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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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好像有下不完的雨。
但到底是春天。总有种不动声色的放纵。
又逢周末，舒寒准备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买几本书买一些碟，呆在家里足不出户，看看书，晒晒阳光，喝喝咖啡睡睡觉。
大雨。书香。情歌。还有什么样的孤独比这样更让人舒适。
然而却总是事与愿违，第一天的晚上，舒寒就发现家中的咖啡没了，一股无奈从脚底窜上来。没咖啡怎么行。
哎，一咬牙，舒寒只能任命地穿起衣服准备去买。
舒寒住在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刚开始决定要这个房子的时候是因为离公司近，可后来发现，市区里闹虽闹，但也方便了舒寒这种懒人，超市商场一应俱全，方圆百米之内足够解决衣食住行。
火速买完东西，正欢乐地想着赶快回家喝着咖啡把那部没放完的影片看完时，舒寒感觉到前方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有些讶然。
真是阴魂不散。
他今天竟然是一个人。
“这么巧。”她无可无不可的嘟囔的一句。
罗以牧没吭声，狭长深黑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舒寒手里拿的东西，淡淡开口，“回家？”
舒寒默默点点头。
他再次出声，“你家住哪？”
舒寒心想这下躲不过了，可这时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涌上来一股冲动和全部推倒重来的欲望，
于是玉手一抬，指向前面那座公寓，“我就住那。晚上家里没东西了，所以下来买点。”
奇怪地看着罗以牧不出声，就这么眼神深邃地望着她沉默。
如此冷场，舒寒轻咳，“要上去坐坐么？”
罗以牧答应得很快，似乎就在等她开口邀请。
趁着坐电梯的功夫，舒寒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如此境地到底要说些什么。他既然这么阴魂不散的超乎预料，那就索性大家摊开来说吧。
她不傻，自有眼睛看明白罗以牧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他坦白，自会试探出他的想法。可万一呢？毕竟谁都抵不了岁月稀释，情爱挥发。
何况到目前的几次照面，舒寒都猜不透罗以牧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原来不是他变了，以前也好现在也罢，他如果心愿让你知道他的心思，自会让你看出来。他如果不想让你知道，万般试探也是无用的。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随便坐吧，我去煮杯咖啡。”
罗以牧打量着这个房子，淡粉色的墙面，华丽的吊灯，白色的沙发上摆着两个卡通大抱枕，客厅的灯光柔和素雅，乳白色的大理石吧台围着开放式的厨房，大方明了却又给人温暖，正如其人。
恍惚中突然想到之前舒寒曾不止一次兴致勃勃的说到以后她的房子要怎么装扮，他还记得当时舒寒眼角眉梢一片狡黠，嘴角弯起俏皮的弧度。
——要粉色系温暖可爱风？还是要华丽夸张风？还是田园旷野风？哎呀，我都想要，哪个哪个都舍不得。怎么办怎么办。哼，把我逼急了我就客厅一个风格，卧室一个风格，厨房再一个风格！这回安排妥了吧？呵呵呵呵。
如今打量着这个屋子，果然很适合她。
舒寒取了咖啡壶出来，加了咖啡末和水，放到炉子上煮。咖啡壶在炉子上突突的响，她又热了牛奶，打了奶泡。最后撒上巧克力粉末。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罗以牧转头凝视着舒寒细心煮咖啡的场景，偶尔的发出的杯子碰撞的声音，伴着外面窸窸窣窣的雨声。
让他霎时之间觉得好生迷恋这样的场景。就如此，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谁都没开口，醉人的咖啡香混着温暖的灯光。
在美妙气氛下让人情不自禁的短暂迷失。
已经第三口咖啡了，舒寒看着罗以牧就在那懒洋洋地品着咖啡，一副主人的做派。心下顿时不平衡，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不管到哪里，只要他想，总是一副贵公子的神态，场面尽在掌握之中。
舒寒吸了口气，却在再次闻到这熟悉的混杂着烟草味和男性的独有气息时，微怔一下，
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瞟他一眼，语气略微强硬，“家也来了，咖啡也喝了，一句话都不说？“
罗以牧笑了一声，眸中似有光芒闪了一闪，接着敛下笑容，扶着杯壁，语调同动作一样漫不经心，淡淡开口道，“是‘你‘邀请我来做客的。”
舒寒气节。
