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柳影月

35、第三十五章

　　与明日香的目光相接，十代从容地跑了过去。
　　坐了很久很久很多站的电车，被卢比一直带着穿梭在人群大街之中，十代发着低烧尽量跟紧卢比，不希望在这陌生的国度迷失方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行程，十代终于如愿到达了约定的地方。那时明日香和万丈目站在车站旁两人正攀谈着什么，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芒。停车的一瞬间他跳下电车，向两人跑去。
　　“慢死了十代！”还没等十代有喘口气的机会，万丈目首先生气的扎开来，双手环胸显出一副王者气势，依旧是最适合他的黑色西装，自从毕业之后，万丈目也进入了职业决斗界，想必现在一定是世界级决斗者中的佼佼者吧。
　　“啊，不好意思，万丈目……”十代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顺了顺气。
　　“是闪电！”
　　“是是是，闪电……”
　　三人和谐地大笑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年决斗学院都是学生时的样子，大家都是如此的友爱。可是现在却各自各奔东西，十代更是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来，让许多人在心坎刻下一道遗憾，但好在现在又相遇了，又在一起了，世界有时还真的很小。可是，好像这次小聚会差了那么一个人呢……
　　约翰……
　　“我说，你这混蛋为什么也会在北欧啊。”万丈目和十代同意了陪明日香去逛街，明日香激动地穿梭在世界上第一条步行街特洛伊艾的各色商店之中，万丈目和十代却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聊着天。
　　“或许真的跟你们有缘吧，不偏不倚，这个月的职业决斗的主场地刚好就在北欧。什么丹麦啊，荷兰啊，挪威啊，一大堆的比赛……”万丈目挥挥手表示很无奈，却又像是在炫耀着什么高仰着头，“其实，还有一个主要原因。”
　　“另一个主要原因？”
　　“女朋友在这里所以要随叫随到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十代不敢相信的从喉咙中吼出一种奇怪的发音，看了看前方明日香美丽的背影，又回过头发现万丈目有些稍许害羞的表情，“你……你跟明日香……”
　　“怎么样！万丈目大爷我厉害吧！”
　　“不会吧……”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态度？！难道说本大爷我追到明日香就那么奇怪吗？！”
　　“何止是奇怪可以形容的……你不会用了什么极端的手段吧……”
　　“怎么可能！本大爷我可是用爱去感动了明日香的！倒是你，那么大个人了，不会还没看上任何一个女孩子吧。”
　　万丈目脱口而出的一句吐槽，却很明显让身旁的十代愣了一下，他停在了原地，头也深深地垂下，美丽的琥珀色双眸埋没在褐发之下，显得是那样的孤单，落寞。万丈目或许是明白了十代想表达的含义，他将目光移开，没有走向十代，而是站立在离他近三米的距离等他。
　　「喜欢——」
　　十代摇了摇头，让自己振作起来，笑容重新回到了他脸上，他抬起头，有些难过地对万丈目笑了笑。
　　「亦或者是爱——」
　　“我当然又喜欢着的人啊，说是爱着也对呢。”十代走回万丈目身旁，低声说道，两人重新跟上明日香的步伐。
　　「但是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可是我不会告诉万丈目的。”
　　“十代！”
　　“要好好对待明日香呐，她是个好女孩，你别老是太自大惹她生气，懂么？”
　　“谁自大了？！本大爷我可是万丈目闪电！天下唯我独尊！”
　　“哈哈哈哈哈……”
　　明日香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的十代和万丈目，发现他们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爱打打闹闹的年龄，两人的脸上都是美丽的笑容，明日香舒了口气。太好了，十代精神终于好一些了，只是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是因为在生病么……
　　“万丈目！”十代突然对着身旁商店外的橱窗大声喊着万丈目的名字，让明日香和万丈目不解地跟着走到橱窗处。
　　“你发现什么宝贝了。”万丈目不解，对着一脸兴奋的十代问到。
　　“那个你看！是彩虹龙！彩虹龙诶！”
　　万丈目和明日香的目光随着十代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在橱窗一个突出的小台处，一座彩虹龙的精致小型雕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优雅的身形，展开的双翼，耀眼的仿造七色宝石，美丽的如同它的主人——约翰安德森。
　　“原来连这种东西都已经有了啊……”万丈目靠着橱窗前有些小小的惊讶，早听说过北欧的决斗者约翰安德森和他的宝玉兽们在北欧地区几乎是无敌的，没想到商家已经搞推广做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这东西还真是跟约翰一样美丽优雅呢。
　　“十代你喜欢？”明日香站在十代身旁问到。十代应该不是会喜欢这种小东西的人吧。
　　“啊，想买回去送给约翰呢。”十代笑着回答，目光一直没有从那彩虹龙雕像上移开。
　　彩虹龙，当初给予在异界众人希望的彩虹龙，当初保护了约翰灵魂的彩虹龙，当初与新生人融合让自己保护了大家的彩虹龙，当初是身为自己与约翰友情证明的彩虹龙。
　　和约翰一样，彩虹龙也是给予自己温暖的存在。
