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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密道寻踪,乾坤挪移(中) ...


  •   两人不断往下跌,只听得头顶上杨不悔焦急喊声:“无忌哥哥——杨过哥哥——”声音越传越小回声越来越大。

      这一跌跌了直有数丈,幸而底下铺着极厚软草,才并未摔痛。张无忌起来朝杨不悔喊话:“不悔妹子——我和你杨过哥哥追那恶贼,你爹爹和众位明教前辈还在正厅之上,他受了幻阴指重创,需人照顾,你且不必下来——”他话音方落,只听杨不悔应了一声,还未听清,便知听得轻轻“咯”的一声,想是入口已自动关闭。

      杨过站在一旁,伸手弹了弹灰尘,道:“咱们快走吧,若耽搁太久,那贼秃可得跑无影了。”他但看四周漆黑,便往前跨了一步,拉着无忌的手,走在无忌前头。

      两人摸黑跑了一阵,似已走了有十余丈,四周除了两人彼此呼吸之声,便是安安静静一点儿声息也无,更是漆黑不见星点光亮,又走了一阵,已然到了尽头,却仍不见圆真踪影。

      杨过拽了拽无忌的手,道:“这前边怕是一道石门,我去探一探。”他有剑在手,底气便足,只想那圆真要是敢在门后埋伏,一剑下去即可。但他寻了半天不得机关开门,心想:“在古墓之时,虽大多石门石洞有机关可寻,但也有一些石室却只得使蛮力硬推,非到一定功力者便推之不动,进不去内里。想这门也是如此。”便提劲于双臂,使力硬推,那门果是被一点点推开,正觉吃力,那石门却忽然一松,不由微吃一惊,转头一看,却看张无忌也伸臂使劲,推那石门。

      两人齐力,这石门片刻便被移后三尺,两人对望一眼,张无忌拍出一掌,见无动静,便闪身入了那石门之内。

      过了这石壁,仍是长长甬道,两人在漆黑之中走了不知多久,但觉越走越往下,却是一面斜坡,又走了余丈,只见前方分出了几条岔道,却有七条之多。

      正不知如何理会,但听左首前方有人咳了一声,虽然立即抑止,但在这样安静环境之中,却格外清晰,无忌低声道:“走左边!”杨过一把将他扯住,道:“等等!”

      张无忌被他扯住手腕,自然止步,不由疑惑道:“怎么?”

      杨过悄声道:“这里岔道极多,想是更有许多能伤人杀人的机关,我在古墓呆了多年类似境况见了不少,因而我走在前边为好。”他紧了紧手中长剑,只见张无忌沉吟一阵,回他道:“好,你要小心。”杨过微微一笑,握了握他的手,走到前边去。

      这左边道路,地下忽高忽低极为难行,杨过走的小心,却也飞快,张无忌报仇心切,紧跟在后,越往下更越难走,最后寻着螺旋通道更加向下,甬道竟越行越窄,走到最后便更似一口深井,仅容一人。

      杨过越走越疑,心想:“这甬道越行越窄,现下更只容一人行走,若此时有人暗算,或有利箭而至,皆闪避不得。”想到此处,心突的一跳,叫道:“不好!”他话音刚落,只听破风之声夹杂一股巨风自头顶压将下来。

      张无忌在杨过身后,已听到他出声示警,但张无忌前头视线被他挡住,此时便看不到具体实情究竟如何,但张无忌耳力却是极强,已听前方有六枚利箭急射而来,更觉巨风压来似是巨石压顶,若闪避不得,不是要被那利箭射成梭子,便要被那巨石砸成肉泥一滩,不由急道:“杨过!”

      杨过此时眼一瞟,便知只有向下一纵再贴往一侧,才可勉强躲避,但他身在外侧,免不了要被利箭刺伤一臂。但现下哪里容他多想,当下拉住张无忌,纵跃向下侧过身子,才容得两人挤在这仅容一人行走的甬道之中,左臂护在无忌颈侧,抵挡飞来一箭,杨过只觉手臂一痛,这一箭正擦过他左臂,带出一道长长血口,心下暗道:“这六枚利箭自上而下斜斜射来,配合这斜坡甬道,角度便是刁钻的很,若非我躲的及时,非得要被射成梭子。”又听砰得一声巨响,泥沙细石,落得两人灰头土脸。

      杨过松了口气,艰难侧身向上移了几步,才得正过身来。张无忌知他一味相护,因而受伤,更怕那箭头涂有剧毒,不由急道:“杨过,你快伸出左臂让我看看。”杨过黑暗中听他着急声调,不由柔声道:“不急,那箭头无毒,我晓得。况且我已也暂时点住穴道将血止住,咱们先上去瞧瞧。”说罢当先摸着石壁,往上走去。张无忌知他脾性,也不坚持,只得默然跟上。直到见到一颗大石挡住去路,方才停下。杨过转身过来正想调笑他几句,却听圆真声音隐隐从石后传来:“你这两个贼小子,可算是栽在了我手里,今日你俩便葬在这儿罢!”

