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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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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东十多里,邙山洛水之间,有一处规模宏伟的建筑群,其间有宝塔高耸,殿阁峥嵘,碧瓦红墙衬托着苍松翠柏,更显得气象庄严肃穆。
那便是神州第一古刹:白马寺。
夜凉如水,白马寺外的树林里,正燃着一星篝火。
优璃安静的靠在白明远怀中,跳动的火焰映着她的脸,灿若红霞。这一刻她很满足,也相信,身后白明远宽阔的肩膀,会是她一生的依靠。
“明远?”优璃轻轻的喊了一句,又立即住口,其实,她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邙山上,问他灭仙教内为什么会有他的雕像,可是,她又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再无所求。
白明远低头,多日的风餐露宿已经让怀中的女子消瘦了不少,那一双眸子,却越发清亮了,他心头一痛,忍不住就道:“你这是何苦?”
优璃笑得妩媚袅娜,“我们有缘,要不然如何能在这深山中相见。”
白明远一颤,优璃,她竟带给他这么多的震撼,他不知,她情深至此,为了他,弃人间至尊,视富贵如粪土。
下意识的避开了优璃的目光,白明远知道,他瞒不了自己,也瞒不了优璃,他,是喜欢他的啊!
七千年的修行,万物在他脚下,皆若蝼蚁,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救她?又为什么还要为她心痛?
“你该回去,优丞相一定急坏了。”尽量不去看优璃的眼,白明远道。
优璃眼神一敛:“明远,你该明白,我回不了头了。”
白明远闭上眼,感受着优璃身上传来的温暖,他清楚,这份温暖,不是他能贪恋的。
猛的站起来,白明远甚至不敢回头,“优璃,你看那棵梨树。”
优璃不解,顺着白明远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果有一棵梨树,只是早春二月,那光秃秃的枝干似乎仍在寒风中发抖。
“优璃,喜不喜欢梨花?我送你一件礼物。”白明远握紧了拳,一字一顿的说。
他抬手,嘴里默念了句什么,优璃就看见一道白光从白明远的手心升起,下一刻,雪白的梨花便在枝桠间绽放。
白明远背对着她,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那绝美的画面,足以另天地失色。
“怎么样?啊璃,喜欢吗?”白明远惨笑。
优璃愣愣的看着,她怀疑,眼前的一切或许是一个梦?因为她看见盛放的梨树下,有一只白狐,它有一双钻石一样的眼,只是在优璃看来,那分明就是白明远的眸。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璃,我是一只修炼了七千年的狐妖。”白明远如是说。
优璃突然明白,以他的绝代才情风貌,为何要游戏风尘,虚度人生。人的一生在他眼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吧?
优璃茫然了,那么,自己又算什么?
然后是长久的安静,白明远的手却越握越紧,这沉默,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优璃一把握住了他发抖的拳,轻轻的道:“你是白明远,人也好,妖也罢,优璃不在乎。”
这一句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白明远摇头,“啊璃,就像你说的,我再不能回头了,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不怕!”优璃大声回答。
白明远不说话,只拿眼定定的望着远处的古柏。
“无量寿佛。”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从古柏后闪出,“老衲夜观天象,忽见寺外有异光,原来是白军师大驾光临。”
白明远点头,向优璃介绍,“优璃,这是白马寺的住持,慧绝大师。”
优璃警觉的看向慧绝,见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觉就将白明远的手抓的更紧,刚刚她和白明远的话,他一定都听见了,这个人,不会是来“捉妖”的吧?
她恶狠狠的眼光自然被慧绝看在了眼里,他不以为意,双手合十:“军师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白明远目光闪烁,“大师,三十年前,白某请贵寺代为保管一物,不知大师可还记得?”
慧绝也知道白明远必有此一问,歉然道:“老衲有负公子嘱托,两年之前,白马寺突然起火,而昆仑石,也在那场大火中消失。”
白明远一叹,该来的总是来了,原来挡是挡不住的,苦笑:“大师不必自责,当初,也是明远强人所难了。”
他们两人一问一答,优璃听得云里雾里,然而心里的不安却不知怎的,越括越大。
慧绝上前两步,说话时已然换了口气,更像是质问,“公子对本寺有大恩,老衲本无以为报,只是如今,老衲还有一事请教。”
“大师请说。明远知无不言。”
“请问公子,可知近年来横行江湖的灭仙教?又可知那灭仙教主是何人?”
灭仙教!优璃一怔,抬头看身边的白明远。
“大师可信得过明远?”白明远并不等慧绝回答,干笑了一声道:“明远并不知灭仙教一事。”
慧绝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紧盯着白明远,似要把他看透,许久才道:“公子,并非老衲不信,只是那灭仙教众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而他们奉你为神。”
优璃一直在回避,她觉得慧绝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
“大师放心,此事既同我有关,明远自当查个水落石出。”看了优璃一眼,白明远又道,“明远此翻前来,还有一事,明远想将啊璃托付给大师。”
“明远?”优璃出口阻止,她不要离开他!
空气中白光一闪,白明远竟不等慧绝答应,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