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翠寒烟

4、第四章

　　第四章小约克堡

　　阴雨绵绵的早晨，昏昏欲睡的赫敏被马尔福抱下马匹。干枯的树枝上挂着水滴，凉凉地落进脖子里，惊得赫敏立马睁开了眼睛。马尔福铂金色的发丝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提醒她身在哪里——敌人的怀里。

　　“哼！”欧恩抱着双臂走过来，冷冷地注视着呆在伯爵怀里不肯下来的小姐。“我们已经到了，大人。”

　　“赫敏。”马尔福张开嘴巴喊了她的名字。

　　“嗯——啊？”赫敏仰起脸，马尔福正垂着头看她，神色复杂。过了一秒，他英俊的脸庞压了下来，送给赫敏一个早安吻。

　　赫敏在心里直翻白眼，他又开始了，梅林！他又开始演戏了！赫敏示意马尔福把她放下来，可马尔福大声的、正义凛然的说：“宝贝儿，我抱你进去，路面滑泞，我怕你摔倒。”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天气，比天气更糟糕的是人的心情。

　　欧恩全身喷发着寒气走开了，铠甲底部和石头路面碰撞在一起，发出咔咔的异响。他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一座堡垒要塞静静矗立在晨雾里。这里是河流拐角处的一个悬崖；这里是始建于十二世纪，拥有黑色砖石外墙，两座圆形主塔，三个大角塔，六个小角塔和两座主体建筑的英伦古堡。

　　马尔福抱着赫敏往前走，这一年他又强壮了不少，不像哈利万年不变的身材和罗恩总像没吃饱的身体。夜行时，赫敏几乎在马尔福结实的胸膛里呆了一整晚——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曾经瘦削单薄的少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或者该说遭了什么罪，变得如此强健。他骑马时的英姿就像个真正的骑士，麻瓜的骑士，还真是讽刺啊。

　　“放我下来。”欧恩走了，赫敏的声音也提高了些。

　　“配合我，格兰杰，请你记住。”马尔福放下赫敏，后者将衣服上的褶皱拉平，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现在她鼻腔里都是马尔福的香味，这感觉真令人不爽！

　　“我知道，”赫敏嘟囔着说：“您向我提供住宿和食物，以免我睡在路边、饿死、烧死、吊死；您不计前嫌，即使我是凤凰社的人；您真是太慷慨了！”

　　马尔福又去摸自己的十字架，它没发烫。“我还需要你做其他的事。”他抬起下巴，“也许你应该巴结我。”

　　“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

　　“啊？”

　　“平等的互相利用，直到回去！”赫敏小声说道，“我听到了，我赞同你，那肯定是个预言球。”

　　马尔福皱起眉头。昨晚欧恩和哈利离他们有一些距离的时候，他试图与赫敏交流关于索尔兹伯里石环的事情。可她睡着了，在他怀里，噢！在他的怀里，小凤凰在食死徒的怀里睡着了，黑魔王会哭的。

　　赫敏提着长裙，小心翼翼地踩着青石路面。蜿蜒旋转的石梯上是一个巨型拱门，木桥被铁锈斑驳的锁链高高吊起，雨点洒在黑色的城墙上，溅起的雨珠形成一条淡色水雾。她抬起头，能想到古堡内枯黄的草坪以及萧瑟的庭院，麻瓜没有魔法让这些植物保持万年长青。哦——她错了，也许约克伯爵家族其实是个魔法家族。

　　“一半。”马尔福似乎看穿了赫敏，他盯着包有铁皮的橡木大门轻轻地说：“一半麻瓜，一半巫师，而我刚好是麻瓜的代表，不知道巫师存在的麻瓜代表。”

　　吊桥缓缓下落，欧恩站在城下大力挥舞着自己的胳膊。这是一个孤堡，没有围绕城堡居住的村民，它的房客只有伯爵一家，以及他们的骑士、亲卫队、厨子、侍女，也许还有家养小精灵。赫敏瞥了马尔福一眼，他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实际上，在这个年代，她除了跟着他，似乎别无它法。

　　“伯爵大人！”哈利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欧恩转过身，极不情愿的垂下脑袋，请马尔福与赫敏先行通过吊桥。

　　“挽着我，宝贝儿。”

　　赫敏认为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叫法，尽管她总认为马尔福是在呼唤他的猫头鹰。他们慢慢地走进去，草坪和庭院果然失去了生机，只有巍然高耸的哥特式尖顶格外显眼。

　　固若金汤的城堡，没有经过岁月刻画，它从不是因美而生，因观赏而建。城堡，必然是由铁火难熄的年代催生出来的产物，它与山崖融为一体，雄踞一方，浑然天成。庭院过后便是城堡的主体，长宽各一百米，一共四层，没有马尔福庄园精致，却比它雄浑。东南方是眺望塔，用来观察敌情，西北方是城堡最高的一座塔楼，也是尖顶的身体。城堡与城墙间设有花园、露台、教堂、马厩以及格斗场。

