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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 身陷临清城 (3) ...

  •   悦盈客栈门前。
      不乖跳下马就听到陈元泽在叫她,一回头,陈元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向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把她们送上船了。”
      “叫你多管闲事,这下好,我们得连夜出城了。”
      “哦。”
      “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出来。”不乖把马缰绳交给陈元泽,转身进了客栈,不多时牵了马出来了,不乖换了身更不起眼的衣服。
      陈元泽有些心虚的问:“现在我们去哪儿,城里一定在加紧搜查哪。”
      “你过来。”不乖在陈元泽右边脸上一阵涂抹,又给他加了件长衣外套,“我们现在游灯河去,一会儿混在人群中一起出城。”

      夜幕降临,城外的百姓纷纷手持花灯入城,参加清河浴灯节。
      街道上人流不息,人人掌上都擎着花灯,千万点烛火将城区映照的繁星点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幸福。
      陈元泽和不乖绕过两条街,将马匹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也融进了参加浴灯节的人潮里,随着人流向前移动。
      夜色下的临清城灯火璀璨,万千点明珠从城市的各个方向,一起向城南的清河汇集。
      清河两岸沿着长堤,清一色的挂满了大红灯笼,大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的晃动。河面上穿梭的花船更是灯火通明,一个白衣女子正在船头抚琴唱曲:

      明星空璀璨,遥应临清城。浴灯半是迁客,真真祈福心。佳节天下共祝,信人间天下睦,万点灯火路。乘舟弄月影,珠散波清粼。
      河水清,彩灯明,人正兴。还是这般风景,却是两样心情。犹记昔年谱就,新词旧约深盟,轻罗绘丹青。今夕是何夕,遥夜空澄明。

      陈元泽伫立在堤岸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情此景是多么熟悉,仿佛就在昨天,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他还是那个可以恣意妄为的少年,心思百转,唯有迷茫和落寞在眼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今朝怕说昨日好,何年在泛舟。”
      “你说什么?”不乖不解的看着陈元泽,她哪里知道陈元泽此时心里的滋味。
      “没什么。” 陈元泽忙低下头,一滴泪水滑落在衣襟上。定了定神,陈元泽笑着转向不乖,那笑容瞬间就融化了一切,“我们走吧。”
      转过身,正好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撞了满怀。女子手一滑,花灯跌落在地,陈元泽赶紧俯身拾起,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就在他托起花灯递给对方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尖声大叫起来,她的叫声引来很多人的目光,众人都在向他指指点点 ,他手托花灯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不乖忙打掉他手里的花灯,拉起他就往外走。
      “在那里!快给我追,不要再叫她跑了!”人群中传来柳大少高声的呼喊。
      陈元泽和不乖在人群中狼狈的逃窜。柳大少一个旱地拔葱,两脚生风,踏着众人的肩膀追赶过来,然后一个鹞鹰翻身轻松的落在了陈元泽面前,不乖把陈元泽往后一拉,挺身护在前面。
      柳大少不看不乖,折扇一摇,直接走到陈元泽面前,绕着陈元泽转了一圈,“你以为你把自己弄的像罗刹鬼,我就认不出来你来了?”
      陈元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柳大少用折扇抵着下额笑了笑,然后又用折扇抬起陈元泽的脸,“来呀,给本少爷带回去。”
      两个家奴上来架起陈元泽就走,陈元泽也不哭喊,任由他们架着走,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敢怒不敢言,眼见陈元泽被人架走,不乖却只能干着急,柳大少手举折扇横在面前,让她动不的分毫。
      毫无征兆的,不乖突然倒地不起,只见她面色苍白,牙关紧闭,翻着白眼,全身不停的抽搐,一会儿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不大的功夫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众人惊愕的看着不乖。
      显然柳大少也有些难以置信,他蹲下身子,用扇子拨弄了一下不乖的头,然后拂袖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估计柳大少走远了,不乖悄悄的虚眼偷看了一下,只见众人将她围在中间,指指点点的说什么的都有。不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土,足尖一点,几个纵身之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一定是眼花了吧?再看地上,那里还有半个人影,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诈尸了!”众人立刻四散而逃。

