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秘密还秘密的秘密》遇见未知

19、石县的雾林

　　与宽城一山之隔的石县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位于宽城西北部，这里没有宽城的港口经济，也没宽城的来往人流，但这里一直是文人雅士喜欢游玩的地方，这里不足宽城的十分之一大，但却有着举国称奇的雾林。
　　雾林其实是一片终年雾气不散的小片森林，森林里物种非常丰富，若是幸运还能在林间发现极为罕见的彩色鸢尾鸟，向森林里走大概2里地左右便会看见一个小湖，湖水清澈透明，不必细看便可看到湖底畅游的小鱼。
　　美景也便至此结束，如果还没看够就只能原路返回再细细品味了，因为没有一个越过小湖的人能够活着走出雾林，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石县多文人骚客，大多喜欢舞文弄墨的，小小的县城里多得是茶楼酒馆，为的就是多挣些斯文钱，当然除了酒馆茶楼，他们更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妓院。
　　妓院并不是谁都能去的，那些囊中羞涩的斯文人，即使心中荒草缭乱也要懂得抑制，只能坐在茶楼里望着苦茶兴叹，叹什么呢？叹自己命苦，不能像皇帝老子那样夜夜春宵，歌舞升平。

　　“阿嚏！阿—嚏！”
　　“爷，该不是凉着了吧？”小石头凑上前紧忙递着帕子，生怕主子一个随性把鼻涕水擦在袖子上。
　　韩飞推开小石头的手，不负所望地将鼻水蹭在了衣袖上，而那衣袖，正是小石头的。
　　小石头苦着脸，悄悄地把手藏在身后不敢言语，他能说什么呢，向主子报怨？没准他主子会说“那可是龙鼻涕，不要浪费了。”他一定会这样说的。
　　“小石头你说我来这儿也有几天了，怎么就没见着这石县有什么美貌动人的女子呢？”韩飞摇着大蒲扇，面似苦恼地说。
　　“爷……这小县本就不大，全是些乡野村民，小家碧玉兴还有几个，这美貌动人……大概是没有的。”他的主子什么时候能不想这些他就阿弥陀佛的烧高香了。
　　韩飞边看着街心边笑着说“小石头，我真的是很喜欢你，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呢，那样我会有多少数不尽的乐趣啊，你说是吧。”
　　“呵呵。”小石头有气无力地笑着，心里大声地喊道：皇上，您说您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吗！

　　“小石头你的家就在这里，难道不想回家看看？”韩飞转过头单手托腮，双目含情，一张俊脸很真诚，仿佛不回答他就是罪过一样。
　　“爷，小的……还不想回家。”小石头心虚地回着，谁不想回家呢？只是还要服侍这样的主子，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回去呀，万一真出了什么有损龙体的事情，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交待的。
　　“嗯~”韩飞摇着蒲扇，不赞同地说“小石头，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说谎呢？这可是大罪呢！”
　　看着韩飞悄悄比了个砍头的姿势，小石头觉得一阵凉风从后颈处吹过，冷得他浑身直哆嗦。
　　“干脆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借宿在你家，你也与你家人过渡几日，我也体验一下平民生活。”韩飞站起身，拂了拂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蒲扇向前一指“走吧。”

　　小石头的家住在雾林外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旁，附近零星有几户人家，离县城也有一些距离。
　　“这位小公子，来，喝茶”小石头的爹石老汉笑嘻嘻地捧着茶碗和茶壶走到院子里，倒了满满一碗递给了韩飞。
　　韩飞刚要伸手接过，却被小石头抢先一步拿走了“爹，咱们家这茶能喝吗？我们爷从来不曾喝过这样的茶，您就别忙了，爷从来不吃外食的。”
　　石老汉一听一脸的不好意思，哈着腰两手相互搓着“哎呦，小公子您看这……我们这乡下的老农没见过世面，您别见怪，别见怪。”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公子，有气度、威严，却没有架子，明明是富家子弟却是平易近人。
　　“不碍事儿的，晚辈自小喜欢大天南海北的走，再苦的日子都过过，一碗苦茶岂会喝不了，是小石头多心了。”韩飞笑着“拿”过小石头手里的茶碗，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仰头将茶水喝了个精光“哈，嗯，好喝，是甜的。”
　　“哈哈，您喜欢就好，来，多喝点，这可是山上的泉水，好喝的紧呢。”石老汉高兴极了，又召唤着老伴赶紧准备晚饭款待贵客。
　　“老伯，我虽然名门，可也与小石头是朋友，您不用太客气只把我也当成是另一个儿子便是了。”
　　石老汉刚要点头称是，谁知那小石头一个高窜起来，脸色惨白地摇手又摇头的“不行不行，那怎么行呢？”弄得石老汉一头雾水，比雾林的雾还浓。
　　“小石头，你是嫉妒老伯待我比待你好吗？”韩飞看着小石头，眼睛里全是戏谑的笑意。
　　“石头，不可这样，韩公子是家中贵客，又是你的朋友，怎么能这么不懂礼数，这几年在宫里学坏了不成！”石老汉生气地说。
　　“爹！”小石头吓得赶紧跑到亲爹身边一把捂住他的嘴，慌张地看了韩飞一眼“你瞎说什么呢！这可是要杀头的！”

