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同在一起》青紫潇湘

3、请勿回望

　　Why did she have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青湘很久没来信了。
　　最后一封信只说现在做实验很忙，然后就音讯全无。肖平却打电话来了。
　　“我见到青湘了。”
　　“她好吗？”
　　“好像还不错。”
　　正光无声苦笑，她一直比他想的坚强。
　　“我问她和你分手的原因……”肖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她叫我来问你。”
　　正光默然。问他？他其实同样的莫然其妙。他做错了什么，以致她要远走高飞？

　　紫潇从学校出来，就看见正光在门口等她。
　　“一起喝杯咖啡？”正光说。
　　“她没再来过信。E-mail也没回，大概很忙吧。”两人在咖啡店坐下，紫潇说得很直接。
　　“嗯，她一直很有上进心。”正光点头，然后一直沉默。
　　“林正光，你有话说，有屁放，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陆紫潇，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变文雅一点。”正光笑。
　　“去，以为谁都和沈青湘一样好欺负。”
　　“大姐，明明是她欺负我比较多。”
　　“有吗？”紫潇歪着头想。
　　“一个招呼不打就飞那么远，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林正光，你老实说，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青湘的事？”
　　正光苦笑：“我不记得做过什么坏事。”
　　“她走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也许吧，我不知道。”正光挪近了一点，“你能提供点线索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是旁观者。”
　　“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这旁观者未必比你们清醒多少。”
　　正光默然，最后笑道：“说得也是。老同学，有时真羡慕你，一个人干净利落的。”
　　紫潇吸着杯子里的冰摩卡，细细品味着咖啡和这句话的滋味。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呢。对了，上次青湘来电话也这么说。这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紫潇咬着吸管，故作轻松的说：“恋爱是一座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我以为婚姻才是围城。”
　　“差不多，一个是有期徒刑，另一个是无期。”紫潇长叹，“没人想一直孤独下去。”
　　正光说：“有心事不妨跟我说说，就当我是你的垃圾桶。”
　　“有你这么聒噪的垃圾桶吗？”
　　正光笑：“我可是好意。说出来吧，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
　　“嗯，过来人的经验不能不听。”紫潇点头。
　　“陆紫潇，你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损我的机会是不是？”
　　“呵呵……”紫潇笑而不答，戳着杯里的冰块，慢慢回忆：“让我想想……事情太久，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林同学，我的故事很长，你确定你有耐心听完？”
　　“说吧说吧，我洗耳恭听。”正光无奈的说，“这阵子为我和青湘的事一直麻烦你，今天当是还你人情好了。”
　　这也算是还人情？紫潇眸光一闪，似笑非笑：“老同学，你的人情还真的淡薄啊。不如我再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什么？”
　　“青湘走前曾经说过一句话……”
　　“是什么？！”正光坐直了身子。
　　“想知道？” 紫潇笑得像只狐狸。
　　“快点说！”正光几乎是吼出来的，后又觉得态度太强硬，语气和缓下来：“拜托了。”
　　“让我回忆一下……” 紫潇拿着菜单上下打量着。
　　正光招呼来侍应，道：“想吃什么尽管点，都算我的。”
　　“好吧。”紫潇勉为其难的点头，拿过菜单开始念：“香梨慕司，CHEESE蛋糕，牛奶布丁，黑森林蛋糕，蓝莓CAKE……”一口气点了十几种才停手。不只是正光，连侍应都目瞪口呆。天下居然有这么不客气的人？忍不住开口：“小姐，我们这里的蛋糕块很大……”
　　紫潇斜瞄一眼，皮笑肉不笑：“吃不了可以带着，带不走可以浪费，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对了，再来一份冰淇淋蛋糕。”
　　“呃……请稍等。”侍应匆匆离开。
　　“现在可以说了吗？”正光一脸沉痛的模样。
　　“先回答我，你有多爱她？” 紫潇问，美丽的眸中流星一闪而过，只是正光没有发现。
　　正光想了想：“很爱很爱。”
　　“爱多少？能多久？” 紫潇逼问。
　　“爱多少……”正光想了想，一笑：“我不会形容，感情的分量应该很难去衡量吧。我也是人，我并不伟大，我不能说如果没有了她我就不能活。我想我不会爱她太久……就这一辈子吧。”
　　正光笑得很平静，紫潇却看得愣了神。
　　他说，我不会爱太久，就只这一辈子。
　　紫潇无法按耐自己狂跳的心脏。记忆中，好像也有人说过相同的话。正光的面容和回忆中的那人重叠起来。曾经，也有一个少年跪在神前，说着相同的誓言。他的身后，散落着阳光。
　　“啪！”紫潇一巴掌甩在了正光脸上。清脆的声音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你……”正光捂着脸，十分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打我？
　　“蚊子。”悄然藏起眼中升起的雾气，紫潇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拿起勺子开始狠狠向面前的蛋糕发起进攻。
　　现在是冬天，哪儿来的蚊子？正光不解，却终没有追问。他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青湘究竟说了什么？”
　　紫潇不答，直到吃完了一份蛋糕，她才一边含着勺子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她说……”
　　“……？”正光凑了过来，很仔细的听着。
　　“我忘了！”
　　“……！”
　　见正光对自己怒目而视，紫潇笑了：“对不起，开个玩笑。”每次看到正光这样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戏弄一下。
　　然后，紫潇收敛了神情，认真的说：“她说，她不后悔认识你。”

　　终于，紫潇联系上了青湘。半夜两点，MSN上终于看见了青湘的身影。
　　“最近怎么老不见你上来？”紫潇很不客气的问。
　　“每天关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
　　“有麻烦？”
　　“嗯，好在现在总算有方向了。”青湘送过去一个笑脸。前阵子实验室的人个个都对着那组无法解释、奇形怪状的数据抓头，其至有人已经开始用头撞墙。另一组的保罗第二天便在实验室的墙上挂了个牌子：BANG YOUR HEAD HERE（撞头处）。
　　“快跟某人联系一下吧，那家伙要急疯了。恨不得立马远渡重洋。”
　　“如果他想跟我联系，他可以找到我。”青湘一个字一个字打得很慢，“他有我的联系方式，不是吗？”
　　“他不好意思吧。”
　　“我就很好意思了？”
　　“小姐，当初是你不告而别。”
　　“奇怪，你今天怎么尽帮他说话？”
　　紫潇叹气，媒人果然不好当啊。玩心一起，紫潇键入：“因为我被某人的痴情感动了。”
　　“？？？”青湘的回答是一串问号。
　　“日久可以生情啊。”紫潇决定继续逗她，今天非得逼出沈青湘的真心话不可。否则林正光会一直阴魂不散的跑来找她打听。学校已经有传言，说她陆紫潇有了一个二十四孝男友。
　　MSN的窗口显示青湘正在写讯息，但迟迟不见她发来任何回答。她不会当真了吧？紫潇一吐舌头，忘了这一对都是榆木脑袋，特别容易较真。紫潇刚想发消息，网络连接却出了问题。MSN掉线了。
　　“这烂网！”紫潇低声骂了一句，匆匆重新登陆发一条消息过去，“我开玩笑呢，别当真。”
　　无法传递，青湘已经下线了。邮箱里，留下了青湘的一封E-mail：祝福你们，青湘。
　　完了完了，紫潇哀号一声，这下真的棒打鸳鸯了。林正光会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