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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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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雪地里,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响了起来,有人踏雪往这边快步而来……
缕衣眼底杀气骤起,看到今日之事的人,他一个也不能放过,还有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早晚有一日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泻心头之恨。
正沉迷在他唇间甘甜的白羽清并没有消失警惕,突然放开缕衣身形一动,已经快一步闪向一旁,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把匕首“哆”一声扑了个空,稳稳钉在缕衣沐浴的木桶上。
与此同时窗外黑影一闪,白羽清知道来人是冲他来的,怕伤到缕衣,只能放开缕衣,轰然一声撞开窗户,与那个黑影缠斗起来。
寒夜的冷风呼呼涌进来,那个脚步声也在这时候到了跟前,一声巨响,大门被来人踹开,高大魁伟的身影裹着寒风扑进屋子。
“缕儿,你没事吧?缕…………”
周鼎华看到缕衣□□的站在浴桶里,玉靥飞霞,忍不住呆了一下。
缕衣的心底冰到极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不知道周鼎华怎么会夤夜造访,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闯来,虽然自己总算免遭厄运,可是自己这种不堪入目的模样却全被他看了去……
“轰”的一下,缕衣全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简直羞愤的无以复加。
周鼎华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是真的,缕衣软软倚在木桶边缘,亭亭如玉。水雾蒸腾而起,包裹住纤细的身躯。他白瓷一样的肌肤下燃着浅浅的红,羞赧的面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诱人的清艳……
水中央的缕衣,宛如盛开的睡莲。眉是远山横,唇是胭脂点,睁大的眼睛里,水一样的波色仿佛就要倾流而出,恣意虏获着被它摄去心神的人。
周鼎华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紧紧盯了缕衣一会儿,周鼎华的脸色阴晴不定,仿佛在心里进行着什么激烈斗争。过了很久,他才用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时,眸中的灼热已完全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深沉黝暗。
缕衣眼睁睁看着周鼎华一步步走近,张了张口,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含糊叫了一声“……皇上……”,那细微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哀求,还不如说更像勾引。
周鼎华没有说话,一伸手,把缕衣从水里捞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丝毫也不顾缕衣身上的水沾湿他华美的衣袍。
缕衣吓的全身僵硬,想要挣扎,却又一点也动不了,急得额头上快冒出冷汗来,只能再度嘶哑着唤了一声“……鼎华……”。
周鼎华脚步一滞,低下头来看着缕衣,眼神里尽是痛惜与温柔。
“别怕,缕儿。”周鼎华柔声安慰着缕衣“我在这儿呢。”
缕衣郁闷的想要叹气,就因为周鼎华在这儿,他才害怕。以前不知道周鼎华的心思还不觉得怎么,现在明白过来了,却感到尴尬不已,尤其自己现在是这样一副鬼样子,他真的害怕周鼎华会对他做什么,那他可真是得不偿失。
周鼎华的眼睛或许真的可以洞察人心,看着缕衣难堪的表情,他轻微的笑了。
“放心,既然爱你,我就会尊重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
极小心的把缕衣放到榻上,轻轻拉了锦衾盖住心爱的人,周鼎华吁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来。
缕衣水晶一般的皮肤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嫣红,恰似冰天雪地里的傲骨寒梅,在冷风中袅袅娆娆地开着,艳色逼人。烛光幽幽摇曳,薄荷香在屋中弥漫着,沁人心脾。一室春光,旖旎非常,让人难以抑制的心动。
可是他的眼却始终戒备的瞪着,像一只敏感又多疑的猫。周鼎华爱怜的笑笑,点了缕衣小巧的鼻尖戏谑道:“怎么,不肯信我么?”
“缕衣不敢。”
周鼎华宠溺的摇头叹气:“缕儿啊,什么时候你才能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遥远呢?”
“…………”
缕衣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爱周鼎华,又怎么会和他亲近。
似乎也没想等到答案,周鼎华只是痴痴的看着缕衣,终于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的描绘着那刻骨铭心的容颜 ,心中的爱与痛交织成片,却又在浓浓的爱恋之中,燃起疯狂炽烈的火焰……
情动时,纵使清明冷静如周鼎华,也会无法自控。那个男人便带着灼热的气息拂过缕衣的眉眼,将一腔爱来恋熔在了朝思暮想的绛唇中……
和白羽清的掠夺不同,周鼎华的吻更接近于一种安慰。他轻捧着缕衣的脸,细细的、小心的吻着,耐心的用舌尖挑开那一点红唇,在皓齿间游走,缠绵入骨。
“缕儿……”周鼎华在缕衣耳边喘息“我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危险……”
带着膜拜的心情,周鼎华的吻一路拂过缕衣皎如明月的额,黛黑如画的眉,明透如雪的颊,蜻蜓点水一般。
周鼎华情不自禁握住了缕衣的手,那么轻那么轻,似乎是一种无法触摸的柔情。
缕衣怔怔的看着他,仿佛做了一场深深长长的梦,又仿佛陷进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沼泽,梦里面有那个人温柔地低语:
“我护你一世,再不让人欺凌你…………”
是么,周鼎华,你说的……是真的么?
母亲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她却撇下自己去黄泉寻找幸福。从那以后,缕衣再也不敢相信这样的傻话,可是为什么,这话从周鼎华的嘴里吐出来竟是这么的让人安心。那笃定的语气,那执著的神情,那轻柔的爱抚,竟然让人不得不信?
原来他的心底,也曾这样渴望有人爱护么?
今夜的缕衣似乎和他的身体一样坦诚,往日埋藏深深的那一点脆弱,都被周鼎华召唤了出来。
静静闭上眼睛,任周鼎华一遍又一遍的舔吻着他的手指,有泪,从如玉的面庞上渐渐滑下……
周鼎华忽然抱紧了他,要将自己融进他身体里似的,他只觉得骨头都被周鼎华勒得咯咯作响,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要在他怀里碎成粉齑,烧成灰。
“缕儿,不要哭,不要哭……”
周鼎华轻轻呢喃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吻着缕衣,将所有的泪,卷进自己的舌尖。
苦涩的泪,透骨冰凉,流进心里,浸透了王者的爱怜。
缕儿,你的苦,我来担!全天下的风雨,我们携手面对!
……………………
被周鼎华拂过昏睡穴那一刹那,缕衣似乎听见周鼎华低沉的嗓音在耳际回荡“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边。雪化了,花开了,就到明天了……”
“陛下。”
雪花幽幽落地的声音里,夹杂了干将沉稳的禀奏。
周鼎华打开门走了出去,示意干将噤声,直到走到离缕衣卧房稍远些的地方才沉下脸问“那人是谁?”
今日周鼎华在回宫路上时就眼皮直跳,心中总也放不下缕衣,索性又转了回来,本来只想看一眼就走,没想到一进金府就发觉不对,仆役侍卫不是被人点倒便是着了迷药,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当时周鼎华心都快跳出来了,生怕缕衣遇到危险。故而遣干将暗地救援,自己则故意步步出声的走过来麻痹敌人。没料到那人如此警觉,竟然逃过干将全力一击。
闯进门看到缕衣赤身裸体的时候,周鼎华彻底被激怒了!
干将跪在雪地里,捧上了一方素帕,雪光反射下,里面有细小的银针闪着幽蓝色光芒。
周鼎华瞥了一眼,瞳孔遽缩,话语里有说不出的狠戾。
“飞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