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红月下的妖怪 ...
-
楔子
“敢对夜羽大人拔刀相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幽深冗长的小巷里，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肆意弥散着，惨白的月光下，隐隐绰绰有几个身影。
“哈！什么夜羽大人，不过是只扁毛畜生，就凭他也想称总大帅，哼，简直自不量力……”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扑”一声轻响，血肉被撕扯开，血柱顷刻间喷涌而出，在月色映照下，竟是诡异的幽蓝。
“对夜羽大人出言不逊，罪加一等。”一只苍白的手迎着月光高高举起，幽蓝的液体顺着手掌流向手臂，又摔落到地上，溅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那掌心托着的，分明是一颗还在有节奏的、微微跳动的心脏！
“既然如此，那就接受惩罚吧。”手指缓缓收紧，细长的指间缝隙中，挤出越来越多的幽蓝色的血肉。
痛苦的哀嚎传出来，仿佛戏谑一般，那只手的指尖蓦地长出尖利的指甲，接着缓缓地刺进那颗仍然活着的心脏中。
“啊！！！”一声惨叫，凄厉的声音惊得树上睡着的一群乌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等……着吧，银……什……大人会把你们……全部送……进地……狱……”带着无限的恨意，虚弱的声音在骤然握紧的手掌下消失，角落里那个身影，终于化为粉末，转瞬间没了痕迹。
“是吗？进……地狱……”低沉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讽刺和不屑，“送我们进地狱，他，还不配。”
正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在浅色床单上，边缘被折射成彩色的光线恰恰好落在少女秀挺的鼻梁上，细致光滑的皮肤被这静谧旖旎的背景衬得愈发白皙，细密轻软的绒毛在空气中几不可见地轻轻颤动，她略显狭长的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覆盖其上，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
忽然，那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接着，那双被它覆盖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右边眼球如同最洁净的树脂凝成的琥珀，让人忍不住会被深深吸引，而左边的眼球，竟是血一样的红，骇人无比。
花开院定定地看了天花板一会儿，才懒洋洋地起身。
又时平淡无奇的一天，即使今天是自己18岁的生日。
她将黑色的眼罩蒙在左眼上，两端的带子越过半个脑袋系在了脑后；宽松的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板鞋，搭配上她高挑的身材和一贯冷漠的表情，让她看上去像个男生，周身散发着隐隐的煞气，更加让人不敢接近。
唔，头发太长了，今天去把减掉好了。
她抓了一把头发绕到眼前，长长的发尾软软地垂着，光滑的发丝在阳光照射下有微微的折射。风浅浅的吹，有丝丝缕缕的发拂过脸颊，挡住了视线，其中有几根，还夹进了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之间。
正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却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在休息的，男生在一起追逐打闹，女生三两个聚在一起说着最新的八卦消息，整个教室遍布了人影，只除了花开院周围一米范围内，没有一个人。
无所谓。
她将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之中。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了。小时候身边的人就常常因为她那只鲜红的眼睛而说她是妖怪，就连父母也从不正眼看她。曾经她想像其他孩子一样扑进他们怀里的时候，换来的只有母亲尖叫着：“怪物！不要过来！”时惊恐的泪水，和父亲满脸悔恨的叹息。
在别人的怪异而畏惧的目光中，她渐渐开始意识到，似乎是因为这只与众不同的眼睛。于是她便用眼罩将左眼遮了起来，天真地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是大家不过是将原本那样避之不及的态度换成了鄙夷和高傲而已，她，依旧是孤身一人。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成全自己的尊严。让自己去拒绝别人，而不是等着，被人排挤。
既然无论我做什么都不管用，那么我再去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索性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们不选择我，不是你们不要我，而是我，抛弃了你们所有人。
她倦了似的闭上眼，在心里暗暗嗤笑这些人可笑的招数，却又不知为什么，一遍遍不停地提醒自己：你没有错是你不要他们的你没有错是你不要他们的……
或许连她自己都已分不清楚，究竟这些是她所相信的，还是她所害怕的。
