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29-光阴似箭，我们终须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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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弓道大赛的决赛。现在在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关键词。可能是平时看篮球部的人打比赛多了，突然有了平时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想法。
观众席上坐着篮球部的人，无论他们是被我拉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要来，其实我都很感激，我回头去看，樱木在外面对着我用力的挥手，眼神却是“你要是敢输，你就完了”，再看，小三不在。
这个家伙…竟然不在。
我转身去准备比赛的弓和羽箭，却发现小三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和公卿哥一起，他们在讲话，而小三的眼睛一直看向这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还是笑了，因为公卿哥在笑，说明并不是坏事。
比赛就要开始，小三走到前面，看着我，良久才说：“白雾闲，你要是输了，就别来见我，听见没有？”
“当然。”我看向他，“我又不是你。”怎么样都不想输给自己。
“怎么回事啊，这个丫头…”小三的手在我的头上揉了揉，走出了赛场。
羽箭上到弓上的那刻，顺着笔直的羽箭，望过去，一束阳光，突然有了，光阴似箭的感慨。认识小三第十二年，喜欢小三第八年。
第一箭，认识小三，我的新邻居，十二年前，总是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要大的篮球，不停在院子里拍着，见我站着看他，跑过来，骄傲的说：“hey，丫头，我是三井寿。”那时的他，是我生活中的那抹明媚，用他不算大的手掌拨开天空中的层层乌云，云开见日。
第二箭，随小三去了武石中念书，三年前，开心过，也绝望过。我总是留在篮球馆看他练三分，然后才回道场训练。也是那一年，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绝望，就是当发现自己在世界上，没有了价值，不再被人需要的时候。所以，我选择要放弃弓道。也是那一年，小三拿到了MVP，也帮武石中成为了冠军，所以这个阳光男孩，一战成名，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下定决心，要做人们口中羡煞旁人的天才。因为我们遇到了安西教练，他说，不要放弃比赛，一旦放弃了，就提前结束了。
第三箭，我们都不想提起，却在心中深深的烙下痕迹，我们都别逃，所以不断去回想。小三去了湘北，在练习赛中受伤，没能参加高校联赛，全国称霸的梦想，就此搁浅，从此过上了混不良的生活，和我一起。只是，我虽然知道小三这样下去不对，却任性的在他说离开的时候离开，两年无话。所以，小三，我欠你千千万万个对不起，你能否原谅我？也是那一年，小三来篮球部闹事，最终安西教练的出现，才坦白了自己多年来对篮球的热爱，声泪俱下。
不能自己的手上一抖，羽箭一偏，扎在红心的边缘。对方队伍连连叫好，因为是一个失误。
第四箭，公卿哥对仙道说起，对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脑子一片空白，如晴天霹雳，轰隆一声。我不勇敢的逃跑，要小三带我走，哪里都好。小三抹去我眼角的泪，牵着我回家了，他说，阿闲，别再逃了。
恐怕是不能这样轻易的忘记，又一次失误，对手暗自庆幸。
第五箭，上弓，放弦，直中靶心，干脆利落。小三，我喜欢你，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我听到对方队伍暗自叹息，我冷笑，与其期待对手出现失误，侥幸让自己获胜，不如用自己的实力，打败对手。经历了这么多场篮球赛以后，我发现，虽然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却不是最最重要的。就像流川枫说的那样，我的球没有一个是巧合，是实力。
放下弓箭，轻轻舒一口气，成绩已经出来了，因为两次不算严重的失误，我拿到了县大会的第二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湘北进入全国大赛的那份兴奋和激动，我只是礼貌的向观众，向周围的参赛选手，深深一鞠躬，整理好东西，只听公卿哥说，要我参加完颁奖典礼就会道场一趟。
颁奖典礼后，把奖牌和奖杯向小三一推，和他一前一后的往道场走。
“小三，我很好奇，公卿哥比赛前，都跟你说什么呢。”我想了想，还是问了，虽然说，好奇杀死猫，但是还是问了，因为我在意。
“…其实没什么，只是说，在他不在神奈川的时间，谢谢我关照你，以后拜托我还能照顾你。他说，这是作为师父，也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愿。”小三很得意，因为公卿哥的拜托。
“…父亲？哈哈~~有这么年轻的父亲啊？！你有见过大自己女儿十二岁的父亲么？真是的，公卿哥，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不禁笑出声来，还真是傻呢，我是说自己，那件事，还介怀那么久。
“所以呢，阿闲，你以后还是好好听你三井哥我的话，你师父可是交代过了的！！”小三似乎是找到打压我名正言顺的理由了，只是，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些话，像极了，临别赠言。
换句话说，公卿哥…要离开了。
但是…他要去哪里呢？
在公卿家的道场里，我射出最后今天的一发羽箭，转头看向同样穿着弓道服的公卿哥，一直都觉得，没有人能把和服穿的比公卿哥更有气质了，和服上的白鹤是他有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飘飘欲仙。如果是在平安时代，应该能和安倍晴明媲美的，那个像云一样的男人。
只是，在他看似书生气十足的脸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双眸，看我的眼神，蒙上了层层迷雾，脸色更加苍白了。
和往常一样，他什么也没有说，走到我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肩上，没有看我，低低的说：“白雾，今天是最后的一课。从此以后，你就可以离开公卿道场，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师父，”我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从来就没有要离开公卿家的想法，一直以为，自从和公卿哥立下那样的约定，我就有觉悟，我这辈子，都别想撇清和公卿家的关系，甚至，别想离开。
这是一个约定。
见我没有动作，公卿哥竟然弯腰开始替我整理东西，然后将弓递到我手上：“白雾，就算是离开了道场，也不要忘记练习，会生疏的。”
虽然，不知道公卿哥要我离开的原因，如果是公卿哥说的，我就要履行，不是么，没有多问，接过公卿哥给我收拾好的东西，我毫不犹豫，举步向外走。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公卿哥断了他的后路，他选择停止了那个最后的计划。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他的后备。
我恢复了自由。
走出道场的时候，天空的白云已经被染成了夕阳的颜色，小三在门口等我，夕阳勾勒出一个金色的他，很温暖的景象。
只听见公卿哥一马平川的声音：“白雾，千万记住，永远，都不要再回东京。”
果然，还是想保护我的。呵呵，我知道，我就这样被下了终身的东京放逐令。这就是自由的代价，只是，自由太廉价，因为，就算不离开，我也不能再回到东京了吧。
我转身，刘海应该遮住了我的眼睛吧，现在这个表情太狼狈。拉过他的手，解下手腕的那根靛青色发带，束在自己的发间。那根发带，他送给我的礼物，只是仙道来道场的那天，我逃走的那天，被任性的丢弃在道场里，然后就一直束在公卿哥的手腕上。
整个过程，都没有去看他。不知何时起，每每看到这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我都有流泪的冲动。
我想，他应该是笑了吧。
“白雾，把弓道传承下来吧。”没有“一定”，“务必”，“使命”这样的词，“对不起，白雾，让你承受了这么多。”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公卿哥，你可不可以别说这句话，这样只能将场面变得非常非常狗血，非常非常矫情，你懂么？！
“三井君，我之前说的，白雾，就拜托你了。”这句是对小三说的，说句煞风景的话，这话怎么听都像嫁女儿…
将东西往肩上一甩，转头对他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啊，不错，以后就不用擦道场的地板了。”
我明白的，这个笑容，看起来最有所谓。
呐，白雾闲，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你知不知道，这叫犯贱？
永别了，公卿哥。
没有机会再见了，我们都清楚。
我就这样离开了公卿道场，不，是公卿家。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29-光阴似箭，我们终须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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