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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江湖万里,霜刃欲试(中) ...

  •   翌日,杨过同张无忌收拾好行礼,便下山去。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却是如郊游一般。杨逍走时留下了不少银两,当可用做盘缠,两人便打算盘缠用到过半之时再驾车回坐忘峰。杨过心里打着好算盘,只想杨逍怕是不会太早归来,那明教离坐忘峰是多远他并不明白,只是那杨逍走得如此急迫,怕是明教危急,一时半刻回之不得。他虽面上对杨逍不以为然,更似十分不屑,可心底里却对杨逍有一点儿他自己也不怎样承认的畏惧。

      张无忌同他相处日久,对他早已了解,早将他心里所想猜透了大半,但他素来有那么一分顺其自然的心理,也不点破,只道:“不如咱们去买两匹马来代步?”

      杨过盯他半晌,却笑道:“我看咱们还是买一匹吧。”

      张无忌却是不解,两人共乘一匹不成?杨过瞧他在阳光下更显得俊美可爱,心中一动,不禁笑道:“当然是共乘一骑为好,不然咱们家如花似玉的无忌妹子叫人抢了当压寨夫人去,我岂不是要被人戴绿帽做活鳏夫?”

      无忌知他嘴上又犯毛病,也不如何恼,反而笑着看他道:“若按你杨过所说,你自己也着实危险。”

      这两人确是看起来十三四岁一双一对儿的俊美少年郎,但硬要挨到女儿身上却着实谬误,但这两个少年此次远游,虽并非第一次踏足江湖,但心态已然和先前送不悔时截然不同,只道轻松自在,更觉天地之大任其遨游,实是好不快活。

      杨过更是如此,将一路上早早打听来的江湖近况一一说与无忌,他向来口才出众,此时更是将各人英雄事迹奇闻异事说得十分生动,虽其中不乏夸张之处,也并不差离原貌多少。

      两个少年就这般一路走到最近的小镇上,寻了一个小客栈歇脚。这里还未离昆仑派地界儿,昆仑派在此势力强大,并未有多少江湖宵小会在这儿撒野,但昆仑弟子却也有些行事霸道。但比起其他地方,竟也算得太平。

      杨过挑眼一看,这客栈大堂之内,十个里便有五个是江湖人,他拉着无忌寻了个坐坐下,那小二一见两个小少年,又见这两个少年衣着虽朴素谈不上如何光鲜,但见两人生得俊美便不由想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门来玩?”又见其中一个少年“啪”的一声,将手中长剑拍在桌上,又抬眼望他,似笑非笑古灵精怪,便让他心下一寒,不知不觉恭敬道:“二位小哥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杨过朝无忌道:“看现下天色不早,咱们先住一晚,明日再走?”

      无忌点头道:“好。”遂朝那小二道:“咱们住店,只现下还请小哥上几道新鲜菜肴。”

      那小二见这说话的少年口气温和有礼,不由心生好感,道:“这小哥二字可不敢当,两位小哥先稍待一会儿,我这就去。”

      杨过将桌上茶杯翻个儿摆好,提起茶壶斟了杯茶,只举杯掩在嘴上,装作饮茶样子,却暗中四下里一扫,将那几个江湖人举动看在眼里。

      却见旁边一桌两个青年人,剑也大喇喇这般放在桌上,一个生得方面长须,身形壮硕,另一个却是面白无须,鼻挺嘴阔,一看便知是个爱说道的。

      杨过侧耳凝神细听,只听那面白无须的道:“前几日,师父最宠爱的小妾过了世,可你说师父到底是重情重义,还是生性风流?师母那就是一母老虎,换做我,若娶了师母就决计不再敢想什么风月。你说,那小妾之死,和师母会否有什么关联?”

      杨过心道:“这人确实没白生了一张大嘴,听这两人所言,那‘师父’所指,莫不是何太冲罢?”他心下不知如何感想,只觉又是紧张又有些欣喜,不由握住了张无忌的手背,再又细听,只听那方面长须的大汉道:“也听你这大嘴胡说,师父的事却是我们可议论的?别叫人拿了把柄,在师父面前告上一桩,师父名号铁琴先生可不是白叫的。”

      那面白无须的道:“也是,是我错了,师兄你教训的对!铁琴先生,所谓之铁可不就是小气的意——”他忽然住嘴,杨过正见那壮硕的汉子朝他瞪了一眼。杨过见这两人衣着,在听其言,似并不在派内有何成就,不由便想拿这两人来试招,加之数月前昆仑派叫他好生狼狈,怎能不让他记在心里,此时送上门来,又怎能叫他放过?

      杨过便朝无忌低声笑道:“你瞧这两人,却是昆仑派的那铁鸡先生的门下弟子,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莫不是当得叫小鸡才好?”