她就在这样的一切中，远离了嘈杂，远离了那些无意间收入耳中的花边小事，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开院向四周望去，围绕着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如墨汁般粘稠的黑暗。一股浓郁的气味传来，她下意识地寻着那气味向前走去，走进那片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的黑雾中。隐隐的，感觉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心底莫名的就涌起一波又一波悲伤的浪潮，来势汹汹，压在胸口，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手指忽然触到一个冰凉粗糙的硬物，借着清冷的月光，她隐约辨认出那是老旧房子上常用的青砖。再四下打量一番，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窄小冗长的巷子中，回头看不见路口，前方又不知何时是尽头。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脏“咚咚”直跳，一下一下猛力敲击着胸膛，脚下却依旧坚定地踏出了步子。
她想知道，她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自己这样悲伤，却又义无反顾地寻找。
花开院只顾着向前走，却忘记了思考，哪里来的深巷？又是哪里来的月光？
也不知走了多久，五分钟，十五分钟，抑或是一小时。当那股气味越来越浓的时候，花开院的心脏也跳得快到失了节奏，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然后极轻极轻地，向那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巷尾处探去。
有几个人影，其中有一个是蹲着的，身前似乎还有一个什么东西。那吸引着她的强烈气味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她想走近些看清楚那几个人到底在干些什么，脚下却突然怎么也动不了了，心底骤然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惊，像是之前的所有都是在酝酿蓄积，就为在此时顷刻崩塌一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强烈的情绪，似乎，几个人影并不可怕，就算是抢劫犯杀人犯，以她花开院的本事，未必就应付不了。
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发出“啪”的一声响。花开院向下看去，一个四方的盒子，周围太黑，看不清上面写着些什么。
是自己抓着的吗？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感觉到，而且，似乎还觉得理所当然，好像那盒子本就是在她手上的一样。
没等她想清楚怎么回事，忽然就感到周围有数道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不，与其说是冰冷，倒不如说是兴奋，是狂热，她缓缓地抬起头……
“花开院同学。”
“花开院同学。”声音提高了不少。
“花开院！！”
班导老头的声音让花开院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刚才，难道全是梦吗？
她看了看窗外，竟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她有些诧异自己一觉会睡这么久，又不由得低头嘲讽地笑，笑自己心里，居然会奢望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把自己喊醒。
见花开院终于醒了，班导老头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理了理衣服，控制着情绪说：“花开院同学，我知道你成绩很好，也知道你的能力，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上课睡觉！作为一名好学生，你需要给所有同学树立榜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反面典型……”
班导在台上喋喋不休，把批评人的话说得像背诗一样顺溜，有同学在笑，不知道是笑班导气得发红的光头，还是笑她花开院也有成为众人笑柄的一天。
不过此时此刻的花开院可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脑子里满满的全是那个真实又虚幻的梦，她不相信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可她又不得不相信，那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花开院！！！你立刻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进行了半天思想教育的班导发现当事人竟然一句也没听，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顿时勃然大怒。他本来就不喜欢花开院那种冷冰冰特立独行的样子，成天打扮得像个海盗也就算了，可恶的是所有人都参加了补习班就她没参加，所有人过年都给自己红包了也就只有她没给！要不是考虑到升学率的问题，就是十个花开院也早都被踹出这个班的门了。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不好好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毛丫头实在难泄他的心头之恨。
谁知道花开院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收拾东西抓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班导老头显然没想到这个这个瘦瘦高高的女生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足足愣了好几秒，才用勉强克制住的情绪对台下的众学生吼道：“你们看看！看看！这是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吗？你们听好，不要学她……”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再过不久就要放学了，与其在外面站到放学，还不如直接背书包走人。花开院在班导几乎发狂的怒吼声中走进了一片金光灿灿中。
