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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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跟菜乃香的相遇纯属是个意外。因为坂本龙马正在有着“小千叶道场”之称的千叶定吉的道场学习，菜乃香无事可做的时候，就跑出来逛街。
然后，就看到在锻刀铺里忙得不亦乐乎的九楼遥。
正好此时的活不是很重，老师傅就像赶苍蝇似地把阿遥给赶了出去。
上一次不过是匆匆见面，还要顾着给那群不知道周遭环境的家伙劝架，完全没有好好交流。菜乃香拉着阿遥坐在一家丸子铺的门口，倒是把这几年游历的见闻说了个大概。
毕竟是跟坂本一起出来的，而小千叶道场里也全是男性，没什么可以谈心的对象。菜乃香一个樱花似的姑娘，终于找到了可以吐露一番的同性。她是跟着龙马从土佐来江户学习的，据说家里还扔着一个无所事事的青梅竹马中冈慎太郎。菜乃香的年纪比阿遥大上好几岁，但一点也没有大人的口气，所以阿遥并不讨厌她说话的方式，反而认真的啃着丸子，不时还应上几声。
“说起来，吉田松阴先生还好吗？”菜乃香看着阿遥欢快地吃丸子，笑嘻嘻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面颊，一边问道。阿遥也不含糊，她在松下村塾练就的唯一的本领大概就是一边吃东西一边把话说的字正腔圆：“啊？哦，没事，吉田叔叔好得很，一时半会还能祸害一下广大人民。”
菜乃香噗嗤的笑了出来：“那就好。后来听说了吉田先生和佐久间先生的名字，倒是把我和龙马吓出一身冷汗。”
阿遥抓头：“佐久间先生是真的厉害啦……吉田叔叔嘛，反正他讲的东西我不爱听。”
菜乃香忍不住帮阿遥把越抓越乱的头发理顺：“阿遥果然是小姑娘……大概吉田先生也想不到吧，自己教出的学生，却喜欢锻刀。”
阿遥倒是满不在乎：“锻刀好啊。菜乃香姐姐你想，日本那么多武士，没有刀总不行吧。咱们锻刀师的目标就是人手一把名刀，保家卫国！”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一脸的豪迈。菜乃香看了半晌，侠义精神没看出来，土匪气质倒是不少。
“九楼小姐倒是好理想。”一旁的声音传来。阿遥只觉得对方眉清目秀的眼熟，倒是菜乃香先认出来了：“诶，是土方先生啊。”
“佐和小姐，九楼小姐。”他拉了拉帽檐，挡住灼热的阳光，一边道。看出了阿遥的疑惑，他眉梢一挑：“我不是试卫馆的食客，不过是一个药贩子而已。”
“即使土方先生是药贩子，也是全日本最漂亮的药贩子。”阿遥小声地道，菜乃香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土方则是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想着好男不跟女斗。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老师傅的喊声。阿遥刚谢过菜乃香的甜丸子，就听到土方认真的声音：“如果你想实践你的理想，不如从试卫馆开始吧。”
正午的太阳异常热烈，男子脸上有一层薄汗。但是他的眼神相当认真，一点也不像他自己说的，与试卫馆没有丝毫关系。
***
菜乃香和坂本的护照马上就要到期了，只能有些遗憾地离开小千叶道场，离开江户，踏上回土佐的旅程。
阿遥寻思着离别赠礼，结果还是一人一把肋拆。原本想要打一把精致的小刀送给菜乃香，但是她的火候显然还未够水准。
天气逐渐转凉，她跑去试卫馆蹭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冲田痛心疾首说：“从来不知道阿遥你是个吃货啊。”阿遥只是瞥了他一眼，在冲田被美津一掌击倒的同时，顺带抢走了他面前的秋刀鱼。
若是老师傅良心发现一脚把她踹出门放假，阿遥摸着鼻子就跑到试卫馆来看他们挥刀。阿遥当时学刀术，图的就是一个好看。而论好看而言，因为讲究“位”的美而极富艺术性的镜心明智流是她学的最认真的剑术流派。粗看的话，天然理心流不负“天然”之名，招式之间简单而朴实，与镜心明智流的飘逸潇洒几乎有云泥之别；细细观察倒能发现，全都是非常适合实战的招数。
虽然近藤的学生对于近藤所说“有朝一日实战……”之类的非常不以为然。
大概是为了报复阿遥当日的“一鱼之仇”，冲田抖着抖着就把阿遥学过刀术的事情给抖出来了。
对于这件事情，她本来并不是很在意的。只是当近藤一边脸红但又非常正经地提出比试的时候，她漂亮的脸蛋就迅速沉下去了。技艺什么的她一向疏于锻炼，更何况这种大热天……让她打铁还好，这比试显然是要她命的。
虽然不知道，她那种完全歪理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对手自然是年纪差不多的冲田总司，传说中天然理心流未来的免许皆传。
桂对她说：“女孩子舞刀弄剑怪难看的，总之，打不过就跑才是真理。”而他本人也是这一条真理的绝对实践者。阿遥从一开始就在策划路线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逃跑，结果却被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近藤门下学徒给吓到了。出口被堵得严严实实，就连窗子也不留给她。
