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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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据说强颜欢笑是笑着哭最痛最好的表现，可柏却觉得心脏实在是太乏力了，不然怎么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连牵动一根面部神经都辛苦得要命。
绫女坚持不让柏回本家的屋子，说是房间太乱没有收拾根本就不能住人巴拉巴拉……柏也懒得再去跟他争执什么，反正他说的也对，况且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坐在车上虽然颠簸但是很快就睡着了，他只觉得身体很沉，头随着车的颠簸一直撞在玻璃上，让人睡得很不安稳。
柏还记得自己来草摩家之前的自己，被双亲抛弃，流落街头，只能拾别人丢进垃圾桶里的垃圾，运气好的时候兴许还能找到干净的食物。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大了一样，发了霉的面包，染上了馊味的苹果核，还有身上粘腻恶心的味道。
柏在梦里皱眉，但似乎有人在为他抚平额间的突起。他挣扎着睁开眼睛，
“红野？”
“嗯，再多睡会儿，你似乎是太累了，昏睡了很久。”红野温和的笑笑，起身要退出房间。
柏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角，可又发现这个动作似乎太过亲密，尴尬的放开。
“那要起来出去见见波鸟先生么？”红野眼角带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好像他就在等着看柏错愕的表情。
“诶？”疲惫总能够让人卸下伪装，柏在慊人和波鸟的面前总会不自觉地紧绷，这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前者是因为敬畏，后者只是单纯的紧张。喜欢那个男人，所以怎么也没有办法向在其他人面前一样自然。
“他在外头很久了，等你醒过来，似乎……是要道歉的样子呢~”
对于完全一幅好人脸的红野，柏实在是忍不住吐嘈：“红野，句末的奇怪上扬的音调还是更适合紫吴和绫女，我听了有点胃疼……”说完，他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似乎是故意忽略了红野句子里的重点。
“……”红野无奈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人。突然有些看不明白。为什么呢，他问自己，为什么柏会像温和的阳光一样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黑暗诅咒中，一点一点，好像真的可以驱赶阴霾一样。
“哈哈，红野，你别皱眉，你本来就没有像我一样的娃娃脸。”
红野哑然，自己揉了揉眉尖的皱纹，才舒展开来。
“你醒了我就去叫波鸟进来了”说完就走出和室。
柏听到他的脚步渐远，而同时又有另一个脚步声渐近。他抿了抿嘴唇，拉了拉睡皱的衣摆，表情和姿势又紧绷起来。
——不就是刺激到他的小女朋友了嘛。
柏心想。
——不就是个海马么！我不踩死他！
正在脑内吐嘈的柏完全没有想到，就算是拥抱也要有异性作为前提，然而从目前的身高和体形上来看，柏不占有任何优势，是的，任何方面来说都是这样。
只是，开口似乎比想象中要来得更加困难一些，柏并没有想到，红野所谓的[道歉]居然是坐在对面的波鸟无声的静默。
静坐了很久，大概时间久到柏快要忍不住开口说：[嘿，波鸟，我错了，你别这样，我受不了]的时候。波鸟才吝啬的开口说话：
“柏……”
“是……”
“……佳菜的事情，之后就麻烦你了。”
柏清楚的听到身体的某一个部分突然垮塌的声音。
——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
“不用你说，我知道……”柏转身，表示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我累了……”
波鸟看到柏转过身，语气低落，知道他又开始生闷气，对象是自己，明明想辩解些什么，却又觉得开口会不会太多余，原本想要说的道歉也在酝酿了半天后变了调。
柏脑后有一块不明显的疤痕，一小块淡色的头皮，隐隐约约的被头发盖住，如果不是仔细找是找不到的。然而波鸟却清楚地知道伤疤的位置，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出被掩盖在细软发丝下的那块一指宽的伤口。那是第一次遇见柏的时候自己弄出的伤口，当时血沿着柏的脖颈流下，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空洞表情，让少年波鸟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
等波鸟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不自觉地覆上柏的头发，他轻易地找到伤疤的位置，冰凉食指让柏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柏发现波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保持那样的姿势，他抬头看波鸟，受伤的眼睛仍旧用纱布包着，另外一只眼睛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出神的样子。
“波鸟……”柏缓和了语气，伸手在波鸟的眼前晃了晃。
“柏，你在英国的这3 年，过的好么？”温柔的声音。
“……俄，还好……哦，不是……很好。”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柏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佳菜的事情，我要感谢你才对……我听下人们说了，肩膀很疼吧？”
“阿……还好，不是，没事……”
“呵呵……”波鸟突然轻声笑了出来，“柏，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那么紧张呢？”他说。
“哪……哪有！”
“脸都红了。”波鸟说着，抬手去拉柏的浴衣，想要看看他的肩膀。
“你……你你！！干什么！！！”柏一把推开波鸟的手，生气的站起来。
“看看你的肩膀，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而受伤。”波鸟说得理所当然，他走到柏的面前，与他贴得很近，拉下他的浴衣，俯身检查了起来。
“我…… 自己会看。”柏虽然这么说，可是身体僵硬得不行，任由波鸟摆布。
“我才是草摩家的医生。”波鸟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柏十分泄气。
自己的胳膊被波鸟摆弄了半天，柏甚至觉得就算肩膀没有受伤，被波鸟如此仔细的检查也要出点什么毛病才好。除了偶尔柏压抑的呻吟，两人在沉默中度过了大半的时间，等波鸟检查完毕得出：没什么大碍的结论时，太阳早就沉的不见踪影了。
绫女和紫吴欢乐地拉门进来拖着二人去吃了晚餐。所有人都不开口谈论任何有关于佳菜的话题，就好像全被都被波鸟消除了记忆一样。所有人都看得出波鸟的悲伤，不过这样也到还好，反正波鸟平时也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角色，他不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柏的沉默却是很大的反常，就连绫女夸张的语调也被柏自动屏蔽了，毫无反应。
“hi~各位~ ，今天晚上的星星不错，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吧~！”绫女拉开窗户，突然这么感叹道。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
“那么~我们去郊游把！ 怎么样！ ”
“阿，是啊，温泉去吧。”紫吴缩了缩脖子，把衣服拉紧，心想，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雪，真是个鬼天气，但他只能说“你说是吧，绫女。”
“我不去，我得留下来照看慊人。”波鸟放下筷子，说道。
“波鸟，你该散散心了。”红野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看向忙着扒饭的柏。“柏也很久没有回来了，也该出去走走了，他肩膀受了伤。紫吴和绫女靠不住，慊人这里有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句。这是柏唯一听到的句子。
就在之前，柏正在努力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方才波鸟指尖触到头皮时的刹那间冰凉的触感，和他检查肩膀时吹在皮肤上温热的气息，浑身燥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