      杨过冷笑道:“你这贼秃,背后暗算可有得一套,怕爷爷一剑刺你个千疮百孔,你且直说!”

      圆真道:“哈!谁与你逞强斗狠,小杂种你死到临头竟还嘴硬?你们两人力气再大,能推得开大石么?一块不够,再给你加一块!”只听得铁器翘石之声,又听轰隆一响,显是又有一块大石被他翘了下来压在第一块大石之上。

      这甬道又极窄,只容一人转身,杨过走在前头,便去试那大石,显是无法推动。

      但听圆真道:“你们这俩贼小子……叫得什么……什么名字?”他方才翘下巨石,累的气喘吁吁,此刻便靠在巨石上对里边两人说话。

      杨过启口要激他两句,却被无忌拽住,但听他低声道:“他若会忽然大发慈悲要放我们出去,便是同他多说两句也是无妨,但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你左臂有伤,需得处理,勿要与他多费唇舌。”

      杨过凑到他耳边低声回道:“无忌妹子,我还想你对谁都和善有礼,未想你也有这样情态。”

      张无忌道:“这恶贼,杀我义父父母妻儿全家,当日我便同义父说起,要为他报这个仇!”

      杨过笑道:“那我便要帮你这个忙。”

      张无忌却不回话,两人不理会圆真,顺着甬道而下,又走一会,便已到了尽头。两人四下里一摸索,但听杨过道:“我随身带着火折,只怕不够烧。”正在此时,只听“咚”得一声,张无忌只觉好似踹到了什么东西,蹲身下去查看,却是一个木桶,桶里装着像是面粉又像是石灰的粉末,他灵光一闪,一掌便将木桶劈散,桶里粉末散落一地,也不知到底是何物,他捡起一片木片,递给杨过道:“你拿火折点了吧。”

      杨过接过木片,取出火折,又取了火石,燃了火折凑近这木片,突然间只见火光明亮耀眼,木片竟立时猛烈燃烧起来。两人登时都吓了一大跳,但觉空气中隐隐弥漫一股硝磺的臭气,想是火药。

      无忌道:“看来那木桶中装的都是这种火药。”他又就着光亮将周遭看尽,这室内原来皆摆设着各式兵刃,想是用于抵御外敌所用,但似常年不动,已锈迹斑斑了。此时杨过观得四周,忽道:“这里会不会另有通路?”

      张无忌望向他去,但见火光之下,杨过头上落着沙土,脸上更是乌黑一片,左臂猩红染血,观来很是一副惨像,不由低声道:“却是我累得你。”

      杨过见他黯然神色,笑道:“受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同你没什么干系,更何况若我只求自保,把你撇下,我还是杨过么?”他说罢便在墙上摸索起来,又敲又打,又侧耳听声,过了一阵道:“这密道各式机关岔道繁多,也是一大迷阵,比之古墓有过之无不及,我也只想瞎猫撞上死耗子——这还真撞上了。”他舒了口气道:“这对面另有通路,用火药炸开看看如何?”

      那对面果然另有通路,用火药一炸,便把那薄墙炸了开来,无忌手执火把抢了杨过一步便爬了过去,杨过紧随其后,这甬道也是一路盘旋向下,约莫走了六七十丈,才见到一扇石门。

      无忌将火把交给杨过,朝他道:“右手接好,勿要逞强。”杨过嘴巴一撇,默然接过火把,也不作声,只见无忌运劲推开石门,里边又是一间石室。

      这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看来是一处天然石洞。无忌走了几步,但见地上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衫尚未烂尽,可知是一男一女。

      杨过举着火把,走进一瞧,但见那女子胸口上插着一支匕首,朝无忌道:“这两具骷髅,会不会就是阳顶天夫妇?”无忌此时正环视四周找寻通路,此刻被这样一唤,也走近来查看,但见这两具尸骸不由想起圆真先前话来,道:“听那圆真所述,阳顶天练功走火入魔而死,他夫人用匕首自尽而亡,应是了。”

      无忌便去查看那男子,但见这男子手旁摊着一卷羊皮,一面有毛,一面光滑,并无异状,不由道:“为何这阳顶天手旁会摆这样一卷普通羊皮?”

