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忆（七） ...
-
“我想上WC，你帮我系好吧！”
才下了一楼，我看丢下脱了带子的书包给佳威，自己往厕所奔去。
走的太快，男厕所出来两个人，正好擦身而过，一阵风扑来。
也许是以往的敏感，走了几步，我又回过头去看刚才走过的那两个人。
浅棕色、多格的书包，黑色、我认为难看的鞋子，是他。
追追逃逃之中，有什么变了。
第二次月考，我因为上次皮肤过敏请假，排名落到1200多，就被分到了九年级十六班。
怀着忐忑的心，我走到了那个班级。很不巧，我还是遇到了尚子希，只是他没看到我。
他站在十五班的座位表那看了下，然后又探头去看了下十六班。
我奇怪他的行为，同时也思索着怎么不让他看见。所以我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低下头。
低头的开始，抬头的结局，总是重复。低头时他还在面前，抬头时他就不在面前了。
他都背着书包一副要走人的模样，怎么可能就在我隔壁班？我抱着书进门，将脑中的想法抹去。
上到三楼，楼道、走廊都没有一个人，静谧得让人心不安。
那一刻我以为我要迟到了，结果回到教室一看，他们都还在打闹、闲聊。
原来大堂的钟快了五分钟……
我惊惶不定，拉开书包把书塞进去，再抽出铅笔那些就跑回座位。
好像我是突然闯进打破喧闹的人，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感觉很多道视线都在看着我。
我无视所有的人，一直看着自己的座位直到我走到它面前，也没移开视线去看周围的任何一个人。
可这茫茫之中总有例外，我斜后方的人还是入了我的视线。
说真的，上一科考试我差点以为他是尚子希，一样的鞋，连衣服也有一样的。
我不敢随便看别人，所有我不清楚他的样子，就是他们都在睡觉时偷偷看了眼，他露出半边脸，有两道鲜红的伤痕。
再看下一点，看到他伸出桌子好多的脚，再加上他之前掩着嘴和邻座讲话，声音又低又哑，我迅速地下了判断：不是尚子希，他没有这么高。
两手摩擦将手心的汗弄干，我慢慢平定下心思索自己是不是忘带了什么。
打开圆规看了下，我突然想起我忘记什么了。橡皮擦，我又忘记带橡皮擦了。
脑中浮现上次因为没有带橡皮擦，用手使劲擦试卷，将试卷擦出黑糊糊的一圈，就连自己手上也是……
我慌忙跑去拿橡皮擦，再也不要那么糗了！
跑回来的时候，模糊中看到斜后方那男生的视线又在这边，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汇集注意力去看他，只能苦恼地坐回座位上。
“谁没试卷啊？”老师扯着嗓子问，接着就有人回答：“老师，没试卷啊……”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一件事，却因为说话那人是谁而有所不同。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了，斜后方那男生前几次的声音都很低哑的，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像尚子希的？
我头才转过去，他本来手指掩住嘴在看着前面，结果也头向右边转了过去。
惊愣了一下，我什么都明了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只是，没有让我发现他。
之前探头来看这个班，并且能在我低头的短暂时间内消失，都是因为他就在这个班考试；他和邻座说话总掩着嘴，是因为考试不允许说话；嗓子变得低哑，是因为他感冒了；脸上有伤痕，是因为他打架了，之前校广播说过被我遗忘了；长的那么高，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去注意他的身高，只本着心中认定的高挑；我跑过来的时候老望着我，都是因为他是尚子希。
为什么我转过头去他也转，是因为我是楼晓佑。
其实，就算让我发现了他，也没什么用的吧，最多只是偷偷看几眼。
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所以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见到我就提高声调什么的。
我丢下笔，看了看教室的“大睡”景象，抿了下嘴唇，突然想偷看下他现在在做什么。
将手臂曲起了些，意外地没有看到他在睡觉。
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还没趴桌子睡觉……
可是我到底还是写累了，干脆趴在桌上，半曲着手臂偷看他认真专注的样子。
他眼睛一直盯着试卷没转过，不时抬起手揉几下鼻子，估计是在想问题。
他似乎是没有带纸巾，老是传来他细微的吸鼻声。
有什么东西卡到我的腿，我低下头，原来是上午买的那包纸巾。才用了一张，现在还装在口袋里。
听着他的吸鼻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个荒唐的念头……我想学很多男生那样，酷酷地一个甩手，头也不回地将纸巾丢到他的桌上……
可是，我不敢。和这一样，我只敢去想，也不敢去跟他说，我对他有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忆（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