人冲进大殿,阎魔从麟暄的身上脱离,邻国的国君看着阎魔,吓得从龙椅上滚落下来。
阎魔大笑着把生死簿扔到邻国的国君面前,自己则走上去,坐到龙椅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
“可别撕了,撕了的话,在这个本子里的人全得提前到地府见我了。包括你。”阎魔说着,邻国国君看着坐在自己龙椅上的阎魔,害怕的双手奉上生死簿。没想到玄朝还真有人能召唤出阎魔,他还以为只是胡说。
“但……但是你们玄朝公主把朕的爱子杀了……这件……”声音在发抖,抖得麟暄要走近他才能听懂。
“只要陛下肯投降,玄朝理当既往不咎邻国攻打一事。再者,王子是偷腥才被公主错手杀害,而公主后来也被贵国处以绞刑。难道贵国的律例是:杀人者诛九族?”麟暄说着。
“朕……朕投降。”
玄朝与邻国的这场短暂的战争结束后,玄朝的皇帝设了一场庆功宴。宴会上,皇帝论功行赏,圣云却只想着赶快回去见秋薰。
宴会结束,圣云快马加鞭赶回山庄。还好王宫离山庄不远,圣云一回到山庄门口,便迫不及待的下马敲门。
秋薰一听到敲门声,连忙跑过去开门,当圣云看到满脸胡渣的秋薰时,顿时愣了好久。秋薰没有理会圣云,直接扑上去抱着他。这一个星期,秋薰每天都担心不已,没有从战场收到任何消息,圣云更没有让剑鹰带回信。圣云才刚好,秋薰害怕他又变回半年前那样。
“你怎么长胡子了?”圣云抬手摸了摸秋薰原本光滑的下颚。下颚的胡渣和头发一样,雪白。圣云感觉眼前的秋薰好像突然老了许多。
“我不是女子,当然会长胡子。”这些天,山庄内的小厮和丫鬟看到秋薰,都被他的外貌吓了一跳“你怎么不让剑鹰带封信回来?”
“对不去,让你担心了。”圣云想吻下去,但被秋薰捂住嘴。
“我去把胡子挂干净再继续。”秋薰知道圣云无所谓,但他可不想用胡子扎人。
公元717年,冬
短暂的战争已过去几个月了,当时庆功宴上,皇帝问麟暄想要何种赏赐,麟暄的回答是赐婚。
虽然上官家没有再认这个女儿,但她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且是玄朝开国以来唯一能召唤出阎魔的召唤师,轮名利,上官家打算沾点光。
“麟暄,你怎么能嫁给一只人狼呢?”麟暄的大哥来到将军府。他没有妹妹的天赋,所以当年只召唤出战斗系中级的召唤兽。他妒忌麟暄,自小娘就疼麟暄多过他,他妒忌这个小他两年的妹妹为何能得到这么多的爱。
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的椅子上,麟暄没有理会她的大哥。因为麟暄害死了亲娘,早早就被送出上官家的麟暄只有春儿陪伴,麟暄一直认为,爹和大哥把自己赶出家门,是因为自己害死了娘,这是一种惩罚,自己剥夺了爹和大哥的最爱,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爱。后来,麟暄得知娘并没有怪她,麟暄才放下那积累了十年的心理包袱。她也没去上官家,她知道爹和大哥不想见到她。而如今,自己立了大功,大哥却找上门来说需要自己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好让他这个当年名落孙山的人有个小小的官做。
“上官大少爷。”站在麟暄身旁的春儿开口。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上官家的人。当年小姐出生,老爷便怪夫人怎么第二胎是女儿。自此之后,老爷便打算娶二房,但碍于夫人是黄宰相的外甥女,老爷只好没说出来。小姐五岁时,夫人意外身亡,老爷便借机娶了二房。“大少爷,请你用词尊重点儿。”
麟暄的大哥皱着眉,看着春儿。若不是如今的上官家开始走下坡路,他绝不会踏进将军府半步。难得春儿帮自己说话,坐在八仙桌另一边的泽樱,感觉心里舒坦了许多。
“大哥,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那你请回吧。”麟暄的大哥还想说话,但麟暄比他更快开口“若你是想阻止我嫁给泽樱,那请你给我滚!”
