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秘密还秘密的秘密》遇见未知

28、对暗号

　　曾经，柳言认为古代的军队也就是随地征来的百姓，拿着刀枪棍棒的花架子，上战场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砍一气，赢了就是生的继续，死了就是永远的长眠。

　　但是今天，她彻底改变了这样的想法，看着浩浩荡荡，井然有序的队伍，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出发那天起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队形。

　　柳言坐在马上出神地看着前方望不到边际的队伍，身下的这匹小马才出生不久，性情温顺，不知道秦霄从哪里把它弄来的，现在的这小马还是憨憨的很听话的，不知道长大了之后是什么样子。
　　秦霄说这是送给她的马，可以由她带着，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前提是有他陪着。

　　话说这将军对她真的是照顾有加，平时也不让她做什么粗活累活，顶天就是研个墨，递递手巾什么的，她有单独的帐子供她休息，而且那帐子就挨着将军大帐，这是不合规定的，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没有再戴那个那她不舒服的假胡子，估计她不舒服，别人看了也怪怪的，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留那么长胡子的，还不如不戴，反倒真实一些。

　　平日里，柳言跟着秦霄四处走，就连他们开会的时候也在一旁伺候着，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们也似乎都把她的存在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似乎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一员。
　　但她的到来也给这个偌大的阵营带来了许多的不便，将军们不说什么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说，总有一些人喜欢把原本不是事儿的事情夸张到像是他亲眼目睹的一样。

　　秦霄对外宣称在行军路上收了一个随从，因为柳言被救当天，没有谁看见过她的容貌，除了军妓院里的妈妈和一个姑娘，但这两个人听说都被送回后方了，没有再出现过。如此一来，柳言的身份便彻底的掩藏了起来。

　　但是日子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帮助而变得一帆风顺起来，摘掉胡子的柳言几乎成了万军瞩目的焦点，这些大老粗们平时哪见过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一个个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眼神飘到她这边来，而麻烦也总是这样随之而来。

　　前几天，几个士兵在换班休息时间找到了落单的柳言，这就是为什么柳言坚信“人至贱则无敌”的说法。

　　那天，她端着洗好的水果往秦霄的军帐走，谁知道在半路便被几个一脸坏笑的人拦了下来。
　　“兄弟，洗水果啊？”其中的一个士兵嘴里咬着一根草棍，嘻笑着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他的两个同伴笑了笑，算是附和了他，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柳言的胸口看。

　　柳言嫌恶地瞥了眼三个人，捧着果盘想绕着他们走开，可是那三个人那像打定了主意要拗上她一样，她往哪里走他们就跟着往哪里走，气得她停下身皱着眉头生气地问“你们想怎么样？”
　　这算什么？调戏人的把戏吗？老掉牙的套路，接下来是不是要上手摸摸她的脸蛋，再说上两句不入耳的话，才显得他们是坏人？看看他们，多长时间没有洗脸了？看岁数得有四十多了吧，这么大年纪还来参军真是辛苦他们了。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你是伺候将军伺候得傻了是不是？喂，我问你，你新来的？”
　　三人一致的痞子样，看得柳言心里这个恨哪，要是长得帅点也就罢了，就算不帅说话好听点也行，再退后一万步说，哪怕长得不帅说话也不好听，他们好好站着都行，你看看现在他们三个的样子，站没站相，长没长相的，真是碍眼的很。

　　柳言白了他们一眼，转身想往回走，至少那边还有卫然在那里，虽然每次看到自己他都是一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的表情，但总体来说他还是个好孩子，最起码不会欺负自己。
　　“想走啊！”嘴里咬着草棍的士兵伸手拉住柳言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
　　“啊！”柳言痛呼一声，手中的果盘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洗好的水果散了一地，有几个还磕破了沾着黑土，气得她猛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指着几个人“你们别欺人太甚了！小心我告到将军那里，治你们违纪之罪！”

　　三个人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说将军会因为几个果子就治我们的罪？”
　　“你！”柳言气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她没必要这么生气，但是想想好好的军队里面偏偏出了这样的败类，真是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秦霄要是知道会有多生气！可是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他的保护下生存生活，她有些无力感。