哼。舒寒讥笑，“罗老板您可是大人物，能光临寒舍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舍得给您冷场啊。”
罗以牧听到那个称呼，皱了皱眉，嘴角冷笑，放下咖啡，深黑如墨的眼睛在灯光下平静无波，深邃地看着舒寒说，“舒寒，你就没别的可以说了么？”
又是这双眼睛，舒寒记得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心下感叹，只要他想，就凭这双眼眸，诱惑任何女子都不是问题吧？
可心下却很明了，他的魅力，又岂止在这双眼睛。
不知怎么觉得突然又恼又无力。
舒寒冲他微微一笑，轻浅地仿若初识。
“不如你提示下我应该说什么好了？说你的生意？哦不好意思，一来我不关心，二来拜我们公司最近各种热心肠的小妹妹所赐，我每天都会在茶水间听到层出不穷的你的新闻。说你身边那位佳人？哦也不好意思，不管我现在对你有感觉与否，我都不想捧她的场。”
没想到罗以牧竟朗声笑了，“舒寒，你还真是没变，还是那么坦然。”
说完这句话，两个都是一怔，想到有次他开车送她回学校，舒寒那天有点兴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题不断，
——哎哎哎，你说说，你这么一个优质男怎么就撞到我的枪口上了？
——那你这么个美女怎么就撞到我这么个没良心的人的枪口上了？
——哼，我和你说真的呢，那你觉得美女如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啊？不许说的太肤浅啊！
——肤浅？
——肤浅啊，譬如说我知道我美若天仙聪颖智慧，这种表面东西就不用再赞美了，安啦，这方面我自我感觉很良好滴。
——我喜欢你的坦然。真的，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收回思绪，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开口了，舒寒心里一苦，轻轻念到，“怎么可能，我们都变了。你变了，我也变了。”
没想到声音听上去却不知不觉地带了些许娇媚。
心里微微一怔，原来看得再清楚，还是会情难自禁。
随即又轻声笑起来，看着他，眼中黑白分明，清亮透彻，
“罗以牧，正如你看到的，我的确是想避着你的。这个城市虽然大，但你如今以这样一种大刀阔斧的高姿态介入，只要我不是自给自足的个体户，我都会免不其然的得知你的消息甚至见面。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很快会有男朋友。以后见了面除了尴尬不会有其他，难不成你还想谈笑风生的议论各自的家庭生活？如果这样，那么抱歉，我做不到。以前的那些，就当做美好回忆吧。起码，也是个念想。”
拼命按捺下心底生生的翻滚，舒寒接着说道，
“我不觉得我现在有哪方面困扰到了你，但你大可不必用之前那种忽冷忽热让人费解的态度来面对我。因为你那样，却的的确确困扰到了我。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那些回忆，就留着它吧。不要破坏了。”
罗以牧静静听完了这些话，舒寒语调安静，伴随着柔和的呼吸。
时间似是在此时霎时静止，忘记了该有的流逝。漆黑的眼眸透着复杂，溢出深沉的光。
似是无奈又似是纵容。
明明是普通的话，却让他觉得言语如刀，字字见血。
原来，她是要狭路相逢也装陌路。
一切悲伤都来自于妄想。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但又没开口。
垂下眼帘，声音却沙哑的自己都愣住了，
“舒寒。我还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舒寒没应声，转头看向窗外，微风掀动薄纱窗帘，在窗边扬起安静寂寞的弧线。
外面雨滴绵绵，湿润的空气中，清清寂寂，伤伤冉冉。
帘外雨潺潺，屋内人两乱。
夜凉如水，看似平静，还藏暗涌。
“天色晚了。你回去吧。”
舒寒一直独坐在沙发上，守着两杯早已冷却了的咖啡，静静闭着眼睛，
她讨厌自己的好记性，她讨厌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好多年前嬉笑宠爱和如今的相对无言。
我知道这就像列车轨道，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方向的。何况，这是我心甘情愿选择的路线。
也好。
让我们就这样不发一语。汇入凡庸的潮水。结婚生子。
呵呵，原来有一天，我们也就这样成为了庸俗故事的开始和结束。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有些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我有我的风骨。你有你的千秋。我们人各有命的逆流。
沈从文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爱情是个梦，而我睡过头。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