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情人节礼盒》绵里藏针

4、他的记忆里

　　与其说是素白，不如说是苍白的皮肤，纤细瘦弱的身材，灰黑色的长发和沉淀的黑瞳。
　　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一样。

　　这是沢田纲吉对皆川瞳的第一印象，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她叫做什么。

　　这是在分班之后，因为那个女生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才忍不住把视线投过去，但很快又回到了笹川京子的身上，那是他暗自喜欢着的女孩。
　　没有过多久，沢田纲吉就忘记了这个人。

　　第二次再见面是冬天。
　　那个纤长的身子抱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迎面走过来，低着头，专注的望着地面。然后被恶意的撞到了。

　　沢田纲吉有看到那个撞倒她的大叔之前跟朋友打赌说就算撞上了她她也绝对不会骂人。

　　有一瞬间沢田纲吉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一样的备受欺负。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帮她捡起了掉落的橘子。

　　“谢谢。”她道谢了，这是沢田纲吉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其实挺好听的。沢田纲吉想。

　　***

　　情人节一向是沢田纲吉不喜欢的节日。
　　原因是他向来只收到过妈妈的巧克力，这使他在班里总被人笑话。但是每到这一天，他就会望着笹川京子的背影，陷入遐想。

　　目前他的愿望是能在情人节收到除了妈妈以外的人送来的巧克力，他知道自己是废柴，不奢望京子，随便谁都好，请赐他一盒巧克力吧！

　　沢田纲吉的愿望在六年级的这个情人节实现了。那天是假日。

　　沢田纲吉意外的看到上次那个灰黑长发的女生站在自己家门前。莫非是妈妈的朋友？他下意识没往自己身上扯。
　　对方告诉他只是来做调查，因为沢田纲吉并没有多关注学校的事，也就没有怀疑什么。他觉得对方也没有必要说谎。

　　她走掉没多久，沢田纲吉在自家邮箱里发现了一盒巧克力。还有一朵蓝色的玫瑰。

　　开得正盛的，纯粹的蓝色玫瑰。

　　***

　　没有想到自家妈妈多次提到的皆川瞳就是她。
　　沢田纲吉在得知这个陌生女孩会到访他家时吓了一跳，在见到人后就呆住了。

　　没想到是她。

　　气氛很僵硬。

　　沢田纲吉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家的主人，虽然胆怯，但还是开口了。这对每天备受欺负，自信心几乎快被磨灭的，当时的沢田纲吉来说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不想让妈妈为难，毕竟这个女孩是妈妈的朋友，就他妈妈的那种性格，平时肯定有被皆川照顾。

　　但没想到他的问题会这么白痴。
　　沢田纲吉自己在问完之后也想起了对方就在自己班上，而且……好像就坐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惊慌的道歉后，他干笑了两声。
　　还好对方脾气不算坏，并没有因此生气。不，也许不能说是坏，但其实还是很糟糕的性格。

　　虽然沢田纲吉偶尔也会对自己的性格感到不高兴，但他忽然觉得这个叫做皆川瞳的女孩性格比自己更糟糕。
　　她是沉默的，只要不说话，稍稍一离开眼就感觉找不到她了。眼里像是一潭静水，没有涟漪，沉沉的，忍不住……感到抗拒，想要远离。

　　她会不会是…讨厌自己（沢田纲吉）？
　　因为平日总是在学校里备受欺负，沢田纲吉忍不住这样想了。
　　——说不定是因为讨厌自己，才会摆出这样一幅表情的吧。

　　沢田纲吉很沮丧，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因为皆川瞳于他而言只是个过客，他最在意的还是他喜欢的人笹川京子。

　　***

　　Reborn的到来给沢田纲吉增长了不少自信心，虽然每天都过得很痛苦，但却很充实，很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皆川瞳越发的沉默了。虽然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多加在意，他有些习惯了Reborn时常多管闲事的安排，既然Reborn知道自己和妈妈有关注过这个人却依旧没有做出什么行动，那就说明对方的状态并不是需要自己插手的吧。

　　没有过多久，那个人就完全被沢田纲吉抛在了脑后。

　　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彼此连朋友都不是，如果会为对方分心，那才是奇怪的。

　　***

　　皆川瞳就像是深渊，或者说黑暗？
　　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沢田纲吉会忍不住这么想。他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使她看上去像是这样。

　　沢田纲吉听见笹川京子在叫他的名字，忍不住微笑起来。

　　——面对光和黑暗，你会选择哪一边呢？

　　[人总以为坠入黑暗的自己是孤独的，而黑暗本身才是最孤独的。人们总是毫无理由的去抗拒对它的接近。]

　　[——人类对光天生就抱有一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