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随》妖脱士

52、第51章 虎穴

　　屋内，敏妃就留了一个侍女，其他人都退下。屋子里就三个人。
　　“本宫听闻盛姑娘是息国人？不知道跟着辽儿来到大瓦后，还习惯吗？”敏妃客气地聊起了家常，还真是像个慈祥的长者。
　　“多谢娘娘关心，悦言觉得一切都很好。”
　　敏妃点点头，“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想来，辽儿对你一定是很好。”
　　这女人想打听她？悦言挑挑眉，笑而不语。
　　敏妃又瞅她一眼，继续问道：“你一个人独自来到这，家里人呢？”
　　“启禀娘娘，家父家母已移居他国。”
　　移居他国？敏妃疑惑地蹙了蹙眉。明明都死了，怎么说移居？这女子——
　　敏妃闻言缓缓起身，走到悦言身边，冷笑了一声道：“移居他国？莫非莫匆还没有死？”
　　悦言一听微微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自己。看来苍原辽为她塑造的假身分被识穿了。她居然查到了她和莫匆的关系。
　　“娘娘，我听不懂您说的什么意思。”
　　“听不懂？”敏妃仍是一脸的笑容，只是没空再和她继续玩捉迷藏。“我说你是莫匆，也就是布将的女儿吧，莫怡然。”
　　“娘娘您一定是搞错了，我叫盛悦言。”
　　敏妃犀利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她倒是很惊讶，在被自己识穿后，这个小女子居然还能够如此冷静。
　　“何必再装呢？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就是莫怡然。我就是搞不明白，你知道你的爹是因谁而死的吧？你怎么能跟着自己的仇人成亲呢？还为他抛弃了自己的家乡？”
　　“娘娘你真的误会了。也许我和那个莫怡然长得很像，但是我并不是她。”
　　敏妃闻言冷笑一声。“不要把我当傻子。”既然把她叫来了，不问清楚她又怎么会放过她。“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了吧，不要逼我用什么其他方法。”说着，她斜眼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侍女。那侍女立刻配合地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像是——刑具？
　　靠，这女人是被逼疯了吗？难不成还打算对她用刑？！！为了让她承认自己是莫匆的女儿？！是啊，这才是她的目的，这样一来，只要她承认了，莫匆在大瓦可是逆贼，那身为他的女儿，敏妃是立刻就可以将自己抓起来。而如果不承认呢——
　　悦言又瞄了眼那侍女手中的东西。恐怕是不承认也要叫她承认！！
　　这就是她找自己过来的目的！不管她是或者不是，敏妃都一定要自己承认，根本用不着跟她客气。
　　悦言怪自己太大意了，此刻后悔也太晚了，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空放还在外面——”
　　“那又如何？”敏妃得意地一笑，“他一个人能阻止什么呢？更何况你可是逆贼的女儿。”是的，只要悦言进了她的屋子。再出去，她就说莫匆的女儿。她为朝廷抓了逆贼，谁敢拦？空放即使武功再高强又怎能阻止。这样一来，苍原辽也脱不了关系。他故意为悦言伪造了身分，那么这个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悦言的背后陡然感觉一阵凉意。即使是报信给空放，等空放邀了救兵过来，只怕她也早已承不住。老天爷，用刑！那可是电视上她才见过的，那个痛苦不用体会，光想像就让她全身发毛。
　　悦言思索了片刻，强压住害怕，命令自己要冷静下来。她要尽量拖延时间。越是时间长，空放便越会感觉不对劲。
　　“怎么？还不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悦言深吸一口气，突然眼眸浮现出一丝哀怨，抬起头看着敏妃道：“娘娘，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隐瞒了。您说的对，我确实是莫匆的女儿。”
　　敏妃听到她终于承认了，得意地一笑，“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跟着苍原辽？你不知道是他害死了你的父亲吗？”
　　悦言状似警惕地看了敏妃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敏妃倒是好奇了起来，似乎这个悦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娘娘，恕怡然直言，您这次邀我过来，就是想乘机铲除苍原辽吧？”
　　敏妃微微一愣，随即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为国铲除逆贼而已。你是逆贼之女，如果苍原辽明知这点却故意包庇，自然要追究责任。我也只是一心为国着想而已。”
　　悦言轻笑，“娘娘，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您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怕让您知道我的目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要冒险的，所以我需要了解娘娘的目的是否和我一致？”
　　敏妃陡然愣住了，看着悦言一派了如指掌的表情，莫非——她——
　　“你——是为了报复才接近苍原辽的？”