　　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就算她是年纪小小的女生，但在公司里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别人当成圣旨一样的看待，哪怕他们是口是心非，阳奉阴违，那时候多神气多霸道，可是现在呢，难道权势真的是个让人疯狂的东西？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我看哪，他就是个孪童之类的，等将军玩够了就会赏给兄弟们尝尝鲜了！哈哈！”那人搓着手，昏黄的眼睛里泛着淫光。
　　“胡说！你们这些人简直是不要脸，怎么能在背后这样说自己的将军，就不怕被军法处置吗？”柳言目光闪动，盈盈的泪光眼看就要顺着眼角落下。
　　“他敢做还怕我们说吗？有能耐就不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自己可以违规，还不许我们私底下说说？不然，小兄弟你陪陪我们，给我们解解闷？”

　　“混蛋！”柳言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果子，使全力朝着三个人撇了过去，边撇边喊“混蛋，王八蛋！打死你们算了，王八蛋！”
　　“喂！住手！”
　　“喂！”
　　“哎呀！”
　　三人没预料到柳言会撒泼似地打他们，全无防备地挨了一顿爆砸，柳言趁着这个机会撒腿就跑，三人想追却看见不远处来了一小队巡逻的士兵只好做罢了。

　　柳言头也不敢回地往回跑着，心里那个气啊，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秦霄不可，他的军队里面怎么能出现那样的败类呢！
　　不行，不行，不能告诉他，如果告诉他那些人说了什么话，他一定气死。

　　柳言快步地走着，根本没留心身后有人跟着他，走到一个帐子转弯处时，一个黑影突然冒了出来把她一把拽进了黑暗之中。

　　“救……”柳言想大声呼救，却被那人迅速地捂住了嘴，发不出一点声来。
　　“别喊，我不是坏人！”
　　不是才怪！哪有好人会用这种方法跟人说话的？柳言睁大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不会乱叫，那人这才松开手。

　　感觉紧捂着自己的大手慢慢地松开了，柳言放开步子想逃离这里，可对方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招似的，还没等她迈开第一步就再次把她给掳了回来。
　　“别怕，我是自己人！”那人急急地低声吼着。
　　柳言转过身面对他，发现他一身黑衣，在夜色里很难分辨，看不清长相，只能看见他闪亮的眸子“你要干嘛？”
　　那人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地说“兄弟，今天晚上月亮挺圆，有鱼吃吗？”

　　“啊？”本来挺愤怒的柳言被他这么一问竟愣住了，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话，怎么今天晚上遇到的都是让人崩溃的人啊？
　　“有鱼吃吗？”那人又问了问。
　　“……”柳言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明白。

　　“你不是叫柳言？”
　　“我是啊。”
　　“那今天晚上有没有鱼吃啊？”
　　“什么鱼啊？”
　　“月亮很圆，要吃鱼啊！”那人急得直跳脚，难道他表现的不够彻底，不像是在对暗号的样子吗？

　　“你有病啊？”柳言瞪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脱离苦海，回到安全又可爱的帐子里。
　　“戚将军没告诉你今天晚上会有人与你接应吗？”看来不提醒她一下，她是想不起来自己的重任的。
　　“谁是戚将军？”柳言听得云里雾里的，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人惊讶地看着柳言，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你该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什么跟什么啊？她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掉下来的时候就落在那里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突然柳言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着他“你，难道你是……”

　　那人以为她想起什么了，眼睛放着光，开心地问“你想起来了？”

　　“来人哪！有奸细！”柳言大声地喊着，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有光亮的地方。
　　那人见她喊，显然也是慌了，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一瞬间便隐入黑暗中不见了。
　　听到呼喊的士兵提着兵器，举着火把快步地向这个方向跑来，卫然也接到了手下的通知跟着来了。

　　“柳言你大黑天的不老老实实地在帐子里待着，到处乱走个什么劲，难道还要我特意派人保护你吗？就会给我添乱！”
　　“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你们有几个好兵，我现在早就在帐子里休息了！”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手下的兵不好？”
　　“就是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不，不是，是你这根上梁不正，所以下梁才歪的……”
　　“你怎么那么多歪理？”
　　“这是真理！”
　　“真个屁理！”
　　“你才是！”
　　“你是……”
　　“……”

　　夜色下，祁山国军队驻扎地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几个人单膝跪在一人身后，齐声喊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