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烟**城

5、第四章

　　“吹风机在那边，去把头发吹干吧。”凌谦晞道，她刚才顺便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
　　贺均晨走过去吹起了头发。凌谦晞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那后妈怎么忍心把这孩子折磨成这样？虐待儿童是犯法的！沈浩然的话在凌谦晞耳边响起，后妈？那她爸呢？
　　眼见贺均晨的头发已经吹干，这小家伙怯怯地站回凌谦晞面前。这架势怎么搞得好像凌谦晞在审问她呢？“过来，我帮你涂药。”凌谦晞拍拍沙发，示意贺均晨坐到她身旁去。贺均晨顺从地乖乖照做。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凌谦晞怎么觉得这个孩子很怕自己？她长得可是美若天仙啊，应该人见人爱才对的。是不是自己对她态度太冷了？嘴角赶紧勾起一抹笑，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她。
　　“我叫贺均晨，贺卡的贺，平均的均，早晨的晨。”这个叫贺均晨的小家伙终于开口说了句长句子。凌谦晞这才能好好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许童音，柔柔的。“哦，我今年22岁了。”
　　“22？”凌谦晞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她之前还在怀疑贺均晨有没有成年，怎么会有22岁了呢？嗯，应该是有些人看起来年轻吧，比如她自己。
　　“靠过来点，这样我比较好帮你涂。”凌谦晞扬了扬手中的药水。而贺均晨果然也靠过来了点，不过，的确是一点点……凌谦晞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孩子有过太痛苦的经历，与人自然地保持点距离属于正常范围。也不难为她，主动靠了过去，轻轻地帮贺均晨涂了药。
　　“把衣服脱了吧，我帮你上药。”贺均晨的脸上脖子及手臂都已经涂过药了。但是身体上的那些伤……
　　贺均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位姐姐对她好好，除了妈妈，第一次有人在她受伤时帮她涂药，她有一瞬间觉得凌谦晞就像自己的妈妈，于是听话地将睡衣脱去。
　　凌谦晞没有帮她买内衣，所以此刻贺均晨的上半身是完全赤裸地呈现在她面前的。小家伙紧张得手心冒汗，双手死拽着睡衣裤子，眼睛直直望向凌谦晞，脸上出现两朵红晕。
　　“会不会痛？”凌谦晞帮贺均晨涂着药，她身上的伤触目惊心，让凌谦晞始料不及。这么多的伤口，她一定很疼……想起周博文说的新伤旧伤一大堆，凌谦晞的心里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贺均晨的身体随着药水的触碰有些轻微颤抖，但她抿着嘴，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是谁这么狠心？你后妈？”现在的凌谦晞有些出离愤怒。
　　“我爸和我后妈都有。”贺均晨闭了会眼睛，像是在回忆很痛苦的往事，过了许久睁开眼睛说道，“我爸嗜酒，好赌，经常喝醉酒或者是输了钱就会拿我妈和我出气，我妈，她是被他打的时候头撞在灶台上死掉的，那年我17岁。后来我爸娶了个老婆，没多久就有了个弟弟，他们一直排挤我，家里重活累活全让我做，那时候我爸也逼我辍学。我一直忍着，可是……”
　　贺均晨的眼角流下了泪，凌谦晞始料未及，这几年她伪装自己不能哭泣，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人哭，赶紧放下手中的棉花棒，茫然地将凌谦晞拥入怀中。
　　“没事了……你说吧，我听着。”也许现在对贺均晨来说，温暖的拥抱和安静的倾听是最能让她感觉安心的。
　　“可是他后来竟然侵犯我……一次又一次……”贺均晨的眼泪决堤，深吸了口气后说，“我不从，他就把我打到晕死过去。我妈很漂亮，他一直怀疑我妈不守妇道，所以说我也不会是个好东西……后来干脆把我关在屋子里，我被他关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我不断地在午夜梦回时想到我妈，精神和□□的折磨压地我崩溃。我不是没有逃过，好几次，被抓回去后打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好想我妈妈，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会关心我会疼惜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从出生就注定是一个多余的人。”
