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苏尚》竹幺

24、chapter23

　　大屏幕上显示出了第一场比赛，女子单打的对阵名单。然后，苏尚戴着白色的fila帽，手持越前的红色网球拍走进场地。
　　虽然这个拍子她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临时插一脚，给大家添了那么多麻烦的人似乎没资格挑三拣四的。
　　至于老妈说的不让她打有媒体报道的比赛，咳咳咳，把脸遮住就可以了吧。
　　季冬阳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尽量把头低下来的女孩子——这不是苏尚么？一股狂喜漫上心头，让她惨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血色。
　　“正还是反？”她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
　　“正。”苏尚说。
　　结果是反。
　　季冬阳微挑眉毛：“好像和那个时侯一样呢。”
　　苏尚抬眼看了她一下：“说不定结果也一样。”
　　季冬阳干脆利落地回答：“不可能。”
　　苏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转身准备去接球。
　　“第一局，美国季，发球。”
　　季冬阳发了个中规中矩的发球，似乎是在试探。苏尚毫不客气地回球，顺带用上了错觉。
　　错觉是苏苡很早就教她的球，所以七岁的时候，她就对季冬阳使过。可是那个时侯道行太浅，完全没有错觉的效果，很快就被回了过来。
　　可这次不一样。季冬阳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球从拍子前划过——
　　“15-0！日本苏，领先！”
　　苏尚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差点没一头撞到地上。她举手示意裁判：“那个裁判老师，请叫我苏尚，谢谢！”
　　裁判愣愣地点头，结果另一边的季冬阳也紧跟其后：“也请叫我季，谢谢。”
　　裁判无奈只好重新宣判：“15-0，苏尚领先。”
　　第二个球，季冬阳的球速变快了些，苏尚仍然用错觉回了过去。
　　“30-0！苏尚领先。”
　　场边的人对这种结果毫不惊讶。连千石清纯都摸着下巴：“嗯，好像真的有两下子。”
　　“她都不会收敛点，对方很明显在试探她。”切原翻了个白眼。
　　“不是不收敛，只是这个球路对她来讲已经成习惯了。”迹部淡淡地说着。
　　“啊，就像是打普通的回球一样。”不二附和道。
　　忍足看了一眼千石：“但是千石也很厉害啊，竟然能够一下子就看出那球有问题。我一开始都以为是对方太弱接不到球呢。”
　　迹部皱眉，瞟了一眼他：“你是在说向日还是你自己？”
　　忍足无语。
　　第三个球，季冬阳不但加快了速度，还大大提升了力量。苏尚接球的时候身体一震，然后球飞得老高，出界了。
　　“30-15，苏尚领先。”
　　苏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纳闷了：三师姐这么一亭亭玉立的淑女怎么也能打出这么大力的球来？这世道……
　　咳咳咳，这跟世道没关系啊，小懒。
　　第四个球，季冬阳仍旧是刚刚的速度，刚刚的力量。只不过这一次苏尚双手回击，顺利把球回了过去，并且仍然是‘错觉’。
　　季冬阳刻意把拍子往前伸了一点，打是打到了，可力度没调整好，这个球挂网。
　　“40-15。”
　　第五个球，季冬阳继续加速加力度。苏尚双手执拍，上半身微微后侧，然后猛地一转身——
　　“啊！”球是回过去了，可是苏尚的腰抽搐了一下。
　　“1-0，苏尚暂时领先。”
　　越前看着苏尚捂着腰龇牙咧嘴的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活该。”
　　“呵呵，刚刚时间太急来不及热身啊。”不二笑了。
　　苏尚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用拍子拍了拍脑袋：“啊啊啊，稍微急了点。”
　　刚刚听见那个球的转速快得不像话，所以一时头脑发热忘记了自己还没有活动开身体。
　　冷静，苏尚，冷静。
　　第二局，苏尚发球。
　　一开始就是错觉，不过这回季冬阳顺利地回过来了。不论什么球，她都把拍子往前伸一点，然后有意识地控制力道。
　　苏尚开始在场地上奔跑。每一次的回球，仍旧是错觉。然后每一次，季冬阳都顺利把球给打回来了。而且每一次的力道和速度都会往上加一加，层层递进。
　　“啪！”球落到身后，苏尚下意识地脚踝一转，却硬生生地停住。
　　“15-0！季领先。”
　　季冬阳看了看苏尚僵住的动作，抿了抿嘴。
　　第二个球，苏尚仍旧发了错觉。两人队打了三个回合后，苏尚再一次放弃了追逐。
　　“30-0！”
　　第四个球和第五个球也一样。
　　“1-1平。”
　　苏尚抬头看了看亮堂堂的天，用手闪了闪风：“好热啊……”可是还没出汗。
　　第三局，季冬阳发球局。
　　第一个发球刁钻了点，正好打在苏尚的脚边。苏尚降低重心，打半截击。季冬阳上网，吊短球。
　　苏尚挑起了眉毛，低头活动了一下脚腕。
　　“15-0！”
　　第二个发球仍旧打在脚边，不过加快了速度。苏尚依旧顺利打半截击。季冬阳上网的同时，苏尚也上网。但是这一次，球呼呼地从她左边飞过。
