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垂钓》言楼西

1、（戚顾同人）垂钓

　　1
　　听人说九现神龙戚少商疯了，疯的还很厉害。
　　六扇门的神龙捕头不做了，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不干了，江湖第一美女的息红泪不要了，见天儿就颠颠地扛着根鱼杆跑到河边去钓鱼，每每钓不着就折了鱼杆泄愤，跑到酒楼灌一个晚上的酒，等到第二天清明了，就又买了鱼杆去钓。
　　刚开始的时候有很多好事之徒也巴巴地跟了去瞅义薄云天的戚大侠疯了的样子，谁知跟到河边守了一天，除了看见戚少商钓上来一只破靴子以外没见着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戚大侠还是戚大侠，被好几个人围着挑战也是丝毫不乱阵脚，就看他拿起鱼杆哗哗一甩，紧接着噗通噗通好几声，各色衣服的挑战者都到河里扎了猛子。
　　戚大侠临风而立在河畔，淡淡地一笑，“这比逆水寒好使多了。”
　　周遭围着看热闹的人瞬间哗啦啦都散开了。
　　鱼杆这可是远程攻击啊！
　　真的，大家伙儿只瞧出戚少商准备隐没江湖了，什么疯了，还疯的很厉害的都是鬼话！
　　百晓生躲在一边的街转角拿起笔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地写道：江湖传言戚少商疯了是胡话！
　　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少了，戚少商摸摸鼻子，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浮漂，一边感慨，清静啊~一边又怀疑，这河里到底有鱼没有啊？
　　在河另一边的酒楼里凭栏坐，端着茶杯的杨无邪默默地笑了：楼主，你的钩……没加饵啊……噗~
　　戚少商抬眼一瞟，老杨就你一个人开心也太不厚道了！
　　杨无邪顿时垮了脸，你丫把楼里的大小事务都丢给了我还不许我乐呵乐呵？！
　　“嘭”一声，杨总管把雕花窗子给关了，握拳下决心明儿不给戚少商铜板买钓竿儿！
　　于是这里的谣言也就这么慢慢消停了下来，至于已经流传出去的……管他呢！

　　2
　　息红泪嫁给赫连小妖的那一天，戚少商提着街上买的两条大鲤鱼当贺礼，姗姗去迟了。
　　赫连小妖倒是没有丝毫介意，满面春风地拉这个昔日情敌到主桌喝酒。
　　戚少商也没推辞，放下鲤鱼就跟着去了，对上息红泪眼底含怨的目光时，情真意切地道了声，“红泪，祝你幸福。”
　　息红泪头一撇，冷哼一声，“绝对比你幸福。”
　　赫连春水伸手环住息红泪的肩膀，“我保证！”
　　“保证个球！”穆鸠平一头扑过来，“大当家你不能这样啊！咱得把新娘抢过来啊！”
　　“当初这明明就是大当家你夫人啊！怎么才一转眼就成了赫连小妖的夫人呢？！”
　　戚少商满脸无辜，“一个不注意就这样了。”
　　赫连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戚少商大吼，“你丫还添乱！”
　　戚少商连忙摆手以示其没有添乱之心，他真的没有！
　　于是他换个感觉对穆鸠平解释道，“咱不能抢婚！因为，你大当家的我逆水寒没带……打不过……”
　　穆鸠平扑倒了。
　　息红泪也扑倒了。
　　眼线无处不在的百晓生含泪在本子上又写上一笔：如今的戚少商武功处在赫连春水之下。
　　最后总算是顺利的将新人送入了洞房，因为穆鸠平到结束依旧深深处在打击中无法自拔。
　　戚少商特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老八，结束了，该回家了。”

　　3
　　婚礼结束后穆鸠平没有回连云寨，而是跟着戚少商住到了金风细雨楼，整天看着戚少商早起晚归地去钓鱼，整天逮着杨无邪追问大当家这段日子怎么就这样了？！
　　杨无邪被逮的泪流满面，风中凌乱地半夜三更杵在戚少商床前问他要个说法。
　　“楼主，你得给我个说法！当初咱是说好的！这楼中事务你暂时不管全权交由我处理不是问题，可是这穆鸠平整天妨碍我做事这算怎么回事？！”
　　戚少商黑白分明的圆圆大眼睛眨了眨，“杨总管，这事儿能等我睡醒了再说么？”
　　杨无邪忍了又忍，硬是忍出了内伤也没掀桌子，踢着步子甩门出去了。
　　门外经过的黑猫不小心被踩了尾巴歇斯底里地叫了声，让戚少商的睡意崩坏了。
　　索性不睡了，爬起来坐到窗边看月亮。
　　夜沉如水，戚少商皱皱鼻子，一抹唇角，鲜红的一缕消失在指缝间。
　　“熬夜不利于身体健康啊~”
　　想当年千里追杀的时候他身体有多结实啊！
　　伤上加伤，他还能一路风风火火着。倒是如今，消停了，做了捕头，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了，却一个没注意遭小人暗算中毒了，内伤了。原以为恩怨到头，总有报，却从没料到自己也牵连进去了。自己是挡着他的人，挡着他平步青云，追名求利，所以害他犯下这么多的罪不可恕，所以这第一报倒是报在了自己身上。
　　看来，恩怨是非的倒不是所说的那么理应黑白分明。
　　戚少商笑笑，总该是快到了吧。
　　世事难料，说的就是你和我罢。