　　凌谦晞猛然想到周博文说的xing虐待，谁能猜到竟然是这样的事实？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多年来一直虐待自己的女儿！她完全被贺均晨说的话震惊到了。
　　“现在开始我收养你了，我会照顾好你。”收养？凌谦晞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就收养贺均晨了？不过既然话说出来了，她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谢谢你，可是我留下来会给你造成负担的。”这个城市好繁华好陌生，这位姐姐看起来好漂亮又好有钱，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跟着她，真的不合适。
　　“我叫凌谦晞，凌晨的凌，谦让的谦，晞露的晞。”凌谦晞想了下，也学贺均晨把自己的名字拆开具体解释了一遍，“我比你大6岁，你就叫我谦姐姐吧，以后住在姐姐这。”
　　“我……这样太麻烦你了……”
　　“不住我这你打算住哪去？那个家你还要继续住下去？我不同意。”凌谦晞一下子否定了贺均晨的话，没有人可以对她的决定说个不字。她想照顾眼前这个瘦弱可怜的小孩，也许不止是同情她，也许还有别的因素，她说不清。只是，她不允许她以后再受到任何伤害！她只是想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怀里的小家伙点了点头，凌谦晞低头望去，看到她整个小身体全窝在了自己怀里，哭泣的她略微颤抖。
　　“快把衣服穿上吧。”
　　“嗯。”贺均晨乖乖点头。凌谦晞轻叹了口气，这小孩挺漂亮挺可爱的，如果没有遭受这么大的创伤，她还该是读大学的年龄，享受着大学生活的自由自在，和同龄人一起嬉闹玩耍，不会像现在这么害怕人的接近，这么小心翼翼，总是用一颗卑微的心去面对整个世界。
　　凌谦晞的别墅不大，三室一厅一厨房，楼下是客厅和厨房，楼上分别是她的主卧和书房，还有一个房间是她用来尘封回忆的，里面摆满了她和那个人一路走来的照片和纪念品。
　　“这样吧，你晚上睡我房间。”没有多余的床，这是个问题。装潢时她就没打算留任何人住在自己的别墅里。所以暂时让这小家伙寄居在自己床上吧。凌谦晞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近晚上10点了。
　　“跟我进来。”凌谦晞将贺均晨带进了她的房间，打开柜子拿了个枕头出来，“想睡觉的话现在就可以睡了。”却莫名听到一阵咕咕的声音，这——
　　“你没吃晚饭？”
　　贺均晨抱着枕头，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凌谦晞这才想起从周博文那回来到现在还没带这小家伙去吃过东西。
　　“想吃什么？”
　　“几个面包就行，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的……”贺均晨有些不好意思。
　　“面包？这么没营养的东西不要吃了。”凌谦晞熙走到客厅餐桌上拿了张外卖单子，“看看想吃什么。”
　　这是一家菜馆的外卖单，贺均晨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菜肴，一时不知该选择什么，抬头看向凌谦晞，她接过单子，坐到床沿，拿出手机按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一会电话就通了。
　　“你好，我要一份红烧肉，香酥小鲫鱼，啤酒鸭，辣子田鸡，可乐排骨……”
　　不是吧？点这么多菜，她一个人哪吃得完啊？贺均晨在一边拼命摇手，凌谦晞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点太多了。不过也没事，这小家伙太瘦，得多吸收点营养。
　　“再来个蒜香豆腐和香菇青菜吧。”凌谦晞挂了电话，看着站她面前的贺均晨，将她拉到床上，“坐下吧，别太拘谨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饭菜一会就来，我跟老板熟。”
　　贺均晨点了点头，家？好陌生又好温馨的一个词啊！从昨天开始她的人生像是经历了一场奇幻的旅程，离开了生活20多年的家，跟着凌谦晞来到这个城市。她不知道凌谦晞是什么人，只听周医生提过，她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