　　“30-0！”
　　第三个发球不但加快了速度，而且加快了力量。苏尚皱着眉头打了半截击，结果球飞得老高老高。季冬阳呆在原地用发球的姿势来了个扣球，这一次压在了苏尚的左脚边。
　　“40-0！”
　　越前的脸越看越黑。一如身边的一票人。
　　“2-1！季领先。”
　　苏尚摸了摸额头，然后听见季冬阳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轰隆隆作响：
　　“苏尚，请尽全力跟我打一场。”
　　声音里有隐隐的愠怒。
　　“hoya，我还以为只有小尚能把音量变成这样呢。”菊丸眨巴了眨巴眼睛，一脸诧异。
　　苏尚了然地点头：“好啊。”
　　第四局，苏尚的发球局。这一次，是外旋。
　　“你不觉得外旋对于我这个年龄来讲太小儿科了么？”季冬阳一边回球一边说着。
　　苏尚仿佛没听到似的，回球，还是用了错觉。
　　越前在听到“小儿科”三个字的时候，脸更黑了。
　　“怎么了，以前你不是会抓住时机猛烈进攻的么？”季冬阳的话这回特别地多。
　　“进攻？这是苏尚么？”切原翻了个白眼，“她只会吊着别人打吧。”可恶，又想起那个时候，被她耍得团团转。
　　苏尚继续忽视她的话，把球打回角落里。
　　“也对，反正五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球风。”季冬阳咬了咬牙，眯着眼睛吊高球。
　　“按照苏尚的套路，这种球她一般不会扣杀吧。”忍足的镜片一闪。
　　“啊。”迹部应道。
　　实事也是如此，苏尚看着那个球落地，然后用普通的回球抽打了回去。
　　不二笑道：“果然。”
　　季冬阳心中的兴奋此刻当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还是你真的只有这么点水平？”
　　苏尚看着那个球落在身后的右角处，然后想挠一挠碎发，结果发现自己戴着帽子，于是学着越前的样子压了压帽檐：
　　“如果三师姐你再这样藏着掖着，这场比赛赢得一定是我。”
　　言外之意就是，你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凭什么我要认认真真地和你打。
　　季冬阳眯了眯眼睛：“好，希望你不是说大话。”
　　然后，季冬阳的气场变了。她的所有球路都极富攻击性。苏尚也认真起来，奔跑的速度比一开始快了一倍。
　　“啊！”季冬阳突然发出一声轻吼，然后苏尚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平行闪电。
　　“啪！”脚边爆起一声巨响。苏尚猛地一震，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裁判宣判着：
　　“30-0！”
　　“Lightning。”清冷的声音轻吐，苏尚看着那个不深不浅的小坑心有余悸地拉拉耳朵。
　　“好厉害啊，那个女孩子。”樱乃坐在座位上，不由地紧张起来，“好像刚刚开始，小尚就一直被她压制着。”
　　朋香故作轻松地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没关系的，哈哈哈……”干笑。
　　苏尚发球，仍旧是外旋。她可从来没觉得外旋是小儿科的东西。
　　看着季冬阳又轻松地打回了外旋，越前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不觉得这次她有些固执的奇怪么……”
　　“确实，一直都在用不起效的球路。”不二睁开了眼睛，盯着苏尚不见一丝懒散的脸孔，似乎想看透她在想什么。
　　“刺啦刺啦！”“lightning！”
　　苏尚的努力想看清球路，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摆动的规律，完全就像是一道真正的闪电。
　　“40-0！”
　　“如果你连这个球都打不回来。这场比赛赢的人一定是我。”季冬阳清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苏尚压了压帽檐。
　　“刺啦刺啦！”
　　看不见的话，就用听的吧。苏尚闭上眼睛，然后完全凭借球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声音的远近，挥拍——“啪！”
　　“好厉害，打过去了！”菊丸激动了。
　　“不，还没有。”
　　苏尚诧异地看着那个小球挂在网面上。心里生出一股不安。
　　“3-1，季领先。”
　　“居然一边倒，苏尚在干什么啊，那女的有那么厉害么？！”切原再一次抓狂了。
　　真田沉声道：“冷静。”
　　“我觉得她冷静过头了，都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了，还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切原继续抓狂，“那个女人真的有——”“碰！”“啊！”
　　真田赏了他一个铁拳，然后压了一下帽子：“我说你要冷静，切原。”
　　“是。副部长。”
　　“力道和速度能够随意控制，而且还不知道极限在哪里。”迹部分析完
　　忍足做结束陈词：“季冬阳比苏尚强。”
　　“不一定。”越前不以为然地说，“经理一点也没慌。”
　　“哼，你见她慌过么？”迹部冷哼一声。
　　越前无语。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苏尚又输掉了一局。
