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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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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和靳扬的电话讲了很久,直到妈上来找我时才匆匆挂断。
虽然大部分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但我的心情,还是不可抑制的飞扬。
怀着兴奋喜悦的心情,我在练了一小时的琴后便早早上床睡觉了,本来以为会兴奋得睡不着,但是想着靳扬,想着他和我的未来,不知不觉,我竟然就睡过去了,虽然在妹妹上床睡觉时醒了一下,但又马上睡着了,然后,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按惯例带着小提琴出去散步,然后到达固定地点练了一小时的琴,虽然途中一直心不在焉,但起码还是坚持下来了,回到家,8点20分,妹妹还未起床,弟弟早已经搭车去上他的泰拳班。我穿上昨晚已经挑好的衣服,是一件粉蓝色的T-shirt和一条浅啡色的休闲裤,把长发高高扎起,在镜子前面照了好久,然后才拿上包包,出门去了。
我家离文化广场不算远,走路25分钟左右,搭车只要5分钟就到了,我选择搭车去,因为不想走到浑身是汗去见他。到达时,看了一眼广场的大钟,8点50分,没有迟到,然后我四处张望,马上发现靳扬正向我走来。
我定定地望着他,想着他与第一次见面的改变,很奇怪的,我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他那时的穿着。当然,作为一个从不知名时空送过来的人造人,很多时候,我会选择忽视某些不合理的地方。
此刻的他迎着阳光走来,白色的T-shirt,黑色的直筒休闲裤,有一种简单而明快的感觉。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仿佛也感到了他那种从心底而起的愉快感觉,微微向上弯的嘴角,带笑的眼睛,黝黑的脸庞,一切都让我移不开眼睛。
靳扬抬起右手,很自然地摸摸我的头,或许是未反应过来,或许是不想躲了,我对他此刻的动作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不过他最后竟用力楸了一下我的辫子,惹得我怒目而视后才慢慢放开,对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回来了。”
我也似被感染般咧开嘴角,真诚地对他说:“欢迎回来,靳扬。”
在广场附近找了间店坐下,我俩点了饮料后便开始谈起来了,这一次主要是靳扬讲,我听。他把手里的提包打开,从中找出一沓资料递给我,让我边看边听他说。
我看到他的身份证上的照片,与他本人有八分像,但我却感觉那不是他,再看一下地址,是北方的省份,离我们这里很远。
靳扬向我介绍他在这个世界采用的身份时用了碰巧两个字,在北方那个省份刚好有一个叫靳扬的面貌跟他差不多的人,而更巧合的是他通过“非现代”的手段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并且没被发现。所以理所当然般他接掌了这个身份还有用“非常”手段所取得的他的记忆。
接下来他又跟我介绍了这个人的经历。靳扬,1986年生, 6岁时被一对夫妻收养,父亲是外企高管,母亲是大学教授,高中毕业后留学于瑞士的大学,今年刚大学毕业,在美国旅游时国内发来消息说养父母车祸去世,然后就急着回来办理一系列的后事。靳扬只跟我说了那个人是在美国意外去世的,但却没跟我说详细情况,他是直接到了美国取代那个人的身份然后顺应一切,回国,办理后事,继承遗产,然后搬到广州,那个我考上的大学所在的城市。
我有些难以消化,因为一个人的被抹杀,也因为靳扬的新身份。
靳扬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神包容而深邃。
我就在靳扬的沉默中想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对他扬起笑容,道:“应该还有别的吧,我看你可不止做了这一件事。”
靳扬双手撑在桌子上,把头轻轻低下放在交握的手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发现他再抬头后又恢复回我们见面时的轻松。
他从我手中的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告诉我:“这是我写的我们认识的经过,你愿意告诉别人我的存在时,可以参考这一份报告。”
我在他微笑的注视下看完了这份相遇经历,然后感觉嘴角有抽动的倾向。真是份详尽而“真实”的报告啊!
“那个,里面说我们在□□上认识,我钦佩你的学识,并不时想你请教英语和德语的问题,可我根本不会德语啊!”
“你看看时间,那是最近才开始的吧,那么,我有一大把的时间去教导你。”
我望着他自信的脸,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向你学这个?”
“我觉得我了解你。”他的表情很诚恳,“而且,我有查了一些你的资料。”
我立即瞪大眼睛,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只是一些很表面的资料,”他又从文件中抽出一张两张,“看,就这些罢了。”
我低头看了,真的,只是些父母,出生时间,求学经历之类的资料,并没太多会让我觉得被冒犯的信息。
“作为要相处一辈子的人,我认为,还是日常相处中慢慢了解比较好。”
一下子,我觉得心跳加快了。
之后,靳扬又跟我说了他在这边买房的事。就是那边的江畔湾,在七楼,约100个方,坐北朝南。我们步行15分钟就到了那边,靳扬对我说,这里是我们的房子,让我和他一起想想要怎么布置。
听了他的话,我沉默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说:“那是你的房子。”
他与我对视着,然后说:“那是用‘靳扬’的钱买的房子,而将会是以后我们共同的家。”
我在他的认真而坚定的视线下稍稍转开视线,慢慢地,答应了一声“嗯。”
接着,我们坐电梯到了7楼,靳扬给了我一窜钥匙,让我自己开门。
我打开门,发现空旷的房子显得特别大,这是个裸房,什么都没有,只在其中一个房有一张床,靳扬说是他临时买的,只做暂时之用。具体家具布置的话等我有时间再一起看。
我把整个房子看得差不多之后,又走到阳台,我们镇并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周围多是两三层的楼房。在七楼的视线很宽广,偶尔有风吹过,特别凉爽。
靳扬一直在我身后,静静地站着。
靳扬让我带来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是为了房产证而准备的,我由着他说他的安排,这边的房子,还有在广州那边的房子,他的打算,关于我们两人的未来,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
“要是我们以后不在一起,那怎么办?”我在他的话后只问了这么个有点破坏气氛的问题。
“没有与爱人一般的在一起,你还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看做亲人的存在,我承诺会关心你,爱护你,给你指引与保护,这不会因任何条件而改变。一切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况且,我觉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对我没信心?”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布满大地。
这个人,他是真心想和我一起的并在用心谋划,虽然大概只是因为靳博士的设定,但我却愿意沉迷于这种能感受到坚定的真心实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