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情深深雨濛濛》亦矣且呼

4、汤灿

　　“咔哒！”

　　青萍打开霞飞路十一号的大厅吊灯，无奈的望了几眼杂乱堆放在屋内的许多大件行李，偷偷的撇了撇嘴角。

　　“你先进来吧，有什么我们慢慢说，这里有些乱，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好了。”青萍把自己的外套和帽子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打开了留声机，然后把几个沙发搬到一起，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典型的民国式小洋楼，屋内的陈设虽然比不了福煦路的陆宅，但也算得上是精致的了——只可惜，被胡乱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行李给破坏了那别样的韵味，而刚刚被打开的留声机，正在吱吱呀呀的播放着一首西洋交响乐。

　　“呃，其实……我……”男子迟疑的说着，但是却不自觉的抱紧了怀中的惠普笔记本。

　　“先坐下，先坐下。”青萍对着男子随意的摆了摆手，从身旁的茶几上摸出一个制作精美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靠近点说话，声音小点，这个房间里面可能有窃听器。”

　　“抽吗？”青萍拿出一根烟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说。

　　“不了……”男子摆摆手，看上去已经开始慢慢的镇定下来了。

　　青萍翻个了白眼，把烟放回了烟盒里：“你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干什么的？”

　　“汤灿……”男子咽了口唾沫：“一个……网络写手，属性宅。”

　　“哈哈，汤菜？怎么不叫菜汤？”青萍笑出了声。

　　“是汤灿，灿烂的灿。”男子——汤灿无奈的说着，不过经过青萍的这么一番打趣，他似乎是放松了下来：“你……你开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里难道是真的是上海？我明明在南京……”

　　“好吧，汤灿先生。”青萍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道：“那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恭喜你，穿越了。”

　　“喂喂，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大姐。”汤灿的表情依然很无奈，“现在又不是什么愚人节……”

　　“你一路走来还没有发现吗？这里又不是什么影视城。况且，你认为有人会这么大手笔的来开你的玩笑？”青萍不在意的吸了一口香烟，“说吧，你到底穿越多久了？怎么穿过来的？为什么会被小流氓追？”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汤灿的表情变得很是怪异：“我本来是去参加同学聚会的，结果的士抛锚，司机又不负责任的把我赶跑了，”说到这里，汤灿翻了个白眼：“我就只好在南京的老城区步行，结果越走越诡异，走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弄堂里面，然后……”

　　汤灿对着青萍无奈的摊了摊手：“在问路的时候，遇到抢劫的小流氓，我就逃跑，然后就遇到你了。”他庆幸的说：“还好电源被我及时抢救出来了，我新买的本子啊，还没有好好享受多久……”

　　青萍把吸了一半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直起身来，对着汤灿调侃的说着：“网络写手大人，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真的穿越的一天么？”

　　“大姐啊，你不是说真的吧……”汤灿皱了皱眉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虽然我确实觉得四周的环境有些奇怪，可是穿越什么的……”汤灿有些艰难的说：“我……我还真没有想过……”

　　“是不是穿越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青萍对着汤灿伸出手：“把笔记本给我看看。”

　　汤灿无精打采的把笔记本递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双手里。

　　青萍不在意的瞥了眼汤灿，然后按了笔记本的开机键。

　　“你是网络写手，写过民国类型的文吗？近现代军事呢？”青萍一边不甚熟练的操作着笔记本，一边头也不抬的向汤灿发问：“我记得架空题材还是很火的，你存了多少资料？”

　　“不好意思，本人就是传说中的扑街技术流，设定一大堆，都存在D盘里，资料基本齐全到压死人……”汤灿的脸依然埋在他的双手里，这使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这样……”青萍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太久没听过这些名词，没摸过笔记本了，都快不知道怎么使用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穿过来的？”汤灿愁眉苦脸的把头从手中抬了起来。

　　“我叫陆青萍。穿成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青萍头也不抬的说着，语气异常的平淡。

　　“居然是婴穿……”汤灿的表情有些惊讶，他看向青萍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

　　青萍抬头望了一眼，看清汤灿的表情后没好气的说：“是啊是啊，孩子，来叫声大妈听听。”

　　“这个可不好玩啊……”汤灿本来想要调笑两句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真的是……30年代的大上海吗？”

　　“是的！”青萍合上笔记本，对着汤灿认真的说：“是那个虽然东北已经沦陷，但是依然纸醉金迷的大上海。”

　　汤灿的脸色更加苦闷了。

　　“哎……不过……”青萍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语气轻快的说着：“这可是一个苏联解体，欧洲即将提早陷入正在进行战争的世界啊……”她转过头来望着汤灿：“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开……开什么玩笑！”汤灿不可置信的大声叫喊着：“那么，二战的三巨头呢！”

　　“丘吉尔……大概还在当他的部长，罗斯福，是在当律师还是在当议员？斯大林，世界上有这个人吗？至于希特勒……”青萍偏了偏头：“我通过关系打听到，他早就死在了监狱里。”

　　“喂喂，这不是真的吧，这是什么历史啊！这是什么民国啊！这是什么世界啊！”汤灿激动的站了起来。

　　“咔哒！”青萍又拿起打火机，点燃了另外一根香烟：“都说了可能有窃听器了，你的声音小点，而且，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要吗？”青萍对着汤灿说，这一次，汤灿没有拒绝，他狠狠的吸了几口，然后被香烟呛得不停的咳嗽。