　　“买给约翰？啊，这主意不错呢。”万丈目笑着应声到，看着眼前活泼的人儿高兴的样子。虽然他或多或少猜到了今天约翰不来的原因，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现在的十代竟然是如此的在乎着约翰。
　　果然，这小子和约翰的关系不太一般啊……
　　“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精致的雕像像约翰一样优雅动人的躺在橱窗里，无声无息，巨大的白色双翼像是承载住了整个彩虹的满层星辉，栩栩如生。十代用手轻触着橱窗透明的玻璃，上面同时也倒映出自己苍白凄惨的样子，有些迷离的琥珀色眸中光芒点点。
　　「要是有些话能对你说出来就好了——」
　　“十代！”
　　「我是多么想成为你在乎的存在——」
　　“十代你这小子怎么了！喂！”
　　「可是背负着黑暗的我是不可能成为照亮你前方的光芒的——」
　　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说你从开始就不了解情况！不要装出一幅受害者的样子！”
　　“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吧，不满你可以不管！”
　　“十代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叫我别管！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现在十代住在我这，我就会负责照顾他！”
　　“那这就是你所说的‘照顾’？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敢说什么照顾？！”
　　好吵。
　　耳边不断传来的剧烈争吵声，以及自己浅浅的呼吸，有些冰凉的手臂麻木着，十代终于弄清楚了状况，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眼，雪白的天花板，还有自己戴着的氧气罩。
　　自己还真是没用呐，又昏倒了……
　　他努力用手支撑起身体，刚想向争吵中的发源处大大地提下意见，可是映入双眼的画面却是明日香刚举起手臂似乎要打她面前的约翰，而约翰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打算避开。
　　“不要！”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看见这一幕的十代当时只是冒出一个想法：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约翰。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十代赤脚踩上医院冰凉的地板，扯掉了手上输着未知液体的针管，速度之快，让约翰和明日香都没有反应过来。十代冲到了约翰面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十代将约翰快速拉到身后。只是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十代却觉得已经足够了。
　　终于能勇敢地站出来保护你了呢……
　　“啪——”
　　清脆的一声，没有缓过神来的明日香一巴掌挥在了十代的左脸上。
　　屋内死一片的寂静，原本存在的争吵声已不复再闻，穿着白色病服的十代摇晃了一下，原本就有些神志模糊的他，双脚一个不稳，向一旁倾去。十代刚以为自己又要摔破相了，可是有双有力温暖的手臂却将十代拦腰搂住，支撑住了十代的体重。十代捂住隐隐作痛的左脸，待思绪终于清晰了一些，十代惊讶地回过头，约翰正紧紧地抱着自己，十代不明白，约翰美丽的湖蓝色双眸中正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感情在肆意攒动，紧皱的眉，微启的唇似乎正打算说什么，可约翰却迟迟没有说出来。为了不再让这尴尬的气氛再继续下去，十代主动移开了目光，用另一只手扶着墙勉强站立了起来。
　　“明日香……每次都打左脸，会破相的……”突然回想起当初在决斗学院时，自己也曾挨了明日香的一巴掌，恰巧都是左脸，仿佛像烙印一般，十代觉得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龇牙沙哑地淡淡说到。
　　“十代……你没事吧……对、对不起，我不是想……”明日香几乎已经慌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美丽的脸上只剩下担忧和惊恐。她居然打了十代，还是那么重的一下。
　　为什么，难道说这就是你对约翰无法言语的感情么……
　　“啊，没事，明日香你打的耳光还是那么让人记忆深刻啊……”十代苦笑着答到。
　　“对不起，对不起十代，我真没想会打到你……我只是……”
　　“约翰他没错，明日香不该怪他，真的……”
　　“可是……”
　　“不是他的错，相信我明日香……别担心了，嗯？”
　　“十代……”看着眼前苦笑着的十代一直不停地为约翰开脱，明日香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动摇自己的立场，况且自己刚才还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于情于理自己都说不过去，索性不再说什么，“十代，原谅我，我刚才可能真的过激了一点……我去院子里冷静一下，你和……和约翰好好聊聊，我会在外面等你们的……”
　　“嗯，好的……”
　　十代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明日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绕过十代走出了病房。关上门的声音意外的沉闷，带动着门口的小风铃“铃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