“麟暄!你别忘了是谁害死娘的,是谁剥夺了我应有的爱的?如今我这样做,你觉得过份吗?”麟暄的大哥气得整个人站起,要不是泽樱起身把他按回椅子上,他早已给了麟暄一巴掌。
“上官少爷!”春儿是被彻底惹怒了,她要把当年的事全部说出来“当年是你去把书房的门推开的,将军才能进去,也是你引夫人经过书房的。当年老爷还让你把火药洒在书房,若不照做,老爷就把你赶出上官家!这些,你敢否认吗?”当年这些事,是春儿无意中听到的。也就是说,就算夫人没被小姐手中的蜡烛点着,也会被炸药炸死。大概,夫人早知道这些,若是她没被蜡烛烧死,那便会和麟暄一起炸死。老爷只想杀了她,那她何不成全呢?这样也能救自己的女儿。
“春……春儿……你说……”麟暄震惊的看着春儿,春儿点点头。这么多年,她都不敢把真相告诉小姐,她春儿没读过书,不知道玄朝的律例,她害怕这件事诏告天下后,官衙的人会来捉小姐。
泽樱双手掐住麟暄的大哥的脖子,麟暄一直受到的心理压力,一直害怕的任性,一直的愧疚感,原来都是白费。
“泽樱,住手!”麟暄跑去推泽樱,但泽樱是男子,凭麟暄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麟暄召唤阎魔,阎魔出现后,把泽樱一手推开。
“小子,你杀了这人,就得砍头。那丫头怎么办?”阎魔看着大口喘着气的麟暄的大哥“若你想他死,我大可帮忙。”麟暄的大哥惊恐的看着阎魔,阎魔是地府的王,不受人界的律例管制,他要杀人,只是动不动手的问题。
“放了他吧。娘也已经投胎了。”扶着被阎魔推开的泽樱,麟暄把头埋在泽樱的怀里。她不想看到她大哥,她怕自己想起当年的事。泽樱单手搂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三股辫。
“还不滚?”阎魔提起麟暄的大哥的衣领,把他扔到堂屋的屏风旁。麟暄的大哥立刻连滚带爬的出了将军府。
“丫头,你们的皇帝真的肯赐婚?”阎魔知道这种时候打扰麟暄不好,但有件事情,他必须问清楚。
麟暄没有离开泽樱怀抱的意思,她只把头微微侧了侧。
“圣上说,若是你也同意,那就准了。”麟暄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到泽樱的胸膛,还好有衣服隔着,但还是让泽樱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得问我?”阎魔是地府的王,而玄朝的皇帝只不过是人界中其中一个国家的国君。但让阎魔想不明白,麟暄的婚事,干嘛要问他?他也不是麟暄的爹。
“圣上说,你就像我爹……”
“打住!”阎魔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死时才二十八岁,下到地府后,就没有改变过外貌。庆功宴上,阎魔现过一次身。难道皇帝是老眼昏花,怎么会觉得自己就像麟暄的爹“我看你们皇帝是老眼昏花了,虽然我上百岁,但我外貌只有二十八。我……”
“阎魔大人,夫人不是让您照顾将军吗?既然这样,那您还不像将军的爹吗?”春儿开口。
“丫头,你把这事诏告天下了?”阎魔见麟暄点点头,他顿时想瘫坐在地上“好吧,就当我是你爹吧。”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答应人家的娘“不过,我不同意你嫁给这人狼。”
“我得罪谁了我!”泽樱大喊。今天是怎么了?人狼前人狼后,现是麟暄的大哥一只人狼、一只人狼的称呼他,现在倒是连阎魔也这样了。
“小子,上官家怎么说也是名门世家。再说,如今我可是你未来岳父,我阎魔的女儿要嫁给人狼,传出去不被笑话。”就算阎魔不怕被笑话,他也不想看到麟暄被别人歧视“若你真心爱麟暄,你就入赘上官家。如何?”