      杨过凑过去看,但无论如何翻来覆去,也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羊皮罢了,却又不禁暗想:“这阳顶天贵为明教教主,又怎会将这一卷无用羊皮摊在手旁?事出反常必为妖,这羊皮卷看来有古怪。”

      无忌见杨过对这羊皮甚感兴味模样,随手给了他,但看这练功室之中并无出路模样,心想:“这里看来再无通路,又无水无粮,至多只能撑得七八日便要饿死渴死,难道真就要死在这里了么?”转头见杨过举着羊皮对着火看了不知多久,不由笑道:“你左臂还带伤,做什么?”便去拉他,两人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

      张无忌拉过他左臂,低头查看他伤口,但见创口再度迸裂,鲜血直流模样,不由皱眉:“你若再这样胡来,自不必等饿死渴死,便先流血流死。”他说完正想找块干净布条,先行止血包扎,防止伤口再度开裂,却没听见杨过回话,不由心里疑惑,便抬头去看,但见杨过怔怔看他,便问道:“怎么了?”

      杨过微微一笑,摇头道:“没什么。”他此时右手上还持着火把,但见无忌将自己里衣撕了一块出来,简单将他伤口处理了一番。

      他看无忌在火光之下,本就柔和的脸廓看起来竟更柔润了些,眼底温柔之色本一如常日,但不知为何此刻看来竟分外动人,心中一动,不由心想:“无忌却是生得好看,若要有女孩儿见了,岂不是一个个都要为他神魂颠倒?”想到此处,竟心生不郁,暗道:“这可不妙。”

      张无忌将他伤口细细包扎完毕,又见他两眼一眨不眨,不知看什么竟看的呆了,笑道:“怎么了?”

      杨过长长一叹,道:“有人生的好看,我就怕他将天下好女儿都害了去。”

      无忌道:“若你有在这说这昏话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出去。”他伸手弹去身上尘土,又怔怔去忘那两具骷髅,颇生感慨,道:“咱们把他们好好安葬了吧?”

      两人便去搜了些泥沙石块,磊在一起,又把两具骷髅放在一旁,稍稍整理,但见阳顶天身旁有一封信,还未拆封。无忌捡起来一看,只见上头写着:夫人亲启。

      无忌道:“想是阳夫人还未拆信就已自尽。”他便将这信恭恭敬敬放在骸骨之中,正要堆上沙石,那信忽被杨过一把抄起,道:“无忌,这信里说不得有记载怎样离开这密道的方法,不如拆开看看?”

      无忌本想此举不敬,但若信中确有线索,能助他们两人脱困才是最好。这般一想,便觉不错,道:“你拆罢。”杨过自把信拆开,扯出一幅极薄的白绫来。但见白绫上写道:夫人妆次:……(长长一段,请参见原著)

      果然,在书信之后,留有一幅密道地图,无忌大喜,说道:“幸好有此全图,咱们能出去了。”当下细看全图,找到自己所在位置,又再看出路,登时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冷了个彻底。原来这图上所示唯一出路,正是被成昆用大石堵住的那条,虽得此全图,却又和不得一般,全无用处。

      杨过道:“那书信上说,若练成乾坤大挪移,推动无妄位石门亦可出去。这无妄位石门——改日我得登门拜谢那帮全真臭道士,若非我学得他们那脱胎于六十四卦的步法,还真不知道。”他说罢领着无忌走到西北角去,两人细细一番查看,将周围灰尘除尽,果然露出门的痕迹。

      杨过道:“那乾坤大挪移心法,按书信所述,应在这里某处,却不知为何寻之不见。”

      无忌道:“这心法,极难练成,就连杨伯伯练了十多年也仅得皮毛,就是找到也是无用。”说罢心道:“我九阳神功已是大成,威力未必便逊于此法。”当下催动体内真气,两掌缓缓推出,击向石门,但那石门却全无动静,任是如何催运真气,直累的两臂酸麻也是无用。

      杨过见他还要再试,拉住他手,道:“不用再试啦。”他话一出口,便见无忌眼圈竟微微发红,不由道:“无忌,错不在你,不必自责。”

      张无忌道:“却是我累了你,若非我要追那恶贼,也不会累得你同我一起被关在这密道之中,再过得几日,便是累得你要同我要死在一起。”

      杨过笑道:“若是同你死在一起,我千般万般愿意的。”见无忌开口又要说话,便凑近了道:“别说话啦。”他见无忌抬眼看他,面上欲问又不问的疑惑神色,只觉大是可爱,就如在儿时他逗无忌那会一样,心中一动,不由凑过去亲了无忌脸颊一口,但觉无忌脸颊柔软,当真和小时一模一样。

      张无忌吃了一惊,张口要说话,又不知要如何说。杨过转开脸反去查四周石壁,说道:“那卷羊皮在杨教主手旁发现,如果是一卷普通羊皮也太奇怪了些,试问谁会一直把一卷普通羊皮放在身边,还带进练功室之中?”

      张无忌点头道:“确是如此。”杨过伸手掏出羊皮,正想究探一番,定睛一看,却是又惊又喜,大叫道:“无忌!你看!”

      但见那羊皮光滑一面沾了血迹,怕是杨过收藏之时衣服上带血不慎沾染其上,但见沾血那处,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竟隐隐现出些字迹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密道寻踪,乾坤挪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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