　　“交换场地。”
　　“苏尚，你刚刚是在吹牛么？”季冬阳的周身都散发除了冰冷冷的气场。
　　“我从来都不吹牛。”苏尚看也没看她，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场地上去。
　　手冢皱了皱眉头。
　　“苏尚，你的特技球，我打回去了；你的战术，也被我反利用了；你的毅力，被这几年的时间消耗光了。你的网球，到底还剩下什么？”季冬阳的嘴唇渐渐泛白。
　　苏尚伸手摸了摸额头，摸了一把汗。
　　“剩下，我喜欢。”
　　越前沉不住气了，他开口喊了手冢一声：“部长，就这样放任经理可以么？”
　　“啊。”
　　手冢离苏尚最近，就着苏尚的所有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安心地坐在监督席上，一句话也没说。
　　然后接下来的一切，让季冬阳措手不及。
　　“啪！”球拍被炸飞。
　　“啪碰！”球飞快地从胯下穿过。
　　“啪！”球准确地夹在了两条钢条之间的空洞里。
　　“40-0！苏尚领先。”
　　苏尚大力抡着手臂，活动者胳膊，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啊啊啊，憋得好辛苦。”
　　其实从步入赛场的那个时侯开始，苏尚就打定主意这场比赛应该要怎么打。她之所以憋了那么就没把两年的郁愤之气在一开始就爆发出来，完全是为了恢复和适应自己的变化。不适应的结果就是第一局的那个结果——差点把腰给闪了。
　　直到刚刚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才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够负荷“小懒式胡搅蛮缠”。
　　所以，苏尚的小宇宙爆发了。
　　现在，除了季冬阳的lightning她还不能回击。之前季冬阳造成她失分的所有球路，都不会再得一分。
　　“谁说我的特技球被你打回去了？”苏尚往上抛了一个球，淡定地说着，“你能看出这是‘错觉’么？”“啪！”
　　季冬阳习惯性地把球拍往前一伸，结果球却牢牢地夹在球拍的那个V字形的空洞里。
　　“2-4！季领先。”
　　“哦，原来是这样……”不二睁开了冰蓝色的双眼，“真不愧是小尚呢。”
　　“错觉之所以为错觉，是因为它看起来和普通的球一样，却怎么也让人接不到。”迹部慢慢地分析着，手指点着眼睛旁边的泪痣，“那家伙之前恐怕一直都在用错觉回球，让对手形成了她击打的所有球都是错觉的假想，习惯把拍子伸出去一点接球。”
　　“结果刚刚那个球，却真的是普通的球。”真田沉声接过话题，“欺瞒战术么。”
　　“还不止，这还是很好的心理战术。”千石摸着下巴，“对方现在开始动摇了，到底是该用什么方式接球好呢。”
　　“诶，不赖么。”越前勾起嘴角，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压住帽檐，结果摸了一个空。嘴角一抽，啊，在经理头上。
　　季冬阳抿了抿嘴唇，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
　　“三师姐，该你发球了哦。”苏尚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啊啊啊，好热啊。”
　　一瞬间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和动作。
　　“啊！”“啪！”季冬阳发球，苏尚定睛一看差点没被吓傻了——
　　“刺啦刺啦！”“lightning！！！”
　　“怎么回事，这不是发球嘛？！”切原瞪大了眼睛。
　　“15-0.季领先。”
　　菊丸捂着脸：“啊，如果打不回lightning的话，就算战术再好也是无用功嘛……”
　　“那个球不是那么好回击的。”不二托着下巴，“是个很有趣的回球。我是不是应该和乾商量一下做做参考呢？”
　　“不用了，不二，你的回球已经够可怕了。”菊丸果断地打断他的计划。
　　不二很是疑惑地回头问：“可是要是也像小尚的错觉一样被打回来了怎么办？”
　　“哈……那也要有人能打回来啊。”菊丸抹了一下头上的汗。
　　“的确。”忍足也在一边纠结，“不二，看来巨熊回击要好好的升级一下才行啊。”
　　“啊，力量不够是最大的缺陷。”不二附和道。
　　迹部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喂喂，这不是苏尚的比赛么。”
　　“刺啦刺啦……”“又是lightning么？”
　　琥珀色的瞳孔一缩，越前差点失声叫了出来：“经理——呃”那个家伙在干什么，竟然正面迎上去？！
　　果不其然，苏尚整个人狠狠的撞上了球，飞了一米远，趴到了地上。
　　“苏尚！！！”
　　众人大惊失色。
　　季冬阳愣在原地，诧异地看着苏尚从地上爬起来，泪流满面：
　　“啊啊啊，竟然那么巧——”又打在了那半边脸上！！！
　　“裁判。”手冢起身走向裁判，这个时侯苏尚连忙在旁边冲着他摇头。楞了一下，冷声道，“如果再被打到，就暂停。”
　　“好的。”裁判点头，“30-0！”
　　季冬阳抿了抿嘴唇，发球。
　　“不是lightning？”苏尚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什么啊，三师姐，说了不要留下遗憾的可是你啊。”“啪——碰！”
　　“30-15.”