      守备府后院,怡心斋。
      柳大少边走边用扇子轻轻的敲打额头,守在门口的两个家奴见柳大少回来了,立刻行礼问好。柳大少抬步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旁的陈元泽,一抹浅笑在他的嘴角慢慢的漾开,“小美人,这是要登台唱戏吗?这是演的那一出啊 ?”
      陈元泽的目光随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来回移动,脸上的表情却很茫然,似乎不知道柳大少在说什么。
      “砰!”柳大少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具发出很大的声响:“敢耍本少爷,找死啊!”
      陈元泽用很恐惧的表情看着他,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在说:“老子高兴,你咬我啊?”
      柳大少一脚踢飞了陈元泽坐着的凳子,连带着陈元泽也滚落到墙角,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墙上,陈元泽立刻感到眼前一片星光灿烂。
      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陈元泽看着已经十分震怒的柳大少还是没有说话。
      柳宵摸着后脑勺在地上转了几圈,已经十分不耐烦:“你哑巴了啊,说话呀?”
      陈元泽站了起来,脚下还软,他踉跄站稳,倔强的看着柳大少,依然没有说话。
      此时的柳大少已经开始抓狂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孩子。
      陈元泽只是闷头不语,嘴唇抿成了倔强的弧线,任凭柳大少怎么发脾气,他只是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柳宵那里知道,陈元泽一贯就是少言寡语的性格,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更加是冷淡至极。柳宵越是急躁,陈元泽就越是淡然。
      四目对接,俩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屋子当中。
      柳宵忽然觉得陈元泽实在是倔强的可爱,欣赏之余心里不由得觉得很好笑。
      再看陈元泽那张搞得像罗刹鬼的脸,不禁双眉紧锁:“你那是什么鬼样子,本少爷看了就烦,去去去,一边去。”
      见陈元泽无动于衷,仍然伫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得又怒上心头,拾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向陈元泽扔了过去,陈元泽眼见杯子直冲面门而来,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脚下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手掌正好杵在了摔碎的杯子上,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殷红的血顺着掌心流了下来。
      “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本少爷明天再慢慢和她算帐。”两个家奴拉起陈元泽就往门外走,“别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那个小子已经死了,你是逃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的。”柳大少看着陈元泽的背影嘀咕着,尽管声音很小,但是陈元泽却听的很清楚。
      死了?!陈元泽心头一震。
      “进去。”家奴将他带到一处僻静的房间,把他推进门后转身出去了,随后传来落锁的声音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桌子上放着一盏灯,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衣服有点眼熟,陈元泽走过去,“薇兰朵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薇兰朵抬起头,才发现是陈元泽,也吃惊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你的脸是怎么搞的,怎么搞的那么丑啊?”
      “是不乖,不知道她在我脸上涂抹了什么东西,谁看了我都像见了鬼。”
      “不乖是谁?”
      “就是下午帮我们逃跑的人。”说起不乖,陈元泽立刻想起刚才柳大少爷的话,“别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那个小子已经死了,你是逃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的。”
      “不要说我了,姐姐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又会在这里?玲珑姐姐呢?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玲珑失足落水了。”说起玲珑,薇兰朵轻轻的哭泣,“你离开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家奴打扮的人,他们上船就拉人,当时哥哥不在,玲珑为了护我,就和他们理论,结果就被他们推到河里了,呜……”
      “砰。”陈元泽一拳砸在桌子上,掌心立刻又流出了血。
      “哎呀,你的手怎么那?”
      “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薇兰朵撕扯下衣襟给陈元泽包扎伤口,“这么深的口子不疼吗?”
      “没事,我从小就淘气,习惯了。”
      陈元泽环视了一下四周,屋子里除了桌子和凳子外再无其它,门已经落锁了,窗户也封死了,想要出去真是比登天还难,最要命的是他和薇兰朵都不会武功,就算出的了这个门,也还是跑不掉的。夜已经深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呢,饥饿和困倦同时向他袭来,他伸了个懒腰,“薇兰朵姐姐,我看我们一时也走不了了,好困啊,不管了,先睡觉。”

