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猫一鼠》缔酱

12、夕时蝴蝶舞.Ⅱ

　　白五爷一向对自己的“轻功”很自信，没曾想会被只蝶子听出动静来，难免有些不自在，干脆压重脚步，踩得枯叶咔嚓咔嚓直响。
　　瀑布溅起浪花，随着风有一滴没一滴的打在泥地上，形成了个天然的湿圈，蝶子就停在圈的外围，白玉堂不喜欢水，所以挨着蝴蝶放下昭。
　　突然出现的闯入者让蝶群一阵骚动，有些甚至谨慎的在蝶树周围兜兜转转。然而地上的那只对于蝶树的动静浑不在意，却也不打算放过难得的聆听者，开口，依然重复着之前的话题，“漂亮吧，它是整个蝶群的领袖。”
　　原来蝴蝶要一鼠一猫看的是众蝶中的某一只，白少打量了下眼前蝶群的规模，撇撇嘴，心想，『究竟哪只是哪只啊？！』
　　不过很快它们便明白所指为谁，因为蝶子总是很有频率的扑扇它的翅膀，同时，蝶树上，倒挂的蝶群中必然会有只跟着也扑扇一下，就好像相互打着暗号。
　　领头的蝴蝶通体金黄，翅尖黑褐色印着白斑，与地上的蝶子很像，但更神气些，蝶群对于它的态度也显得更为恭谨谦卑。
　　“确实很漂亮。”昭看白玉堂没有要接口的意思，于是习惯性的自已应了下来。
　　“是吧？前任的头蝶觉得由它带队会比较稳妥些，不过其实它没我飞的快。”
　　“那你还跟着？”五爷挑眉抢白道，“‘能者居上’懂吗？”
　　“做了头蝶就必须要方向正确、必须意志坚定、必须没有顾忌，我还是喜欢安安心心的跟着，而且看它拼命的样子也很有趣。”
　　“恶趣味。”白五爷瞄了瞄自家的耗子兄弟。
　　“哈哈哈哈，算是吧，不过……不过等到再次迁移的时候，你们也一定也会觉得有趣的。”
　　昭摇了摇头，“恐怕不行，SH说过，我们最多只在这边呆一礼拜就得回去。”
　　“没事的。”蝶子淡淡的加了句“不用等那么长的时间”便沉默下来，倒把鼠猫弄的有些茫然。
　　半响，小耗子决定打破这种僵局，“我是昭，它是白玉堂，你呢？”
　　“夜幕”蝴蝶笑起来，“它取的，因为硬挨到夜里才出生，所以就被叫了这个名字。”
　　之后又谈了些有的没的，等五爷带着仓鼠回转别墅，只见SH握着听筒（听筒另一边，NT的关于“猫叼耗子事件”的哭诉依然继续着），而WX和HLG已经将整幢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看到白五爷慢悠悠出现在后院灌木丛中时，WX想着『必须让SH给这死猫和死耗子统统断粮一晚以示惩戒』，可惜政策尚未实施，就已经在昭的豆子眼注视下宣告失败。

　　在云南的这段时间，SH他们认识了个当地做导游的小伙子，天天开着辆溅满泥巴的吉普上山探险，HLG也顺便搭便车然后半路溜出去拍照。于是被留下的白玉堂每天顶着自家搭档去看夜幕，逐渐与其混的熟络起来。
　　夜幕的周身总是被从未感受过的安逸所围绕，可惜的是，在这安逸中夹杂着无法挽回的虚弱。
　　『它已经不可能再飞起来了』。
　　蝶群对夜幕的态度很差。夜幕歉意的说是因为头蝶停留的时间过长，恐怕会耽误行程，蝶群里有些不安。
　　“我们自出生开始就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夜幕时常在说完这句话后安静下来，鼠猫不得不找其他的话题带过去，然而这一次夜幕轻叹了口气后，居然有了下文。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只蝴蝶就是对方，然后一直比，比翅膀比速度，甚至比食量，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太孩子气了”夜幕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停了停后，低低笑起来，“若我现在飞起来，它怕是再也追不上了……”语气中尽是不舍，却没再继续。
　　许久没个动静，白玉堂转头去看时，那蝶子一副要飞起来的姿态，而身边的昭只是静静的垂着头。
　　突降的沉重让五爷有点不知所措，呆愣的当口，竟让风托起了夜幕。鼠猫同时伸出爪子试图留住蝴蝶，可看它朝蝶树方向“飞”过去便都又撤了回来。然而夜幕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却迅速偏离出预计的航道。
　　那头蝶原已收了翅膀的，等着儿时玩伴靠近，显然夜幕的转向并不在它的意料之中，蝴蝶慌乱起来，蝶翅唰的铺开，立起身，一副要去追赶的样子，但终是没有追上去，僵硬的保持着那个起飞的姿势。
　　鼠猫才明白，这一次，作为领导者的金斑蝶确实再也追不上了。

　　等橙红色在天边慢慢晕开，白五爷顶着昭动身开始往回走。
　　一猫一鼠的心情都很低落，蒙头走着，恰巧碰到拍照归来的HLG。兽医先生弯腰小心翼翼的抱起这对搭档，而云南小伙的吉普，此时也晃晃悠悠从山上开至身旁停了下来。
　　再次发动引擎的时候，有两三只蝴蝶自车前车后掠过，紧接着是数以千计万计的蝴蝶。
　　蝶群硬生生将众人头顶上的天空撕裂开，这场面把云南小伙也震住了，直到SH断断续续重复着，“还真是……还真是……”，小伙子才又重新开始发挥他的导游本质，叽里呱啦的从金斑蝶讲到蝴蝶泉，从红豆杉讲到过桥米钱。
　　四周逐渐嘈杂，只有鼠猫静静的望着满天飞蝶，想象夜幕裹着霞光，和它的青梅竹马展翅飞翔的样子，一定是如同舞蹈般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