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雨雪一日晴》女*乔

11、第十一章

　　一大清早，天正朦朦亮，舒寒走出医院，凉风瑟瑟，冷的她浑身一颤。
　　天空雾茫茫的一片灰色，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王兮刚做完手术，舒寒陪了她整整一晚上。
　　直到凌晨，王兮才清醒过来，给自己妹妹打了电话来照顾。舒寒这才肯放心回家休息。

　　舒寒一直有轻微偏头疼的毛病，这几年工作繁重引得愈发的严重了起来。
　　昨天又高负荷的一直守在医院，今早出来呼吸到了别样的新鲜空气，
　　舒寒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快要炸锅了，涨的生疼。急忙翻包，才想到昨天从公司直接出来，根本没带药。

　　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辆黑色的lamborghini毫无异议地停在了小区门口，罗以牧斜靠着车，手里夹着烟，眼神深沉，似乎在想什么。
　　抬眼看到她的时候，细长的眼眸一暗，深不可测的眸光闪了一闪，
　　这时却突然发现舒寒脸色近乎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罗以牧轻轻地喊了一句，
　　“小寒？”

　　舒寒还在恍惚中，仿佛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慢慢走近，罗以牧才发现她的额头竟都是细密的汗珠，心下一惊，
　　于是熟练地拉起她，探了手过来，直接覆住她的额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舒寒几乎发不出声音，无力的看着他，
　　轻轻地嘟囔，凑近了才听的到，“扶….扶我回家，我头好痛…..”

　　舒寒没有反抗地任由他搂着回到了家中，疲惫地闭上眼睛。
　　罗以牧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这时，舒寒忽然闻不可闻的开口，“桌子上有药和水…….”

　　看着舒寒服完了药，躺下睡着，罗以牧才轻轻地关上了卧室门。
　　昨晚谭阳回来说在妇产科看到了舒寒和一个大夫在病房外面交谈，怕是发生什么事情就赶忙回来告诉了他。
　　他知道看病的不一定是舒寒。但就是坐不住，总是免不了担心。于是半夜就把车开到她家楼下，一直等到天亮。

　　他注意到刚刚舒寒吃的药，强力的止头疼的药，副作用很大，
　　沉郁地皱眉，看来她的头痛已经很严重了。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再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了。阳光充足，满室温暖。
　　舒寒仿佛做了好多的梦，杂乱无章，乱七八糟。没有头绪，怎么都想不真切。

　　转头看表，已经中午了。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舒寒起床开门，果然看到罗以牧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眉毛微蹙。
　　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在这，那一瞬间，仿佛琴师拨弄琴弦，她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心，“铛”地一声，颤抖不已。
　　一种生生硬硬的疼痛仿佛就到了嗓子眼。
　　舒寒回屋里拿了床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昨天忙了一整天，舒寒去冲了个澡。一身清爽的出来，看到罗以牧仍是安然地在沙发上眯着。
　　他是累了吧？

　　罗以牧一直隐隐约约地睡着，似是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清醒来一看，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床毛毯。
　　抬眼看去，舒寒正在厨房里忙东忙西。
　　正直晌午，柔柔的阳光洒进来，他看着舒寒专心地切着菜，铅华濯净。柔和，却又温馨。
　　脸上霎时间闪过静静地温柔。

　　起身走过去。
　　舒寒这时才发现他醒了，隐约的阳光里，她看到他的双眸灿亮，神秘深邃，带着清冷，也带着温柔。
　　看着他突然走来，舒寒微微怔了一下，转头朝他微笑颔首，却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搭话，只好依旧低头切菜，沉默不言。

　　“好些了么？”罗以牧开口，语气低柔而熟稔。
　　“恩，好多了。”舒寒轻轻点头。
　　“我的特助昨天在医院看到了你，你去妇产科？”罗以牧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舒寒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的秘书昨天急诊，在妇产科动了手术，我在那一直陪着她。”

　　罗以牧浅浅地笑了，目光看向别处，眉目却跟着明媚起来，“不必着急解释给我。”
　　舒寒看他笑的一副无害的样子，顿时一窘，抬眼瞪他。
　　罗以牧看着她的眼神，明媚夺目，仿佛春末夏初的阳光，灿烂得直叫人心情愉悦。

