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千秋雪·涵光

12、第十二章

　　广仁五月中，京都依旧平静，但这种平静是异常的．
　　武司亲王权下的几万精兵已将整个京都包围，其余的兵马亦都是全装待命的样子．
　　百姓们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因为他们都是只能听天由命的人．

　　＂听说武司亲王王真的要夺权？＂
　　＂是呀，大兵都压城了，能不继续么？＂
　　＂……都怪皇上太无能了，几万精兵在城外，他也不想想法子……＂
　　＂……＂
　　闹市的各处都有人在小声地议论着：逼宫．夺权……
　　装潢华美的车内坐着绝美的女子和她年近五旬的女侍从，一路上当然听到了不少议论．
　　马车走着走着忽然因为前方的路被塞住了而无法前行，正巧这时，女子听到车外有人得意地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武司君为什么要夺权？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
　　女子闲着无事，便撩起帘子向外望去，正望见一名醉了酒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张长椅上，满脸通红，显然喝下的酒已不少．
　　听他这么一喊，一时间便围满了人．
　　精兵围城三日，没有任何动静，进出城依旧畅通无阻，三日来，城中百姓议论纷纷，但都是私下说道，还尚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
　　＂你这是说什么呀？武司君夺权，最重要的一点当然是要一统天下啊！＂
　　＂就是就是，这种废话哪用得着你说啊！＂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质疑，立即有不少人随声附和．
　　＂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呸！＂
　　那人朝地上猛啐一口，道：＂武司君和德京君从小便不和，在册立太子的时候，先帝发现两人同样优秀，然而，一方面，因为德京才是他正室的皇子，另一方面，先帝深慕死去的明孝皇后，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没有让两位皇子公平比试，便立了二皇子为储．＂
　　男子说完，拿起酒坛便灌下几大口酒．
　　＂这我们也有听说，那后来呢？＂
　　众人见他不慌不忙的，着急问他．
　　＂然后？然后武司君当然不服气，他也看不惯皇兄的种种行为啊……武司君的母亲不也很早就去世了么，凭什么她得不到先帝的思慕？……当然，这还不算呢，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虽然他一早便有了那决心，但因为那人的出现，使武司君坚定了决心，并且把计划提前……＂
　　说到这里，那男子又灌下几口酒．
　　众人更急了，忙问：＂那人是谁？＂
　　男子笑笑，道：＂是一位从大唐来的公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无不惊奇万分，而车内的女子早已脸色煞白．
　　＂小姐……您没事吧……＂
　　女侍从十分担心，女子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出声．
　　＂那可是个绝世的美人呢！就是上一年有传被带进宫的艺伎……就是她．为了她，没想到武司君也会争风吃醋了……哈哈哈哈……＂
　　男子大笑，众人却只能叹息．
　　广仁帝登基以来，沉迷酒色，无心朝政，毫无作为，看来真是一个庸君．那么武司君呢？武司君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呢？一个为了女人不惜图谋夺权的皇帝……
　　＂小姐！……小姐！……＂
　　女子的呼吸便得急促，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着窗框，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了出来．
　　＂走……走……快走……为何这么久还不走……＂
　　女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女侍从一边扶着她，一边将头探出去催促车夫快些行进．
　　街头平民，怎会熟知深宫内院之事？
　　马车离开了，那群人却还未散去．

　　敬湘王府上．
　　＂你来了．＂
　　室内陈设简单，但气宇不凡．
　　矮脚桌前是一名绝美女子，桌后是一位王爷．
　　＂你来找本王有何事相求？＂
　　望着眼前的男子零落低下了头，她从不敢长时间地抬头正视他．
　　＂虽然……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想干什么……但是……但是……＂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开口．
　　下定决心要来，没想过结果会因此改变，但希望可以好些．
　　＂怎么？若是还未想清楚的话，请在想清楚后择日再来吧．＂
　　武司冷笑道：＂还是……你似乎一见到我便紧张？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零落还是没有开口，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条线交织、缠绕在一起，无法梳理开来一样．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把头低低地埋下．
　　＂请你……请你……无论如何，请你不要伤害皇上，请你答应我！＂
　　说完，她抬头．
　　＂你的意思是……叫我放过他，对吗？＂
　　武司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微笑，向她说着每一个字．
　　＂为什么？凭什么？＂
　　笑容收起，他说话的声音又变回往日的冷峻．
　　她难以开口，无法回答，美丽的丹凤眼中立刻聚满了泪．

　　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间没有任何交流．
　　她低着头流泪．
　　他冷眼看她，而内心却酸楚．

　　＂好，我可以答应你，留着他的命……但作为交换，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什……什么……＂
　　他用他低沉的声音开出条件，她用含泪的双眼注视他．
　　＂就当作是交换．＂
　　良久，她依然没有答话．
　　＂不行的话现在就走吧．＂
　　她低头，在最后一滴泪滑下的时候，她以一种极复杂的眼神望着他道：＂一定不要伤害他！＂
　　他不语．然后，她起身离开了那里．

　　走的时候，她看到那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武士服的高大男子．
　　他恭敬地向她施礼，好象带着说不清的感情……将头低下……
　　她带着自己的一身不知道还有没有的矜持，从他身边无言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