要他忍辱含垢入赘上官家?泽樱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麟暄,麟暄是一个劲的摇头,她不想他入赘,因为她明白,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要我入赘也可以。”泽樱作出让步,他欠麟暄的太多,特别是麟暄脸上的疤,他从雪兰口中知道真相“麟暄生的第二胎,得跟我姓纳兰。”
没想到这小子开出个这样的条件。姓纳兰就姓纳兰呗,只要这小子肯入赘就行。
“好,我同意。”
公元718年,春
完婚刚过一个月,便是春节。
麟暄和泽樱忙着给府里的丫鬟小厮派红包。
“谢将军,谢姑爷。”
玄朝靠海,所以春天就像冬天一般。
麟暄坐在花园里,泽樱变回狼趴在她的大腿上给她取暖用。麟暄担心泽樱会冻着,但泽樱说他一身皮毛,不怕。
摸着泽樱的背,大概是换了毛的关系,麟暄感觉泽樱的毛变得好舒服。摸着摸着,麟暄突然感到有点不舒服。
“怎么?”泽樱从麟暄的大腿上下来,把下巴靠在麟暄的大腿上。府里还有小厮和丫鬟在,他不能立即变回人“哪里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想睡觉。”
“你最近睡很多。要不去找个大夫?”泽樱歪着脑袋看麟暄,麟暄感觉泽樱突然变得很可爱。
“没事。”麟暄站起身,却感觉身子要摇晃。泽樱见麟暄快要晕过去,便不顾那么多,立即变为人,抱着麟暄。
“麟暄!”春儿听到泽樱的喊声,连忙从堂屋出来,当她跑到泽樱的身旁时,才发现泽樱是赤身裸体。
“啊!姑爷!。”
泽樱没理春儿,裸体就裸体,先把麟暄抱回房再说。
把麟暄抱回房的泽樱帮麟暄盖好被子,去衣箱拿出衣服穿上后,泽樱走出寝室。
“春儿,去找个大夫来。”
“是。”
泽樱一直坐在床旁边,直到春儿找来了大夫,他才稍微让开,让大夫过去把脉。
“她怎么了?”泽樱见大夫把完脉,便问。大夫起身,示意泽樱出去说话。春儿见两人离开,便坐到床边,怕麟暄突然醒来要喝水之类。
“春儿。”麟暄睁开眼“我怎么了?”
“姑爷和大夫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姑爷也出去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春儿,会不会是我吃坏肚子了?昨天你们放假,是泽樱做的饭,虽然不好吃,但……不行,不能让泽樱知道。”
“啊?”将军不会又准备唱戏了吧。自从泽樱回来后,麟暄就好久没有唱戏了。麟暄用手撑着起身,春儿连忙扶着她。这时,泽樱拿了一碗药走了进来。
“躺回去。”泽樱喝道。麟暄连忙躺回床上,春儿没好气的看着泽樱,你做的饭害将军不舒服,还这样对将军。泽樱没有理会春儿的眼神,他把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后,把麟暄扶起身。
麟暄看着那黑忽忽的中药,顿时断定了自己是吃了泽樱做的饭而身体不舒服的。戏是唱不成了,麟暄只能乖乖的让泽樱喂药。把药喝完,泽樱把碗交给春儿,春儿拿着碗走出寝室。泽樱让麟暄躺下,然后拉上蚊帐。
“泽樱,不关你事。”泽樱刚把蚊帐拉上,就听到麟暄在说话。他打开蚊帐,麟暄看着他。
“怎么不关我事?”泽樱坐在床边。
“我不舒服,不关你事。是别人……”
“谁!”麟暄的话没说完,泽樱全身的青筋都暴起。麟暄被泽樱的脸吓到,连忙改口说:“是我自己……”
“你自己?你蚯蚓啊。”泽樱听着麟暄说的话,越来越想笑了,刚才的愤怒已全然消去。
“蚯蚓?泽樱,我……”
“你有身孕了。”泽樱伸出手,放在麟暄肚子的位置,虽然隔着被子,但他好像能感觉到胎儿“这关我事吧?刚才大夫拉我出去训了一顿,说我把你累快了。刚才你喝的是安胎药,喝完就睡会儿。”
泽樱说完,微微一笑。泽樱站起身,把蚊帐拉好。盖在蚊帐内,麟暄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面,有一个生命呀。