　　不知是今天早上经历了这些大家都有些累，还是因为刚刚清醒。他们之间好像近了很多，没有刻意为之的隐藏，也没有虚情假意的问候。
　　好似，回到了多年以前。

　　舒寒指着锅里，缓缓地开口，“饭就快好了，你先在外面等下吧。”
　　罗以牧没动，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眼前的这幅场景让他奇异地感觉到满心温暖。
　　安宁、静谧、只有悠悠绕饶的饭香，以及屋里飘摇的灯光。

　　可能挽的有点松，有几缕黑发散落下来，轻轻地搭在舒寒雪白修长的脖颈后面。
　　他几乎没来得及细想，便迈开脚步走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是轻是重，甚至也没考虑是否会吓到她，只是轻轻地伸出手去，帮她微微的拢起来。
　　这些黑发，就像羽毛一样，悄然扫过他的心头，却让他的心底，仿佛有了更多坚定。

　　他的动作令舒寒猛然一停，许多震颤猛然划过心头。
　　就在她讶异回头的同时，几乎下意识的，他倏地收紧了手指，另一只手迅速扳住她的脸颊，温热的薄唇毫不犹豫地落在她的唇上。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乱了阵脚，舒寒怔忡了一下，双手仍旧垂在身侧，倒像是忘记了抵抗，只有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他高出她大半个头，挡住了明晃光线，叫她突然间不知所措。

　　她一直体寒，所以连嘴角都带着轻微的凉意，在他碰到她的时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一阵淡淡的香气自她的发梢和身上传了过来，很轻，却很暖。她穿的很薄，身体便格外的柔软，她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任由他取舍。
　　灵活的舌头挟带着强烈的男性气息，从她微微松开的齿关中长驱直入，强势地攻占着每一寸领地。

　　舒寒鼻间全是他淡淡的古龙水气味，脑中是空白涣散的意识，只有唇间恣意深入的舌猛烈得那样清晰，这样缠绵的触觉，让她无法忽视。这样的罗以牧，她不是不熟悉的。疯狂、辗转、强势而灼烈。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要想。
　　她开始拥抱他，并且回应他。

　　彼此的喘气声夹杂着窗棂簌簌的风声，回荡在广阔温暖的空间里。
　　头顶灯光飘摇，在二人的脸上投下暧昧晃动的影子。

　　两人似乎都有些失措，彼此都在寻找着久违熟悉的怀抱和唇角，
　　慢慢的，舒寒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仿佛察觉到了，他渐渐停了。看着她垂下了目光，仿佛是闭了眼，两排漆黑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扑簌扑簌地抖动着。

　　未等她缓过神，他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不同于刚才疯狂的侵略，这一次，他吻得小心翼翼，缱绻婉转。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的眼角眉梢，缓慢地吻走她的泪水。
　　好似一世纪那么久，舒寒终于感觉他停了。
　　轻轻抬眼，看着他凌厉的轮廓，清朗的眉目，还有那敛在双瞳中深情坚定的目光。但他眼底的热切却灼得她马上移开了目光。

　　隔了许久，他开口，声音却带着沙哑，“头还疼么？”
　　舒寒摇头。
　　“你吃的那个药，副作用很大你知道么？”
　　舒寒愣了愣，闷声，“嗯。”
　　低着头，一动不动，敛目静神，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舒寒一直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昨天眼见王兮被感情伤到如此，舒寒的心里其实一团乱。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抓住什么。
　　可自从今天一大早看到了罗以牧，虽然恍惚，心思却奇异地安定了不少。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的依靠，是你的温暖。就算他不远不近，只要看到他，就永远会觉得安定，觉得踏实，觉得心里有底。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笃定。

　　或许，这些，和爱情、和亲情都毫无关系。

　　或许，有关系的，只是前世的因缘。

　　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河还是原来的河 ，人还是原来的人。
　　故人应犹在。那些小幸福，我认真，你随意。
　　岁月绵长，却云淡风轻。
　　缘深缘浅，也终不能弃。

作者有话说

　　困得不行又被人揪起床什么的最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