这又是何苦呢……难道说，镜心明智流的剑术大家都没有见过吗？
冲田笑眯眯地验证她的猜想：“这里是乡下嘛，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识过三大剑术哦。”
“不准公报私仇！”阿遥一脸警惕，却又率先冲了上去。
其实阿遥的镜心明智流并不纯正，她总是东学一点西凑一点。各门派杂糅，对于她来说好用就行。比了几式冲田就苦笑了，刚才的突刺，明明就是天然理心流啊，什么时候也被她看去了？
近藤倒是看得思索起来，不过很快就不得不打断了比试。阿遥平时在锻刀铺打上一天的铁也不喘一口气，这几招下来，却是汗如雨下。“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会后悔吧。”把竹刀交还给井上先生，阿遥朝着冲田吐吐舌头。
冲田的剑术其实并不适合比试，特别是打的认真的时候，粗暴的很。幸好阿遥那种耍赖性质极强的刀术还没让他认真起来，更由于让着她，所以连招牌的三段突也没用出来。他收刀收的相当利落，将竹刀随意扛在肩头，轻轻敲击发出啪啪的响声，调侃道：“日本这么多浪人，真怀疑你一个人是怎么从长州跑到江户的。”
“实用就行嘛。”阿遥倒是无所谓的很：“我又不是武士，能够保命就行。再说了，你看河上先生的居合那么厉害，跑到道场里拿竹刀比赛不照样一败涂地？”
“河上彦斋……”似乎想起了那天几乎令人汗毛倒竖的居合一刀，冲田倒是少见地赞同别人的剑术。
打圆场的还是美津小姐。
试卫馆人多，资金又不充足，十天里面八天都是吃馒头。众人均是狼吞虎咽，连美津小姐也不例外。阿遥早就看的习惯，反正在试卫馆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礼仪需要讲的。
不过，这样的气氛她倒是喜欢。
“听说你是吉田先生的学生？”土方岁三同样是蹭饭一族，据说他跟近藤是从小的狐朋狗友。阿遥点头，睁着大眼睛看他：“怎么了？”
土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别过头去。阿遥自认为自己智商不够，不能像近藤先生那样猜出这位仁兄的花花肠子。只能疑惑地盯着他，然后一口咬向自己手中的馒头。
力道之大，让土方嘴角抽了抽。
***
秋日，月见。
老师傅跟自家女儿团聚，阿遥脸皮再厚也不想打扰了人家和谐气氛。试卫馆本来就人多混杂，又难得能吃顿好的。想了想，她还是背着几把普通的打刀，乐颠颠地跑去了试卫馆。
此时正是训练时分，试卫馆的练习一向是风雨无阻，哪里像阿遥那样练一天闲上半个月？美津小姐一边要看着外头随意挥刀的孩子，一边还要手里忙活，见到阿遥自然是喜出望外。
不过，她早就领会过了阿遥的厨房破坏功力。让她修个锅子啊铲子啊倒还凑合，剁个肉切个菜也就算了，至于那打铁似的炒菜手法她还是敬谢不敏。于是几下把她赶到外面带小孩，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忙了起来。
阿遥其实还是买了一点月见团子的，不过每个人能够分到一个就不错了。这大头，依旧是落在万能的冲田美津小姐身上的。
“谁能娶美津小姐一定是修了大福气的。”靠在厨房的窗子口，外头的小孩正在进行着五十下的挥刀练习。阿遥随意折了草茎叼在嘴里，一边恭维道。
美津是个非常爽快的女子，此刻却也羞红了脸。“等会儿做好了先让你尝一口，这种话可不要再说了。”比总司的颜色略深的眸子秋水盈盈，阿遥看惯了她利落的摸样，这样的小女儿情态倒是让她的小心肝一颤。忽然想到美津小姐看近藤先生的眼神……呃，她应该是想多了吧。
“遥姐姐，我们挥刀练习完啦！”那边有模有样哼哼哈嘿的孩子们齐声朝着阿遥喊道。阿遥眼睛转了转，问道：“平时你们接着做什么？”
“绕着道场跑圈！”带头的黑头发少年擦了擦满是汗水的小脸，眼睛明亮的如同星星。
似乎，的确看到过蒸完馒头的美津小姐挥舞着竹刀，赶着一群小娃娃围着道场到处跑的场面。以前还以为是在做游戏来着，阿遥想了想，点头道：“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是！”孩子们回答的非常整齐。左脚踏在前方，膝盖微弯，双手将竹刀高高举过头顶。阿遥刚一声“开始！”，孩子们就“啊——”地喊着往前冲去，如同一个个都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前方就是那囚禁了公主的高塔，等着他们去打倒恶龙。
这气势倒是足了。
美津小姐从窗子里伸出手来，推了阿遥一把：“快跟上啊！”
一定要追着他们跑么……阿遥苦了脸，眼见着最后一个孩子都消失在拐角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
天知道，她果然最讨厌这种体力活了。
还没迈出几步，旁边伸出的手臂就一把把她的动作拦下了：“美津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的体力最差了，还是我去吧。”说着，怀里一沉，那赭褐的影子一下子不见了。
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