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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四)

      东郁亭居苍棓山东侧,取树木苍郁之意,柳很喜欢这里,幸村便时常与他一起来。
      动身去潘湖的前一天,柳和幸村来到了东郁亭,只是单纯的为了吹风。五月的古城已经隐隐有了些初夏的迹象,他们所居房屋的紫檀窗下芭蕉已经开始伸展开翠绿的宽大叶子,在青石小道上投下半掌阴影。
      傍晚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琉璃瓦被残阳镀上金黄,凤凰单枞在经过了第三泡之后颜色也越发的清亮,亭边摇曳着几株不知是谁种下的山茶,白瓣似雪,姿态茕孑。
      “莲二?”
      柳转过头去,面色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幸村,“什么?”
      “明日,就动身了呢。"幸村眼中那股隐隐的担忧和忧愁让柳有些无所适从。
      幸村站起身来,走到了亭前的石阶上,遥望着这古城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身后的柳低头敛目,似在笑人,又似在笑石桌上那盘未下完的棋。
      “莲二,到姑苏城时,一起去一次寒山寺好不好?”
      “枫桥夜泊,自然是不可错过。”

      次日,他们自漓江畔的古栈道口出发,走水路也是极快,不下几日便已经到了寒山,因为幸村有一位名叫柳生的旧友正巧居于此地,所以他们便下榻于柳生的一所清幽的别馆。
      柳生这人喜好收集折扇,木质的檀香扇,打开后并没有一般折扇所带出的熏香,而是清清淡淡的水墨香。
      幸村写得一手上好的行书,行云流水,肆意侵泻,正如字的主人一般优雅洒脱,睹之让人心气通达。他喜欢站在桌子前玩赏着一柄柄做工精良的古扇,兴致来了的时候也写上一幅字,逍遥自在。
      柳却喜欢站在别馆的镂空木窗前看着院子里一丛丛的翠竹苍翠欲滴,龙泉细细,五月的风里和着一股橝樟花的香味,淡淡的细若游丝,却又好像无处不在。

      真正去寒山的那个傍晚,天气有些闷热,看情形倒是想下雨的样子,幸村本来想次日再来,但无奈日程安排次日便要离开寒山继续前往潘湖,柳一向是个喜欢按计划做事的人,谨慎如斯,幸村顾及到这一点因而也就随了柳的性子。

      初夏,天气湿热的缘故,从寒山向下望去,整个古城都浸在淡淡的烟霭里,细雨微风烟草色。
      “莲二,右丞大臣来信,说过了六月请我务必上京一次。”
      柳闻言身形一僵。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精市。”柳略带疑惑的看着幸村。
      “怕你担心啊,所以现在才告诉你,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左不过又是朝里的那些琐碎的事情。”
      “你也是太任性了啊,精市。”柳低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回来呢,六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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