　　“球速和力量都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啊。”千石摸摸下巴，“啊，真是的，明明都是美女，怎么都那么彪悍呢？这样我怎么跟她们约会——”
　　“喂，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吧。”切原鄙视地打断他的杞人忧天。
　　季冬阳想着苏尚应该不会再那么傻迎面冲上去了，于是发球。
　　“刺啦刺啦！”
　　苏尚紫色的瞳孔一缩，继续发力往前冲。
　　“这家伙——”屡教不改！手冢猛地站了起来。
　　“啪！”苏尚再一次被撞飞。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球的落点，在季冬阳的场地上。
　　“啪”的一声响，然后全场寂静。
　　季冬阳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尚从地上慢腾腾地爬起来，然后压着帽檐，笑着说道：“呐，裁判，那个球有什么疑义么？”
　　“不，没有。”裁判受到了惊吓，“30平！”
　　“哗！”全场顿时人声鼎沸。
　　“那个，她刚刚是故意撞上去的？”菊丸听到了自己这样问着。
　　“啊……”剩下的人听见自己这么回答着。
　　“太太太乱来了！”樱乃又惊又喜，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优，“啊不…小尚很棒。”
　　“即使被撞倒也要看清楚球的旋转么。哼，真是病急乱投医。”季冬阳笑着撩了撩额前的发丝。
　　“你的旋转，我用听的就可以知道。”苏尚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拍子敲打着肩窝，“之所以撞上去，是因为想要感受清楚它的力量。”
　　“这才是我所期待的对手，胡搅蛮缠的小懒——”
　　“如果你只是以胡搅蛮缠的小懒作为对手。”苏尚抬头看了看亮堂堂的天空，“那么不好意思，这场比赛我赢定了。”
　　直到刚刚她才发现，她回不去了。她不可能再心无旁骛地摸爬滚打，只是为了把每个球都回过去。就像对付lightning，她第一次撞上去之后并没有完全掌握它的力道。按照七岁的打球方式，她应该会不顾一切再往前撞一次。可是，这一次她选择了冒险试一试。幸运的是，成功了。
　　这几年的瓶颈期并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至少，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傻傻地进攻，不顾一切只为了把球回击过去的苏尚了。
　　“刺啦刺啦！“啪碰！”
　　这一次，季冬阳追上了苏尚的回球，并且仍就用lightning回了过来。
　　苏尚等的就是这一刻，脚步向后滑了半圈，然后——“啪！”
　　“刺啦刺啦！”
　　“借花献佛！”
　　季冬阳看着一道平面闪电从自己耳边划过，一惊。
　　“30-40！苏尚领先。”
　　季冬阳不得不放弃lightning，开始依靠自己精确的力量速度的控制，想要控制住苏尚的动作。可是她知道，如果苏尚真的恢复了以往的胡搅蛮缠的风格。那么——
　　“球飞到身后了——”朋香叫道。
　　樱乃紧张地握住了双手。
　　苏尚一转身，右脚尖一点地，飞扑过去。
　　“啪！”“斜短球？！”众人惊呼。
　　所谓斜短球，就是从网前的左边，斜飞到网另一面的右边。适用于对方和自己同处中线的其中一边时。
　　“3-4.季领先。”
　　——自己真的要输了。

作者有话说

　　俺终于写了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