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兔牙我照样帅

8、曺圭贤带来的快乐。

　　像是夏日和煦的微风，阴影斑驳下星星点点的凉意，沁人心脾溢满馥郁芬芳的苹果，再不愿提起的曾经，也会有那么些美好的记忆。因为憎恨或者惧怕，就选择连心里最初的悸动也一起丢弃，是不是，太残忍了？

　　“李晟敏！”惊呼声从身后传来，晟敏擦了擦因为大扫除后残余在额上的汗水，转过身去，曺圭贤正拿着个面包吧唧吧唧的吃着。“诶呀小兔子真的是你~真是可爱啊，今天真的是很热诶。你吃饭没？”来人咧着嘴恶劣的笑着，伸出右手捏了捏他的脸蛋，顺带把面包屑抹在晟敏因热气而变得红扑扑的脸颊上。

　　晟敏咽了咽口水（惊讶于曺圭的自来熟），大脑死机了下，慢悠悠的把认识的人浏览一遍后，那天边火红的余晖像是跑到了他身上。用一句很老套的话来描述：你的脸像个红苹果。“呵呵……”李晟敏皮笑肉不笑。

　　“原来是老是被揍的曺圭贤小朋友啊？怎么没去幼儿园，这里太高深了，我怕到时候又有人来打你保护不了啊。”满是嘲讽语气，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曺圭贤被一群人围着揍的狼狈样，再对比下那比自己高出半个多头，脸却一阵青一阵白的“小盆友”。晟敏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晟敏嘟嘴的样子才真是小朋友呢。LOLI啊LOLI ，你不是因为我叫你小兔子才那么讽刺人的吧？不过哦，有点倒是说对了，小兔子怎么能保护好一只英俊高大的狮子呢？”曺圭贤很绅士的微笑着，三两下吃掉了手里的面包，又很“好心”的帮晟敏把刚才不小心弄上的面包屑擦干净——其后果是面包上那犹如雨点般密集的椰蓉屑，通通沿着晟敏白皙的脖颈滑到了T恤里。

　　“呀，曺圭贤，我好歹也是哥！尊重人你懂么？”心中的火苗蹭蹭往上涨，晟敏听懂了他的含沙射影，把手中拿着的水瓶和拖把搁到地上，踮着脚想达到那人的高度，“诶诶，你这小子真是欠扁！”手指按了按圭贤结实的胸膛。

　　见着那人疼的龇牙咧嘴，李晟敏嘿嘿笑的得意，“哥哥好歹是练过武术和双截棍的。啧啧，疼吧？”

　　中国有那么个成语，欺软怕硬。老祖宗也说过那么句话，伸手不打笑面人。曺圭贤向来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既然已经调戏了李晟敏也成功点燃他心中的怒火。曺圭贤就没必要和自己的□□过不去，不得不承认，李晟敏这指力，倒真是不差。

　　“疼疼。”他往后退了一步，装腔作势的揉着自己的胸膛，脸上挂着滑稽讨好的笑，“晟敏哥哥我错了~人家是觉得那样亲密一点嘛~以后一定叫哥拉~”李晟敏的表情由得意转为厌恶，那软绵绵甜腻的酥酥的颤音，真想吐。

　　小小报了下他掐自己的仇，曺圭贤一把上前，占着身高优势把手搭在晟敏肩膀上，把他拉近自己的怀里。“晟敏哥，我这第一天来，刚刚开完新生大会，安顿好了行李，金希澈到现在都没个人影的，我又不知道餐厅在哪，只好买个面包充饥，我好可怜啊……”

　　请不要怀疑，曺圭贤此刻的样子绝对允许定义为——撒娇。“哥也没吃晚饭吧，带我去吃饭好不好？”

　　天际橙黄的光温柔的散在巨大蓝色帘幕中，柔和偶尔会有丝丝缕缕的赤红倾泻下人间。旖旎之中，曺圭贤的笑容很耀眼，那熠熠比钻石更锃亮的牙齿，晃了晟敏的眼。怦，枰……不知为何会脸红心跳起来，圭贤的肩膀传来肥皂的味道，很干净，很好闻。

　　李晟敏不自然的别过头去，过了好久才呐呐道，“好，好啊。”

　　“晟敏哥最好了~不过哥，你声音听起来好害羞哦~”恼羞成怒，晟敏用胳膊顶了顶那人的胸膛，“你他妈给我放开，再说不带你去了！我先回宿舍放拖把和换衣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李晟敏自认为和曺圭贤说话的时候，他的语调会出奇的慢，吐出的字会异常的清晰。