　　他们到达拱门时，仆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但主人好像还没有起床。仆人睡在阁楼或者地窖里，没有床铺，只在干燥的草堆上铺一床褥垫，有一个柜子和一盏被脂肪泡过的灯芯草油灯。那些爬满害虫的草堆上时常飞舞着一群苍蝇，房间里很少有窗，就算有，也没有玻璃。这个年代只有最重要的地方才会装上玻璃，比如说教堂。不过马尔福的卧室绝对安装了玻璃，毕竟他属于更先进的文明，尽管这种说法如此的怪异。

　　当然了，这也只是城堡的一个角落罢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开启后，一位老者出现在赫敏面前。他又高又瘦，白色的长胡子搭在胸口，戴着一顶和奇洛教授差不多的棕色帽子，黑色长袍，腰束皮质长带，脸色严峻。马尔福身后的哈利与欧恩同时垂下了脑袋，做出极为恭敬的样子，就连马尔福也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伯爵大人。”老者目光炯炯，在赫敏的脸蛋上扫视了一圈。马尔福让哈利寄出的信已经到达城堡，麻瓜伯爵的麻瓜未婚妻，相信希尔达夫人不会反对。但这个女孩似乎有点奇怪，她不像一般平民那样小心翼翼，她打量着他，礼貌、坦然，就像他们理所当然的在一个阶层上。

　　“呵，阿克顿，我母亲让你来迎接我？”马尔福立马摆出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他和赫敏贴得愈发近了。

　　“阿克顿。”赫敏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是马尔福的敌人吗？

　　阿克顿面无表情，只是停留在赫敏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灼热。

　　大厅左侧的螺旋梯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阿克顿转过身，和他的儿子们一样垂下脑袋。马尔福突然握紧了赫敏的手，他传递的信息很明确，这个才是最另他紧张的人。

　　金银螺旋丝镶边的暗红色长袍，纯金腰带上是醒目的刺绣，十四英寸长的尖头鞋，鞋尖弯成一个半圆。他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没有马尔福那么长，但同样是铂金色。他的脸庞消瘦，苍白，眼睛透着一股犀利，而且也是淡灰色。

　　赫敏简直要尖叫起来了，这，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马尔福的祖先？

　　“克雷特子爵，我的哥哥。”马尔福搂着赫敏的腰，她终于将震惊埋入心底，没有失态。

　　马尔福发生了什么事，克雷特又是谁？还有这个神秘的约克家族，以及这座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城堡。赫敏什么都不知道，几千几万个想法同时在脑袋里互相碰撞，最后，她傲慢地扬起下巴，学着马尔福在霍格沃兹里最常用的表情，说道：“哥哥。”她拉长了音调，倒是像模像样。马尔福的手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接着再抖了一下。

　　克雷特子爵，不逊于马尔福的英俊贵族，轻蔑地弯起嘴角，扭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这就是你的未婚妻？”他声音不高，平稳中稍显冷漠，让人听了极度不爽。

　　“哦。”马尔福也微微勾起嘴角，手背滑过赫敏的脸颊，并在上面反复摩挲着，她极力镇定才没有抽他一巴掌。

　　“来自索尔兹伯里的赫敏，我可不想她只做我的情妇，亲爱的兄长。”

　　“索尔兹伯里只不过是威尔特郡的一个小镇。”克雷特用嘲讽的语气说，“你是约克伯爵，不要太任性了。”他走下楼梯，传来一阵浓郁的麝香。

　　赫敏终于意识到，她好像配不上马尔福？不！这绝对是侮辱！种族歧视！不！她气昏了，这是阶级歧视！

　　其实，马尔福对于赫敏的配合感到非常满意。她聪明地辨别出谁是他，或者说他们的敌人，不知不觉中，他们似乎坐上了同一条船。马尔福没有告诉赫敏他为什么要继续呆在这座城堡里，但他肯定有特殊原因，也许赫敏已经猜到了。

　　他傲慢，他无理，现在的他更具备德拉科•马尔福不具有的乖张，纨绔性情。他一向以这种形象示人——在城堡里。他是约克伯爵，老伯爵最疼爱的麻瓜孙子，占有七成财产的继承人。而他的堂兄克雷特子爵，纯血高贵的巫师，仅占有家族财产的十分之三。马尔福领着赫敏走上楼梯，克雷特冷冷地看着他们，欧恩立在他身边，而哈利呆在阿克顿身边没敢动弹。他们一直往上行，直到进入第四层最大的那个房间。

　　“欧恩，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等马尔福与赫敏的身影消失之后，克雷特对欧恩说道：“跟我去议事厅。”

　　“子爵大人，晚些时候我想请您把欧恩交给我。”阿克顿忽然开口了。

　　“当然可以。”克雷特平淡地回答道。

　　欧恩向阿克顿鞠了一躬，跟在克雷特身后匆匆离去。阿克顿侧身对哈利说：“向我汇报伯爵大人这半年来的行踪。”

　　哈利的指甲攥进了手心，轻轻地回答：“是的，父亲大人。”聚在大厅里的人骤然间散去，就像没有人来过似的。

　　雨水渐渐变大，乌黑的积雨云如高耸的山岳压向城堡，早晨好比傍晚，光线昏暗，远处更有明亮夺目的闪电，过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