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愈来愈黑》蛊惑少年

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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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夕阳描摹出逆光的吴永安的轮廓，短发的末梢，脸上短短的绒毛都被镀上了跳跃的金色，少年清锐的五官更加好看的有点不真实，带着点像冬日天空一样透明的质感，他看着说着说着又皱起眉的苏悦，又笑起来，笑的浅浅，但漂亮的眼睛里都流动着笑意，他抬起手，指尖顺着苏悦的眉毛轻轻一划：“好了，几天不去没什么了，多陪陪你爸爸也是好的啦，怎么眉毛都拧起来了？”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也已经长大，可以承担所有成年人能够承担的事情，不是已经是幸运？
　　苏悦喜欢看他笑，虽然很多人都说，吴永安不笑的时候最好看，皱着眉酷酷的，好像艺术馆里的漂亮的雕塑，但苏悦就是喜欢看他笑，他一笑，苏悦就会觉得很心安，好像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是……：“但是……但是你不觉得我爸这样很过分吗？随随便便限制别人的自由！”
　　“哪有这样说自己爸爸的？”吴永安看着苏悦，这短短三四个月他好像长高了许多，但却只是往高了长，看上去反而更单薄了，校服外套着暗格子呢大衣，还是感觉空荡荡的，只有脸还是像油画里脸圆润的略略外鼓的天使，还带着几分属于孩子的天真娇嗔，皱眉说话的样子格外认真严肃，在他稚气十足的脸上看起来分外有趣，吴永安又笑起来：“周末能出来吗？”
　　“能吧！”苏悦有些迟疑。
　　“礼拜天一起去龙华寺还愿吧。”
　　“还什么愿？都不灵的，我求的是第一名哎！”
　　“你要是不去，我就和阿平去了哦？拜完菩萨刚好可以去夜市吃好吃的，你去了我们就吃不起了……”
　　“不要，我要去，当然去，我好几科都是第一名啊！肯定是我没跟菩萨说清楚想要什么样的第一名啦……”
　　“子明要不要一起去？”吴永安笑笑突然问梁子明。
　　一直插不进嘴的梁子明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发现了：“我啊……”
　　“要去，要去，他要去……”苏悦连忙帮他回答。
　　吴永安笑笑眼角突然瞥见已经只剩背影的林森，连忙跟他们道别：“周末见面再说其他的事情吧，我要走了。”转身就走了。
　　“礼拜天我没空啊！干嘛帮我答应？”梁子明有些不满。
　　“求你了，你一定要去，你去了我才是安全的，我和你一起去龙华寺，我爸一定不会有意见的。”苏悦哀求到。
　　“我礼拜天有约了……”梁子明神情得意的摊手：“育才的美女哦！我怎么能放她鸽子？”
　　苏悦打量了一下梁子明：“育才女生的品味真奇特哎！”
　　“苏悦，你找死啊！……老实说，我也觉得她会很难追，没想到我一约她就答应了，其实你见过的，那次在市图书馆，坐在我们后面，怎样漂亮吧？”
　　“好了！好了！我不耽误你，你就帮个忙，我们晚上一起回家好了，不然你妈妈知道了，也会要你好看的！”
　　“苏悦！你变坏了哦！会撒谎了……”
　　“这是善意的谎言啦！”
　　“……”
　　吴永安快步追上林森，林森不耐烦的又加快了脚步，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家，林森的态度，吴永安倒并不以为意，表弟并没有喜欢表哥的义务不是吗？比起来舅舅对他父亲的鄙夷和攻击让他更加难以接受，吴健雄确实不是多能干的男人，而且一直以来他对大家庭的照顾都多于小家庭，林淑珍也总是抱怨他从不为吴永安的未来做打算，但在吴永安心里他是无可替代的，在他心里他的父亲是个世界上最有担当的男人，他很骄傲有这样的父亲，让他可以自由生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晚餐的时候，舅舅又和昨晚一样，开始指责当初如果不是吴健雄勾引了自己的妹妹，林淑珍母子就不会搞到这么凄惨，自家妹妹当年如何优秀，还好吴永安像妈妈，不像他没用的父亲，舅妈也在一边附和，小姑子当年是怎样的尤物，裙下之臣有多少青年才俊，吴永安没有反驳，一来他觉得对长辈要尊敬，二来他也察觉到，这好像已经是这个家庭的固定娱乐项目了，反驳也是枉然，他还注意到林森也很讨厌这个老生常谈的桥段，林森厌恶的举起筷子，制止了自己的父母：“爸，我不要和表哥一起上学回家。”
　　“为什么？你们学校离的那么近？”
　　“我高三了，又是学生会长，事很多的，哪里是像他一样的职高重考生，无所事事！”
　　“怎么跟表哥说话呢？小安不是被人陷害连累，怎么会退学重考？”林建荣一拍桌子。
　　“好了！好了！这么凶干什么？”珍妮连忙插嘴：“他不就是不想一起嘛！本来又不是小孩子了，等来等去多麻烦！”
　　……
　　吴永安没有说话，也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重考生’几个字一下子敲进吴永安心里，他快速吃晚饭，跑到回房间复习功课了，狭小的房间，根本没有书桌的位置，他靠在床上把书打开，手里紧紧捏着苏悦的校徽，想起他的笑容，吴永安记忆里他好像总是在笑，浅浅的笑，咬着下唇低低的笑，害羞的笑，没有顾忌的大笑，他应该还有很多别的表情，但吴永安现在只能想起他笑的样子，他的笑一定是被上帝祝福过，他从没见过笑的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吴永安深深低下头，埋在书本里，放学的时候不是才跟小悦说过没有什么大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