　　4
　　顾惜朝三天前其实就回来了，远远地坐在茶摊的小棚子里喝茶，就这么遥遥地看戚少商这三天天天一大早扛根破鱼杆到河边去钓鱼，不是钓上来烂水草就是破靴子，仔细一观望还发现这人儿居然、居然还没加鱼饵！
　　顾惜朝咬牙切齿喃喃道，“这人许久不见，怎么就……傻了？！”
　　想着想着，手中的茶碗就破了，劣质的茶水流满了一桌子。
　　茶摊的主人睁大了眼睛不敢抱怨，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去取炉上刚熬开的药，再拿个碗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倒了进去，颤巍巍地送到那边青衣公子的桌上。
　　公子如玉，却是满面的戾气。
　　顾惜朝鹰眼一瞥，茶摊主人立马低头，却瞧见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去……找点蚯蚓给……给河边那个白痴送去。”
　　于是茶摊主人就应声接着银两欢快地跑出去了。
　　顾惜朝将目光转到面前的药碗上，静默了一会儿，端起来缓缓喝了。
　　良药不仅苦口，药苦的连心都紧皱着。
　　最后一口汤药饮尽，顾惜朝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药真难喝！那啥破大夫就不能多加一味甘草么！就当调味也好么~
　　城东的破大夫猛的打了个喷嚏，娘的！老子姓破又碍着谁了？！

　　5
　　这边厢茶摊老板快乐的将一小瓦罐十几条蚯蚓送到戚少商面前时，戚少商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他笑着接过递来的蚯蚓，然后一扬手把鱼竿丢进了河里。
　　茶摊老板目瞪口呆，这、这是唱的哪出啊？刚一闪神，就又看见戚少商又把那瓦罐蚯蚓给扔了！ 这人有病吧！不会过一会儿就把我也给顺手扔进河里去？！
　　茶摊老板甩着两胳膊，双脚像蹬了风火轮似的跑了回去。这才喘匀气儿，一回头发现本在那儿坐着的青衣公子不见了。桌上留下一只空了的药碗和一堆碎了瓷片，雪白的瓷片上有点点触目惊心的殷红。
　　而此时的戚少商眉目都无比明朗着，略微憔悴的脸上看起来很是精神焕发，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就往金风细雨楼去。
　　谁说，我戚少商没有加饵的？
　　对面酒楼里的杨无邪一脸严肃的再次把窗户给阖上了。
　　顾惜朝，回来了，这意味着……
　　意味着穆鸠平可以消停了……

　　6
　　穆鸠平在楼里蹿了个遍也没找着杨无邪，正当他打算去河边找大当家的时候，却迎面撞上戚少商回来，连忙拉住了问，“大当家的，出什么事了？”
　　戚少商眉一挑，“回来拿逆水寒剑。”
　　穆鸠平利索地抓住了关键词，立马锲而不舍地追问，“为啥？”
　　戚少商扭头看着他，“想逆水寒了。”
　　穆鸠平再次扑倒。
　　最终还是被穆鸠平跟了去，戚少商提着逆水寒大步走在前面，穆鸠平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
　　戚少商叹口气，想跟就跟着吧。
　　于是兜兜转转来到了郊外的城隍庙，那里已经有个人在了。
　　青衣，卷发，风度依旧翩翩。
　　穆鸠平再不能忍，跳出来大喝一声，“顾惜朝！”
　　戚少商如他所料的一把拉住穆鸠平，平静的看着那个恍如隔世的书生脚步略有不稳地转过身来。
　　“大当家的，别来无恙。”挑眉而笑，仿佛从未分别，从未敌对。
　　“还好。”一双酒窝深深，似乎两人之间没有隔着血海深仇。
　　“大当家的你！”穆鸠平才出了声，就被戚少商一掌劈在颈后，眼睛一瞪，瞬间晕倒在地。
　　“听说你疯了……”
　　“你也知道只是人云亦云。”
　　“所以我查了一下，”顾惜朝垂在身边的双手十指蓦然收紧，又在下一刻放开，“却叫我查出了一件事情。戚少商，戚大当家你在漠北执行公务的时候被暗算中了一种世间无解的奇毒……”
　　戚少商对上他清亮的眸子笑意更深，“而且余下的性命已经不足月余了。”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
　　“回来杀了我？”
　　顾惜朝轻笑一声，“不是。追杀你千里已经足够我回味了。”
　　戚少商突然长出了一口气，“恩怨到头皆有报，这一世的总该了结了。”
　　顾惜朝一步拖着一步缓缓走过来，“只有死在你，戚少商的手里我才不会抱憾终生。”
　　逆水寒出鞘，穿胸而过，剑锋冰冷，碧血染就城隍庙外一片桃花。

　　“不要喝孟婆汤……”

　　7
　　穆鸠平醒过来的时候，顾惜朝和戚少商都不在了，只留下一地的鲜红。
　　顿时穆鸠平慌了，叫着大当家在城里跑到晚上却还是没有找到，回到金风细雨楼的时候却发现戚少商正在厨房里大张旗鼓的张罗着自己做菜，说是要庆祝。
　　折腾了半晌只做好了一道：杜鹃醉鱼。
　　大约是杀鱼取苦胆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整条鱼都是苦的。穆鸠平看见戚少商苦的眼睛都有点红。
　　穆鸠平劈手夺过，想说不要吃了，喝酒罢！却被戚少商反夺回去，一气不停地吃完了。
　　真苦，真真的苦到心里去了。
　　“红袍姐他们的仇终于报了！哈哈哈！大当家的喝！”
　　戚少商接过穆鸠平敬的酒，一仰头，一滴不剩。
　　今日醉了不要紧，不用洗碗。

　　8
　　半个月后，金风细雨楼挂起了苍白的灯笼。
　　杨无邪将逆水寒剑奉在灵前，一字一句控诉：戚少商你个死小子骗我！我才轻松了多久，又要事务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