　　“是啊，这是一个……没有袁世凯，没有……刘邓朱毛彭周蒋……的世界……”青萍看着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汤灿，缓缓的说：“详细的内容你可以看我的笔记，我把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原来的历史——不，应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历史，做了很多的对比……”

　　“谢谢你……”汤灿突然一脸认真的对青萍说：“谢谢你这么帮助我，看多了‘穿不见穿’的猜测，谢谢你能够这样做。”

　　“穿不见穿？”青萍疑惑的思索了一会儿，在大概了解了汤灿的话是什么意思后，她笑了笑：“我可不认为会有什么穿不见穿的事情发生，一个人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青萍大力的吸了一口香烟：“说实在的，我其实挺感激你的出现的，起码，你让我知道了，我脑袋里的记忆，不是我的臆想，而是真实的。”

　　青萍一边说着，一边从大堆的行李中翻出一沓笔记本，递给汤灿。

　　“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你说有窃听器是怎么回事？搞什么？潜伏还是风声？”汤灿结果青萍递过来的东西，不解的问。

　　“我在这里做了很多事情，现在有被监视的危险……”青萍虽然不太明白汤灿说的话，但是也大概了解了他的意思：“不过，从现在都还没有人冲进来的情况看……这里应该还算安全，我可是又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啊……”青萍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对着汤灿说：“我们可以随便说点什么了……”

　　虽然青萍说现在很安全，可是她并没有去关掉留声机的意思，而且说话的音量也没有放大，这让汤灿也不由自主的小心起来。

　　这个晚上，青萍跟汤灿聊了很多，包括她的想法，她做的事情，以及她的目的和理想——汤灿这个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背叛？青萍毫不担心这一点，毕竟在这个时空，汤灿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黑户，根本没有可能威胁到她，别人不可能信任汤灿而来怀疑她陆青萍——她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更何况，青萍的这些话憋在心里已经憋了太多年了，她需要一个可以理解她的人来倾听——她不介意像“国王的驴耳朵”故事里面的人物那样，把这个汤灿当做一个被挖好洞，来存放她那在别人看来骇人听闻的秘密。

　　汤灿艰难的理解着青萍的诉说，真诚的说，这些信息对于他这个，曾经“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些。

　　不过……

　　“等等！”汤灿突然打断了青萍的话：“你说你爸爸，就是那个代替了张作霖，雄霸东三省的军阀……叫什么名字来着？”

　　“陆振华，黑豹陆振华，”青萍狐疑的望着汤灿：“怎么了？”

　　“你……你该不会还有一个妹妹叫依萍，一个妹妹叫如萍，一个哥哥叫尓豪，一个九姨太叫……王雪琴……吧？”汤灿的语气有些古怪。

　　“尓豪是我的弟弟。”青萍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穿越的？”汤灿紧张的盯着青萍。

　　“08年，我还遗憾没有看成奥运呢，所以我看到你的衣服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青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认真。

　　汤灿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己的T恤，然后开口解释：“这个衣服是我大学时候当志愿者的纪念品……男人嘛……”汤灿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解释，“我是2010年才穿越的，不过……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

　　汤灿看着青萍渐渐皱起的眉头，解释道：“就是演了还珠格格的小燕子的那个女演员，演的，同样也是琼瑶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

　　“琼瑶……好像有点映像……是言情小说作家？”青萍艰难的回忆道：“不过我不太喜欢这种东西，以前好像被……被什么人逼着看过一点，早就忘光了。不过……还珠格格，似乎听说过一点，但是，情深深雨濛濛，那是什么？”

　　“呃，这个电视剧出来的蛮早的，不过我也是因为2010年的时候，晋江网上突然刮起的反QY风，才了解一些的。”汤灿对着青萍解释：“你知道的，网络写手嘛，要时时关注流行题材，这样才能不扑街啊……”

　　“这种言情小说的套路……男人应该不会感兴趣吧？”青萍盯着汤灿。

　　“啊，忘了跟你说了，我是晋江原创网的写手，呃，晋江是一个女性向的网站……”汤灿摸了摸鼻子，发出一阵干笑。

　　“哦……”青萍了然的应了一声，然后说：“那个电视剧怎么了……”

　　“恩……怎么说呢，”汤灿的眼神有些游移，不敢看青萍：“那个电视剧的女主角就叫陆依萍，她的爸爸是黑豹陆振华，妈妈是陆振华的八姨太……”汤灿挠了挠头：“大概的剧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青萍眯起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汤灿，这让汤灿感觉到似乎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被当成猎物的感觉糟糕极了，汤灿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湿润，额头上也冒出一些冷汗。

　　“你把你记得的东西……详详细细的……一点不露的……全部都告诉我。”青萍一字一句的说，虽然语调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可是汤灿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好……好吧……”汤灿咽了口唾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对青萍讲述起电视剧的剧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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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树洞……以及……哈哈，男主其实是混JJ的，哈哈）
（至于那个混乱的历史解说……汗，不要太在意，只要知道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民国就行了……）
所以……这个文正在艰难的日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