      守备府外,不乖和蓝雨枫一身夜行衣打扮,蓝雨枫先进去察看了一翻后,复又出来,“人在后院侧厢房,我负责去救人,你负责去放火,动作要快,一会儿在这里汇合。”
      “知道了。”
      二人跳上墙头,迅捷的落入院子里,隐身在花木间,蓝雨枫冲不乖打了个手势,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不乖飞身落在马棚外,见四下无人,快速闪身进了厨房,一会儿的功夫拎着个油罐子又回到了马棚外,只见她翻身倒挂在棚上,动作麻利的给每匹马的马尾都倒了油,翻身下地后把剩下的油都倒在了马棚上。
      一转身,又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火把,她手一扬,火把落在了马棚上。
      蓝雨枫轻轻的揭开屋瓦,当屋顶的洞开到足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时候,他放下了绳索,接着绳索的陈元泽却将绳索绑在了薇兰朵的腰上,示意蓝雨枫先拉她出去。
      夜色沉寂,守备府的东南角已经隐隐有了火光。
      “着火了,快救火呀!”随着一声大喊,守备府内乱作一团,家奴都忙着赶去救火。
      厨房和马棚同时燃起了大火,马匹受了惊吓都仰蹄嘶鸣,马棚上的火落到了马尾上,马尾也迅速窜起大火,马匹负痛,纷纷挣脱缰绳四散惊逃。
      薇兰朵不惯在屋瓦上走路,脚下一滑,整个人迅速向下翻滚,蓝雨枫手疾眼快飞身抓住了薇兰朵的手腕,屋顶的动静却惊动了守卫,“房上有人。”
      蓝雨枫暗暗叫苦,以他一人之力要带走俩个不会武功的人,实在是有点勉强。
      院子里迅速聚集了很多人,一个守卫跃上房顶,双手紧握铜锏,蓝雨枫一手拉着薇兰朵一手拔出佩剑,正待要战,却听来人大吼一声,“你带她先走,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这位朋友周全!”
      蓝雨枫犹豫了一下,来人急怒道:“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走便走了,居然还大肆放火,欺人太甚!”柳大少也飞身上了房顶。
      蓝雨枫背起薇兰朵快速向府外飞奔。
      铜锏人将陈元泽紧紧护在身后,举锏与柳大少打在一起,不乖悄悄的从檐后探出头,瞅准机会一抖手腕飞出白绫,再一收手,就将陈元泽捞到了面前,两手一搭,背起陈元泽就跑,柳大少被铜锏人紧紧缠着无法脱身,只能眼见他们跑远。
      蓝雨枫跳下围墙,放下背上的薇兰朵,食指轻曲唇边,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阴暗处三匹马应声而至。
      蓝雨枫将薇兰朵扶上马背,正准备再次入府,不乖也背着陈元泽气喘吁吁的跳了下来。
      “快走!”随着墙头一声大吼,铜锏人也跟着跳了下来,随着铜锏人哨音落地,阴暗处又跑出两匹马,众人上马向西门飞驰而去。
      此时三更已过,进城参加浴灯节的百姓也已经陆续出城,城门两侧兵甲整齐。陈元泽一行人来至西门,铜锏人至腰间摸出一个腰牌:“奉柳大人令,即刻出城。”守卫没有盘查就放他们过去了。
      一行人一口气跑出了一里多地,勒马邑水桥,身后柳大少的追兵已渐近,铜锏人拉下面罩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嘎斯迈尔就在此与诸位道别,接应的船只就在下游。诸位若有空来越翠山,嘎斯迈尔定尽地主之谊。”又从腰间摸出一个金牌递给不乖,“只要拿出此牌,自有人带路,告辞。”遂与薇兰朵策马向下游而去。
      柳大少的追兵已近,蓝雨枫断然下令:“下马!”右掌猛击向马屁股,马立刻向前全力奔跑,三人纵身跃入水中,刚在桥下站稳身形,头上就传来大队人马的嘈杂声。
      等到桥上又恢复了平静后,三人上岸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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