      张无忌听他故意将铁琴先生说成铁鸡先生,也不由觉得好笑,但见他虽似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更似故意要这般说给旁边那两个昆仑弟子听去。他早知道杨过不会轻易就善罢甘休,见了得罪他之人还能视而不见,按杨过的性子,若能力当及,自然得先戏耍玩弄羞辱几番,出足了气,才肯罢休。

      张无忌虽不爱记仇,性子也温厚,但对那何太冲夫妇同他门下弟子却着实心寒不已,他在江湖之时,所遇之人皆是这般险恶凉薄便不由寒心,只道江湖险恶人心莫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便觉这昆仑派一众皆是如此,也正如杨伯伯所说,昆仑派确实不知长进。因而若杨过要出手找碴教训那两个昆仑弟子,他也不会怎样阻拦。

      那二个昆仑弟子一听,豁然按剑站起,侧目一看,但见两个俊美的少年,其中一人正是方才出言诋毁其师者,这二个昆仑弟子但见这两个少年还未及志学之年,便敢如此口出狂言,那壮硕的汉子不由心下道:“这两个娃娃敢在昆仑境内诋毁家师,莫不是有什么大来头?”

      那阔嘴的昆仑弟子喝道:“哪里来的小娃娃,却敢在我昆仑派地界里出言不逊诋毁家师?”

      那壮硕汉子想拦他却是晚矣,但见杨过笑道:“哪里来的疯狗敢在我面前乱吠?”他神态从容,只觉这阔嘴是个蠢笨的家伙,合该好好戏耍一番,又道:“你哪只耳朵听我诋毁你师父?”

      那阔嘴的昆仑弟子天生一张快嘴,立刻便抢道:“我坐在这里便听见了!何师兄也听见了!”他说罢拉了他那何师兄一把,盼着那何师兄作证一般。

      但那何师兄却是个看来憨厚实为滑头的主,只见他朝杨过作揖道:“这位小兄弟,在下师弟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

      杨过心道:“这却是个难缠的主,只不过,若我说我无甚师承,他又会如何待我?”当下便道:“莫要小兄弟小兄弟的乱唤你爷爷我,你爷爷我并无师承,自打娘胎起便在练武,先天之气尚存于内,你们这后生,端得唤我爷爷前辈,再向我叩三个响头便好。”

      张无忌听他又是“你爷爷我”又是“爷爷前辈”便在一旁兀自忍笑不已。

      那何师兄见他说自己并无师承,再听他自称你爷爷,便是泥人也有泥性,何况他并非泥人?当下亮剑出招,递剑而出,使的确是夺命快剑,这剑法便讲求一个快字,这何师兄使来也算得上迅疾如风。

      但在杨过眼里,却不如何快,只见他从容侧身,以毫厘只差堪堪躲过,但那长剑锋锐却也伤不到他分毫。这何师兄看来平日却有苦练剑招,只不过资质平平无甚突破,只算得上剑法熟练而已,更只见杨过年纪幼小,便十分轻敌。一旦轻敌,任是剑法再高超,也输了三分,更何况这何师兄剑法平平并不怎样出众?

      他出手便是十成用劲,本想一招毙敌,但也未给自己留丝毫回旋余地,杨过侧身躲过,他便不由重心失衡,向前倾倒,杨过面带微笑,却十分从容不迫,拿剑在手,一矮身,反手握住剑鞘,暗运内劲一甩,那长剑脱出半截剑鞘,亮出半道剑光,剑柄夹杂内劲堪堪捅在那何师兄肚腹之上,再借由此力还剑入鞘,这一击力道甚重,那何师兄不由捂住肚腹干呕起来,已无力再斗模样。

      杨过出手只不过弹指挥手时间,便将这大汉击得无力再战,怎会不欣喜得意,只道自己却是功夫有成。

      那阔嘴的见那何师兄落败,大为激愤,挥剑横削。

      杨过抽剑笑道:“便让你见识一下你爷爷我的剑法罢!”说罢横剑挺上,与之交锋,那阔嘴的却还有几分厉害,但见他递剑便要点向杨过眉心,这一招他却见得,便微摆剑尖,将所学其中一招使将出,削他长剑,再一抖手腕,竟兀然一弯,要削上手腕,那阔嘴的暗道不好,若此招一中,右手便废,只好立即弃剑,化剑招为掌法,矮身躲过杨过长剑,便要一掌推出击向杨过胸口要害,哪知杨过竟能料敌先机,快他一步回剑变招,就要刺向他手掌。

      这一剑来势极凶,端得避无可避,那阔嘴的只觉心儿要跳出咽喉跃上嘴里一般,却见杨过扬眉再度变招,横剑于他脖颈之上。杨过剑法早已练的极熟,悟性又高,更兼之有随机应变之能,这几招使来端得是信手拈来,轻松自如。

      那阔嘴的早已被吓破了胆,此时愣在原地,竟也不知讨饶。杨过笑道,“怎么,还须你爷爷我对你客气不成?”

      那阔嘴的才回过神来,讨饶道:“爷爷啊!咱们无冤无仇,怎会来寻我们师兄弟俩晦气?爷爷见怪莫怪,只求放咱们哥俩一条生路。”

      此时客栈大堂内已一片狼藉,张无忌一边见得,对这客栈老板心生愧疚,便对杨过道:“便就这般算了罢。”

      杨过听他如此说,便道:“原想留你们在这世上,便等于允了你们回去通风报信,可我那无忌妹子既然替你们求情,本大侠便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滚吧!”他说罢踢了那阔嘴的一脚,才觉畅快不少。

      那阔嘴的便携着那何师兄如获了大赦一般,奔出大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江湖万里,霜刃欲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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