阳光慵懒地洒下，将她消瘦却挺拔笔直的身影拉得很长，那浅浅的阴影中，有浓浓的孤独，渲染得那片浅金色，也仿佛在深深叹息。不知是叹息那冷漠如斯的少女，还是叹她那颗坚强脆弱的心。
还没到放学时间，学校大门不开，花开院只好穿过大半个操场，准备翻墙出去。
熟练地爬上树，刚刚伸出一条腿，她忽然瞥到头顶湛蓝如洗的天空，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一条腿就这么收了回来。
满天洁白柔软，千姿百态的云，在此刻感觉似乎离自己很近。深吸一口气，很清爽，很舒服，好像整个胸腔里的浊气，都随着这一呼一吸，尽数排了出去。
她选了一处较为粗壮的树杈，将单肩包枕在脑下，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伸直，双手叠放在腹部，以这个她觉得十分有安全又有风度的姿势，望着那火红的夕阳发呆。还记得小时候她就常常是这样，摆着这样的姿势，坐在树上看天空。有人想伤害她可以及时躲开，有人想看她的丑态她就偏偏要做出这副落落大方，帅气高傲的样子。
学不会逆来顺受，学不会忍气吞声，那就学着桀骜不驯，学着冷漠无情。
花开院双眼没有焦距地看向地平线的某一处，眼神空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她却十分入神地发着呆，连太阳渐渐下山，天空由浅蓝变成深蓝都没有注意到。
更没有人注意到，那本该皎白的月亮，此刻，竟成了骇人的殷红。不，或许，没有人可以看得到，因为，那种妖异的色彩，不是人类的眼睛所能看到的。
“sollamiresisolredo,solfaladomiresisol……”一阵轻盈的声音响起。
放学了？
花开院如梦初醒，看了看四周已经很暗的天，再仔细一听音乐声，才恍然大悟这是静校铃，照往常的情况来说，现在应该已经没几个人还在学校了吧。
看看表，果然已经六点半了。
歪着头回忆了一下，爸妈上次好像说今天要去出差，而且三个月回不来吧……
奇怪？我干吗要关心这些？她晃了晃脑袋，在心里暗暗自嘲到。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似乎都是独身一人，而且他们出差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么多年都无所谓，还在乎这短短的几十天？
她几不可察的苦笑了一下，利落地跳下了树。
等等！那是什么？
双脚还没站稳花开院就急忙把头抬了起来，她刚刚在跃下的一瞬间，好像看见……看见了殷红的月亮……
清冷的月光倾流而下，月，依旧皎白，神圣不可侵犯。
是错觉吧？花开院安慰自己，月亮怎么可能是红的，除非太阳光折射出现了角度差，不过这几率简直比穿越还要小。
转身，渐渐走远。呵，她还真是会自欺欺人，5.2的视力，怎么可能看错？
大街上熙熙攘攘，脚步声叫卖声传遍角角落落，花开院摸了摸口袋里昨天才发的工资，想了想便不再犹豫走进旁边的必胜客。她要了浓香咖喱味的比萨饼，她喜欢那种浓浓的香气，可以遮住满屋冰冷气息的香气。
既然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再怎么样也不能自己委屈自己，没有人陪，没有礼物，不能说连顿大餐也没有吧！这可是18岁的成人礼啊！
手里提着盒子，散布一般不急不躁地往家走，也不知走到了哪条街时，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和那个梦里的有些相似的气味。
这么腥？难道是……
她立刻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面色如常，谁也没有异样。
怎么会？这么强烈的味道，他们都闻不到吗？
花开院心头涌上一阵不安，她攥了攥拳头，循着气味走至一条巷前。
黑。除了黑还是黑。外界的光在巷口形成一个旋涡似的投影，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进去，就别再想出来。
她的脑中陡然一道惊雷炸响，深巷，盒子，腥味……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难道说……可是，怎么可能呢？
花开院深呼吸一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踏进了那无底的深渊。巷子的入口随后就诡异的消失了，原本那里的服装店又恢复常状，模模糊糊的谈话声也被吞噬在了那恐怖的陷阱中。
“老婆，你看见刚刚站在门口的小姑娘没有啊？”
“不是在那吗……咦？怎么不见了？站这么久也不买衣服真是的！”
“奇怪，怎么扭个头就不见了？”
“别罗嗦了，裁你的布吧……”
花开院觉得脚步有些漂浮，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越往内气味越浓，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心脏疯狂的跳着，尽管周围还都只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
忽然，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冷粗糙的硬物。
这个触感……不会错的，绝对是！！就和梦中一样！！！
她的视线却清晰起来，青砖老房，向后看不见路口，向前不知何时是尽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花开院已然有些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梦。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和梦中一样，走进眼前那片浓浓的黑雾中。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那几个人影，但她此刻却看清了，梦中朦胧的、自己还来不及看清的场面。
那个蹲下的身子前，是一具只剩下下半身的……女人的身体……那双洁白的脚上，还套着高跟鞋……
那个人……那个……人……在吃她！！！
啪。
几道冰冷的视线扫过她，瞬间变得沸腾。花开院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打包盒，一声尖叫被过分的震惊压在喉咙里。