　　在曺圭贤左挑剔右聒噪的情形下，晟敏迫不得已待带他去了学校门外的小吃街。琳琅满目的小吃，低廉又好吃的美味，比起食堂里那些稍有昂贵的食物，一向更受学生的欢迎。

　　他们坐在街头的一个圆桌上，喝着大麦茶，大口大口吃着红彤彤的年糕。闷热的天气里，曺圭贤吃得满头是汗。晟敏看着他发出嘶嘶声音，嘴唇通红的样子，不禁笑开来。果真还是个小孩子。

　　其实在很久以后的一个夜晚，曺圭贤拥着晟敏入眠时才告诉他，我小时候啊，是从来不是路边摊的。因为觉得太母亲太辛苦了。那次是第一次尝试年糕，真的很辣！食堂里的餐点呐，太贵了……晟敏呐，遇见你真好，你让我觉得那些受过的苦，如今回忆起来都是幸福的。

　　银光照在圭贤的脸颊，暗黑中晟敏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伸出双臂拥住了圭贤，他想给他温暖，给他依靠，想告诉他，从今以后，因为有了李晟敏，他可以不寂寞，不痛苦了。他们可以一起赚好多好多钱，给圭贤的母亲，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美味呢……

　　自从和曺圭贤一起吃了顿晚饭开始，他几乎是赖上了他。

　　所谓跟屁虫就是——黏在身边赶不走拍不死的苍蝇，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络绎不绝，你十分怨恨却又无可奈何。李晟敏的第一年大学生活平淡却充实，早晨起来后会写写文章投投稿，有专业课会晨跑后在去上课，中午是雷打不动的到希澈校外的房子里做饭，和他一起吃完后会顺带带着晚饭回学校。接着晚上去快餐店打工。

　　曺圭贤黏上他之后，李晟敏的生活变成了这个样子：早晨起来被他拖着在校园里闲逛，中午在希澈家做饭时那人会想方设法挂在自己身上干扰，除了上课见不到他外，连晚上的打工也要一起去。美曰其名：我要保护你！

　　笑话了，就当初在巷子里被揍的鼻青脸肿，除了身高优势外根本没长大的小孩子，怎么保护一个学过武术的哥哥呢？日子正不慌不忙的过着，转眼已是深秋了。

　　“哥！哥！”圭贤穿着工作服，橘黄色的围裙在他身上稍小了些，滑稽的很。“恩？你怎么不去工作，偷懒啊！”晟敏一手拿着菜单，一只手握成拳状推了圭贤一下，继而转过身去，对着客人礼貌的笑了笑，“让两位见笑了。请让我重复一下两位的餐点，两份7分熟的西冷牛排，蒜蓉面包，两杯柳橙汁……嗯，请问还要其他的么？”

　　餐桌上的一个女生微红了脸，笑着摇了摇头。另一个嬉笑着，大胆的朝着晟敏说，“我是不要啦！不过我们妍熙想让晟敏君当哥哥呢！”被点到名字的女生脸上又添了抹红晕，头埋得更低了。

　　“呵呵，我一直都把你们当妹妹呢。”晟敏自从来了这里，这家店的生意便是络绎不绝的好。美男效应，倒真是有那么一说，再加上他待人和善又做事勤恳，一直深得店长的喜爱。这一年多，有了许多常客。尤其是这两个女生，来得最频繁。晟敏认识她们，一个是李妍熙，另一个是高恩雅，都是这附近一所女子中学高三的学生。

　　“好啦，不说了，我先去送菜单，你们放假好不容易来吃次饭了。别等的久了饿着了~”晟敏可爱的朝她们眨眨眼，回过身来，这才发觉站在一旁闷闷不乐在自己小宇宙中诅咒什么的曺圭贤。

　　晟敏把菜单递给了厨房，把一直跟在后面的曺圭贤拉到角落里，悄声问道，“你又怎么不高兴了？要跟我说什么？”

　　“哪里有不高兴了！”圭贤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提高了些声音。把头扭到一边去，“刚才店长打电话来说，他今天在济州岛回不来了！叫你一会关门！”曺圭贤嘟着嘴，连吐出来的字都弥漫着醋味。

　　“哟？我们圭贤弟弟吃醋啦？不用吧~”晟敏笑着，踮起脚捏了捏他的脸蛋，“好了，曺圭贤，快点工作去！”晟敏的突然正色让圭贤下了一跳，他不知道又嘟囔了句什么，闷闷的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晟敏望着那孩子气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与其说是他在帮着希澈照顾圭贤，倒不如说，这几个月，一直是曺圭贤把快乐带给了李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