　　悦言故意露出一丝恨意，沉默不语。这倒让敏妃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样才合理不是吗？有哪个女子会和杀害了自己亲身父亲的仇人在一起？不想着报复不是太奇怪了吗？可是，苍原辽岂是这么好骗的人？
　　“苍原辽竟会不知吗？”
　　“因为他爱我。”
　　看到敏妃有些不信，悦言继续说道：“他告诉了我他和我爹的恩怨，我知道他做得并不过分，但是，人有时是自私的，我不能因为我爹害过他娘就原谅他也害了我爹。每每想起，我还是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所以我假意屈服他，原谅了他，告诉他让上一代的恩怨结束于我们这一代。但是，我却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对他报仇。”
　　敏妃思索着她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对自己真是太好不过了。利用他的枕边人害死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噢？那你又是如何让他相信你原谅了他？”
　　“爱可以让人麻木。也许你不信，但是苍原辽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了便不会回头。我当初在息国故意拒绝了他。之后，独自一人冒千辛万险来到大瓦，他才算是对我放下了戒心。”
　　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敏妃不断想从悦言的表情中找到些蛛丝马迹。但是她看起来一直很镇定。
　　敏妃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帮助你。如何？”
　　“娘娘有何妙计？”
　　“很简单，我这里有一种西域传来的毒药。只要一点便可以置人于死地，并且任何银针都测不出来。”
　　悦言心中微微一惊，好一个险毒的女人。她从未想过要害人，但是对方执意要陷她和苍原辽于死地。
　　“娘娘，我以为此法不妥。您说的这个毒药我虽然并不了解，但是苍原辽这些年来走南闯北，身边又不乏奇士侠客，只怕这样的毒药根本害不到他反而暴露了我们，岂不是自挖坟墓？”
　　“哦？那你又有什么好办法？”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但也不排除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
　　悦言看着她，她本无意害人，但是对方却要讲自己和苍原辽置于死地。那么，她怎么能乖乖等死。
　　“下毒对我而言太危险，娘娘，我也不想让自己白白送命。依我之见，我可以将他独自带到一个地方，娘娘可以事先设下埋伏。即使他武功再高强，一个人也抵不过你们人多势众。更何况，趁此说不定您还可以问出圣令的秘密。之后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了，反正荒郊野外，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要引她上钩，自然要用能足以吸引她的东西，那便是圣令了吧。
　　“圣令的秘密？”敏妃闻言眼眸陡然一亮，“你是莫匆的女儿，你竟然不知道？”
　　“我爹这么多年来呕心沥血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也一心想要保护我的安危，又怎么会将我卷入是非。娘娘，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吗？”
　　要她完全信她？谈何容易。悦言自然知道这点。
　　“娘娘，我本就没想过要说服您与我合作。但是既然目标一致，我们又何乐而不为。我想，就凭苍原辽爱我至深这一点，就值得你冒险，不是吗？”她知道一旦她拿出这样的筹码，很有可能就陷自己于更大的危险。
　　敏妃闻言轻蔑地一笑。老实说，要她相信苍原辽这么一个人物居然会钟情于一个普通女子，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悦言却突然望向窗外，笑着说道：“娘娘你今日如此唤我过来，一坐便是一个下午。您难道真的不怕苍原辽吗？”
　　“哈，我又没有拿你怎么样。再说了，就算拿你怎么样了，他还能冲进来对我兴师问罪吗？”敏妃的笑容还未保持一秒，下一刻，门被突然“嘭”地打开，这冲进来的不是苍原辽又是谁？
　　只见他满脸的怒气，毫不顾忌什么礼仪规矩，一冲进来就直奔悦言，确定她安然无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敏妃的身上，而他的目光简直冷到极点，让敏妃不觉打了个冷颤。
　　“我想娘娘应该没有什么再要和我的妻子说了吧。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说完，拉着悦言就立刻走了出去，丝毫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敏妃呆了半晌，直到两人已不见了身影才稍稍缓过神来。
　　这时，苍原流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在里屋听着一切。
　　敏妃看了儿子一眼，渐渐平静下来。
　　“你觉得那个莫怡然说的话可信吗？”
　　苍原流看着窗外两人离开的背影，缓缓开口道：“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两点，第一，她一定是莫匆的女儿。第二——看来苍原辽是真的爱上了她。”
　　敏妃闻言点点头，就凭这两点，就值得他们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