背光的角度下，她只看得到十几只赤红的眼睛，和那流成小溪的，暗红色的血……
“人类？！有意思，居然穿过了我的结界。”蹲下的身影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花开院，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一动也动不了，而那张脸，就这样一点点、清晰地放大在了她的面前。
野兽的牙齿，突出的尖嘴，还有那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满是动物毛皮的头！！！
怪物……花开院脑中只闪过这一个词。
“呵呵，年轻的女人，应该会更美味吧哈哈哈！等等！这个味道，该不会是……”那个怪物原本毛骨悚然的笑声突然止住，又靠近了花开院一些，仔细地嗅着。
“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花开院一把推开它，又叫后退一步扭身就跑。她从未如此的拼命过，只想着不断地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跑的这么快，快到什么也看不清楚。
求求你，我还不想死！
她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求谁。然而，脚下忽然被绊住，时间被放慢了一般，她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脚骨清脆的“咔吧”一声响，然后整个身体失重地向前倾倒，似乎还翻转了360度，因为她看见了倒置的，那几张狰狞的脸。
达到极点的速度时，哪怕只是一点点小磕碰，都会带来致命的后果。所以，花开院很清楚，自己跑不掉了，而且，多年的道馆经验告诉她，右脚骨折，肋骨摔断三根，手肘肌肉拉伤加上韧带撕裂。
就这样死了么？
“呵呵，进来容易，出去就不太可能了，乖乖呆在那里，等着被我们享用吧，圣果。”又是那个噩梦一样的声音，花开院牙关不自觉地紧咬，已无暇顾及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只是想着怎么才能活着，她还不想死。
“不想死吗？”另一个冷静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谁？是谁？！
可是现在她顾不得想这么多，死亡面前谁都是弱小的。“是，不想死！”
“呵呵，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
声音消失了，眼看着面前的怪物逼近，花开院却莫名地安下心来，好像真的在等什么人来救她一样。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圣果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哈哈！！！”一拥而上的怪物和他们脸上几近疯狂的表情，花开院不敢看，紧紧闭上了眼。
惨叫声突然响起，花开院只感到肩膀上刚才冰冷的触感消失了，她睁开眼，抬头便看到了那样副她永远都不会忘却的场景。
殷红的月亮，漆黑的天空，几个身影从月中飘飘落下，衣带纷飞，长发乱舞，身边盘旋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樱花花瓣。
她知道，他们都不是人类；她也知道，可能他们也会吃了她。可她却不敢移开视线，因为那美轮美奂的景象。
“你们是谁！也想被撕碎吗？！”
待那几个身影缓缓落地，才有人出声道：“就凭你们一帮杂碎也想撕碎我们，喂！你这只老鼠是不是吃错药脑子坏掉啦！”
鼠怪的头子气得咬牙切齿，旁边几个手下怒道：“找死！”说完就以肉眼已经快看不见的速度扑了过去。
“哈！不知道是谁找死呢！”那几个人中，又不知是谁说了话，然后只见一只手高高扬起，花开院确定他只用了两个动作：抬起手，挥下去。然后，就是血液迸射，身体四分五裂。那群扑过去的家伙，没有一个例外，全部一招毙命。然后，在花开院的面前，化成了粉末，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冥加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用这么暴力的方法，血溅到我身上怎么办！！”
“对付这种低等的鼠妖难道你要我去浪费妖力吗？”
“啊——我衣服上溅到那些肮脏的老鼠血了！冥加我要杀了你，你这只该死的野蛮的臭狗！”
“你说谁是臭狗？你才是蠢狼！生活在野外居然还会有洁癖，变态！”
“怎么，你想打架啊！来啊来啊！这次我一定把你塞到水桶里！”
花开院定定看着眼前这几个同样不是人，却比刚才那些家伙好太多的妖怪，内心深处的某处涌起一股笃定的力量，她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她。
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一样，中间的那个身影缓缓走过来，那两个本来在吵得不停的妖怪安静下来，一时间，这个阴森诡异的小巷，只剩下花开院因疼痛而沉重的喘息声。
刚才太紧张，居然没感觉到疼，现在没事了，才发现这么多伤同时叠加在身上，那感觉真是……
“你果然就是。”那个人蹲下身来，黑暗中只有他那一对眼睛，狭长而邪魅，美得让人无法抗拒。
这个声音……花开院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之前说不会让她死的那个。
“你是……”
“记住，我叫夜羽。而你，花开院，是属于我的。”
你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我的……
陡然一片璀璨星华洒下，红月映照下，宛如轻盈的薄纱笼罩住他和她，其余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余下彼此浅浅的呼吸。
“夜……羽……”吗？我记住了，不会忘的。
妖怪——夜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红月下的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