　　“老伯说得没错，如今的皇宫里坏人太多，就是好人待时间长了也会学坏的。”韩飞笑眯眯地扯出腰后的大蒲扇轻轻地摇着。
　　“爷！”小石头苦着脸，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石头我说你这孩子，这荒郊野外的难道皇帝会到这种鬼地方来吗？”石老汉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身子向前凑了凑低声说“小公子，你说的真不错，那皇宫是个什么地方？杀人不眨眼呀，不眨眼的！”
　　“爹！”小石头真的哭了，他觉得一把大刀此时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老伯去过皇宫？”韩飞假装好奇地也向前倾了倾身子。
　　“诶~”石老汉摆了摆手“我这种卑贱的人哪能去过那里。”
　　“那如果知道那里的人杀人不眨眼的？”韩飞眨着眼睛看着石老汉。
　　“呃……”石老汉被他眼睛晃得有些头晕“小公子，你想知道啊？”
　　“小石头。”韩飞没有回答石老汉的话，只是乐呵呵地招过小石头，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石头登时有些傻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来时的路，看到韩飞开心地点了点头，小石头终于妥协了，转身无精打采地走了。

　　什么嘛！为什么他的主子就不能正常点呢，他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但他真的很怀念在皇宫里的主子，那是个多威风多正经的主儿啊，虽然是有一点点憋屈，有一点点的不被皇太后放在眼里，可是那时的自己不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呜呜！
　　他要到哪里弄一个小娃来给他的主子逗弄着玩啊！他会被打死的！

　　暮霭笼罩了宽城的每一个角落，家家户户也都冒起了灰白色的炊烟，整个城看上去也雾气腾腾的，像极了浓雾中的雾林。
　　秦霄双手支着额，脑中冥想着所有能够找到柳言的线索，一条一条地从脑海中滤除，再一条一条地重新滤过，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找着。
　　丫头，你去了哪里，难道老天真的是想惩罚我，让我失而复得，然后再一次的错失吗？如今你是否安好，或是……
　　“爷……”
　　秦霄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眸充满了血丝，俊眉紧紧地拧着，原本俊朗的样貌而今却憔悴了许多，两颊有些凹陷，顺滑的发丝也凌乱地披着并未束起，两眼深邃却暗隐着怒意。
　　“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秦霄沙哑着声音问道。
　　“没有，但是在后院发现了这个。”小昭从腰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秦霄。
　　秦霄伸手接过，细看之下才看出那是个小小的竹管，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怒意大胜，顷刻间竹管已在掌中碎成残片“卑鄙，竟然用迷香！”
　　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官府白道，最不耻的便是用迷香来制服他人，只有下三滥、不守道义的人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爷，我已经问过了，这种迷香只有一个地方有。”从那日夫人被掳走至今已有半月，老爷从未有一日正经吃过一餐饭，没好好睡过一个好睡，每日睁眼便是出门寻线索，回家也是冥思苦想，不是发呆就是抚着怀里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老爷极其宝贝，自打认识夫人那天开始老爷就一直收着，一直到现在也没离过身。
　　“说！”
　　“土匪窝”
　　“土匪窝？”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几许的恨意和杀气。“可知道如何拜访？”
　　小昭看着秦霄渐握成拳的手掌，暗自叹了口气“土匪窝在红岩山里，从未有人能找到他们准确的位置。”
　　“官府也不成吗？”狼般地眯着眼，几乎要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扔到地上。
　　“连官府也从未清剿成功过。”
　　“哗啦”秦霄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将整张桌子掀翻，墨汁泼了一身也不在意“去，放出话去，就说我秦霄要亲自上山剿匪！”
　　小昭一愣，随即明白主人心意，微一点头转身隐入暮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