公元718年夏
沿海的玄朝,夏天延续到8月。
“姑爷,你给我坐好。”
从麟暄进了寝室到稳婆进去,泽樱一直都是坐立不安。连春儿也被赶了出来,说是分个任务给她,让她看住泽樱。
娘子在里面生孩子,任谁也没办法稳定心情。那胎儿也才八个月,怎么就那么快要出来了。寝室内传出麟暄的声音,听见麟暄的喊声,泽樱又站起来,往房门走去,春儿是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把他拉住。
“姑爷,你就不能安分的坐着吗?”把泽樱拉回花园,把他按坐在石凳上后,春儿岔开脚叉着腰,站在泽樱面前,一个泼妇骂街的标准站姿。
如今泽樱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才能钻进去。
“姑爷,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将军喊得这么痛苦,我知道……”
没等春儿反应过来,她眼前的人便变成一只狼,刷一下从她身旁溜走。春儿立刻反应过来,转身追去。只见泽樱俯身一跳,前爪趴着窗沿,两支后脚再用力的一蹬,身子终于进了寝室,正当他准备整个身子进去时,突然感到尾巴被人往后一扯,整个身子又被扯了出去。
“啊!”泽樱用力摇晃了几下,终于挣脱了春儿捉住他尾巴的手。泽樱弯着身子坐下,看着自己的尾巴,虽然尾巴没被折断,但脊柱很痛。
“姑爷,若是这样害你拉肚子,奴婢也不会道歉的。”春儿看着眼角似乎有泪珠的泽樱。
“那是狗!我是狼。”我只会脊柱痛,痛死了。
“生了,是女孩。”突然,产房内的丫鬟把门打开,稳婆在房内抱着婴儿给她洗干净身子。泽樱走进去,侧着头看了看女儿,那银色的胎发,是人狼的特征。稳婆看到一只狼正看着自己,吓得连忙单手抱婴儿,单手拿起身边的水壶想扔过去,还好旁边的丫鬟及时阻止,不然泽樱要变秃毛了。
“这是我家姑爷。”丫鬟解释着。稳婆点点头,差点忘了,上官家的姑爷是人狼。
泽樱走到床边,伸出一只前脚放在麟暄的手背上,麟暄感觉到手背的温度,反手握住泽樱的前脚。
“辛苦你了。”泽樱把下巴靠在床沿上。他是想爬上床,但脊柱很痛,根本用不到力。
“没事。”麟暄侧了侧身子,伸出另一只手,伏在泽樱的头上。
“我还是回去拿衣服吧。”并不是讨厌麟暄摸他的头,只是感觉这样的自己好像很懦弱。泽樱收回前脚,转身走到女儿身边,稳婆正帮他们的女儿裹紧身子。
“姑爷,想抱抱小姐吧。”春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泽樱旁边,她把从花园里捡回的泽樱的衣物放在他的背上,泽樱走到屏风后面,变为人后把衣服穿上。
“来,给爹抱抱。”泽樱从屏风后走出,稳婆把怀里的婴儿递给他,泽樱抱着女儿,走到麟暄的床边,把女儿放在麟暄身边。稳婆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人狼,当泽樱变为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时,稳婆被他俊美的外貌惊得呆在那里。
“喂,你别看我家姑爷看得走神啊。”春儿提醒稳婆。稳婆连忙走出寝室,春儿也识趣的走出去。
“怎么不坐下?”麟暄看泽樱站在床边。
“没什么。”脊柱痛死了,但那也只能怪自己。大概还要痛好几天吧,泽樱在想。
“瞳孔是褐色的。”麟暄看着身边的女儿“名字我想好了,叫上官雪兰。如何?”
“雪兰?”泽樱突然感到愧疚。以为麟暄早把这个名字忘记了。
“对。她爱你吧,可能比我还爱你。只是她用错方式罢了。而且,你们人狼的名字,不是都有花的意思吗?”
“恩。”泽樱点点头“人狼的名字,里面都得有一种花。雪兰的白色的兰花,而我是樱花。”
“你不介意这名字吧?”麟暄看着泽樱,感觉他好像不喜欢。
“你不介意就好。”泽樱心里在说:有你的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