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一点心声》梅心竹影

3、因为爱情

　　槐花开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味，清淡素雅，一直萦绕不去。风吹过，地上便瞬间落了细碎的花瓣，点点滴滴，恰如春雨。
　　展昭就是在花瓣第三次飘落时走出的屋门，手上捧着一碟槐花糕。糕的香味被完全埋没在花香里，但树下那只鼻子灵的老鼠还是立刻嗅到了。白玉堂抬起头来，眼睛和以往一样笑弯成月牙，却没有跳起来，而是等着展昭走到身边。
　　槐花糕甜软的味道弥漫了满口，白玉堂满足地晃了晃，忽然想起那些日子里隔三岔五地就扫荡一次街头巷尾的点心铺，思绪翻飞起来，一时停住不动。展昭不见他张口接第二块，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白玉堂回过神来，竟忽然红了脸，急急咬了糕就掉开头去。
　　怎么了？展昭问。白玉堂摇头不语，过了一会，想说什么，又吞回去了。展昭把他的脸转过来，仔细凝视了半晌，从眼睛深处看到了一丝迷茫，不禁失笑。以往每次这个时候，他就会拍开自己的手，然后恶狠狠地喊看什么看再看打一架！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白玉堂用力把展昭的手拨开，站起来叫道，老看着五爷作甚？展昭把碟子安放在石桌上，转头道，好看啊。
　　于是白玉堂就一掌劈过来，不似往日的凌厉狠辣，但也仍算得上劲急。展昭错步避开，左胯不慎碰到了石桌，身子一晃。白玉堂得了这个空隙，在凳边一撑，已将画影擎在手中。锋利的雪刃在风中一划而过，劈开无数槐花，顿时连无情的剑上也沾满了甜香。展昭也自桌上抽出巨阙，沉稳依旧，守住门户不让分毫。
　　两人交手次数早已难以计算，眼下细觑对方，自然明白蕴藏在表象之下的无数后着。白玉堂剑尖颤动不止，从下往上一路点过去，取得正是任脉诸穴。展昭举剑相架。毕竟巨阙沉重占了便宜，只三两下，便将画影压制在一边动弹不得。白玉堂好胜心起，眼见挣脱不开，深吸一口气，顺势斜过。只听嗤的一响，展昭左胁下衣袖已被刺穿。
　　白玉堂一惊，借力上前，细察一番确定没事，这才取笑道，猫儿如今打不过爷了。展昭驻剑坐下，凉凉答道，玉堂总算承认从前都打不过展某了？
　　我几时承认的！白玉堂立马又要跳脚，一口气却滞了滞，全身一抽，软倒在凳上。展昭伸臂揽过他，替他按摩胸口，叹道，往后还是多歇歇罢，展某恐怕也当真折腾不起了。白玉堂摇头道，五爷疯闹了一辈子，才不会晚节不保。
　　展昭低头看他。白玉堂又道，反正你也习惯了吧？展昭点头，随后弯腰在他唇上一点，笑道，你不也习惯了？白玉堂象征性地撇撇嘴，做了个鬼脸，伸手去摸桌上的糕。
　　院门外面，已经跨了半步进来的卢珍悄悄地退了出去。他从灰白了头发的两个老人身上看到的，仍然是当年的御猫和锦毛鼠，那么这句问候，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