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援手 ...
-
隔天，莫稀琳照常上班，接到黄蓉蓉的指令：产妇在出院前由接生者去探望一次，看伤口愈合情况及宝宝的情况，这是惯例。且，昨天的不安让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若不是她赶着整理她的‘秘密基地’，早去证实了。
产科护士梁雨和莫稀琳也是同一批进院的。她趁更衣室里无人时偷偷跟莫稀琳交头接耳：“小莫，昨天你接生的3号床产妇刚转到我的管床，今早我帮她消毒XX貌似看到里面还有纱块还是什么的。你赶紧去看看吧，早上医生查房若是被发现的话处罚很大的。”
她心一惊，果然还是来了。幸好梁雨和林晓斌一样单纯，不然她应该是告发自己了。
她发自内心的感谢，换上衣服带瓶消毒液和手套便去3号床。路上碰上已经检查到2床房间的医生。
怎么办！怎么办！虽然她想好了怎么和产妇交流检查，但是医生已经到隔壁，来不及了！一想到莫爸爸莫妈妈失望的眼神，她六神无主，焦虑不安。
“稀琳，你怎么在这里？”早上上班路过的安承雅看见莫稀琳在楼梯转角又是想撞墙又在跺脚，忍不住询问。前夜的失败让他受了点责罚。昨日休息，一直在调查此事。
“我……我……”莫稀琳看清来人刚想溜，转头一想，又回头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直直盯着他。
平时她看见他跑都来不及，今天怎么回事呢？被她看得发麻，问：“出什么事了？”
她左顾右盼，凑到他耳边焦急的说：“昨天我接的3号房产妇，纱块似乎没有拿出来。帮我帮我帮我！！”
纱块没有拿出来？他惊讶了一会，探头看见查房的女医生正准备进3号房，而莫某人正准备晕菜过去。
他挂上招牌微笑优雅的走过去，打招呼：“玲玲，早上好。”
被称作“玲玲”的女医生刚扭动手柄，看到温柔的来人之后立即迎上去一脸花痴的说：“安医生，早上好~~(*^__^*) ……”他是外科的医生，也是脑科的医生。平时很少来产科楼层的，除非是偶尔看莫稀琳。一想到那个女人和他走那么近，在心里强烈地鄙视她！
“啊嘁——”在楼梯口躲藏的某人狠狠地打喷嚏，是感冒了吗？近期总是频繁打喷嚏。
安承雅继续魅惑道：“里边这个似乎是我一个同学的亲戚，托我来探望的。玲玲是准备查房吗？”
“啊~查房呀，这事不急不急，我先去看别的床位也可以。真的！”
莫稀琳偷偷瞄了一眼这个花痴女人的表情，两个字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傻X。
“那先谢谢玲玲医生了。”安承雅和她虚讲几句便把她哄到别的房间了，他走到傻眼的莫某人跟前邀功道：“怎么样，你想如何感谢我呀？”
要不是人家变成这样，凭她以前的姿色也可以去诱惑女人的！她在心里呐喊。
“嗯，真的很谢谢。”这句话是她最真心诚恳的感谢。
“就一句话想打发我呀？”
“……那你想怎样？”
“请我吃顿饭。”
“再说再说吧。”她随口回应，抱上东西直冲3号房。再啰嗦下去女医生就出来了。
敲敲门，得到回应的莫某人便推门进入，还好屋里只有产妇正在喂奶。
她清清喉咙，刚想发表想好的台词，产妇越过她兴奋道：“医生，你是来查房的吗？”
医生？她疑惑的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安承雅正倚在门口。他在暗处抛个媚眼给她，道：“抱歉，我不是你的主管医生。”
“不要紧不要紧，你也可以帮我检查的，真的！”产妇强烈要求，莫某人怀疑若不是她怀里还有一个小宝宝，她可能就冲到门口拖着他不放了。
安承雅微笑的看向莫某人，眼神示意：“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帮忙？”
莫稀琳白眼相对，谁让他进来搅局的？可恶！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好吧。”安承雅微笑的点头进来，在莫某人的帮助下脱下来娇羞羞产妇的裤子。
安承雅微笑道：“你出血还有点多，我帮你掏掏血块吧。”
“嗯。”产妇红着脸点头。
听着她的呻吟，莫某人抱着宝宝的疙瘩都冒光了。
安承雅的眼底一沉，掏出被血渗透的红块，是纱块，一共5片。他微笑道：“已经可以了哦。”随后收拾下边的残物丢到垃圾桶。
显然是有人后面再塞进去的。因为她没有裂伤，不需要塞纱块进去阻挡血路缝合的。她在心里冷笑，表面柔声问：“昨天生完感觉好多了吧？”
“是呀。”产妇笑着回应，不用缝合又有个大帅哥帮忙检查，她都快上天了：“后面护士给我打针我就得睡了一会，醒来感觉好多了。不然前几天肚子痛得睡不着，整个人浑浑沉沉的。”
果然是证实了她的猜测，好在她运气好。有安承雅在场她也不会继续问下去，她余光可是看到安承雅眼底的冷意。她轻笑着解释：“每个产妇生完都要打针的，不然子宫收缩不好出血会更多的。”
再随意聊几句，莫某人和安承雅便推出房间，似乎他也有些心事。
“真的太谢谢你了。”莫某人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管安承雅是因为什么而帮忙，都是帮了忙。
“那我可要等你的大餐了。”安承雅也不吝啬道。
莫稀琳刚想搪塞过去，便听到楼下传来焦虑的跑步声。
“小莫，小莫。”梁雨边喊边上楼。
“唉，我在。”莫稀琳也快步走向楼梯，估计是有重要事情。
“小莫，下面刚转来一个患有精神病史的孕妇，第二胎，宫口已经开到6cm。产长去学习了，另外上班的同事去接待领导了。只有小斌和你在，她在守着你赶紧下去。”
“好！”虽然自己还不清楚应该怎么接这样特殊的孕妇，但还是先到她旁边心里才踏实。她刚走两步，想到安承雅不仅是外科医生，对脑科也有研究，不如请他一起会有些把握。
她回头的时候，看到安承雅的俊脸已经没有了笑意，陌生的情愫也不像阴狠毒辣的他，眼底是一片无底洞的深邃。他在思考什么？或者说，他在回忆什么？
“安医生，我能否请你到产房会诊？”莫稀琳认真道。这个时候没有那个杀手安承雅，也没有神偷黎澜，只有一个医生一个助产士的职责在叫嚣。
“好，我随你去。”安承雅也认真地点头，三人快速冲向产房。
待产区比想象中的还糟糕，几个待产的孕妇被送在同一间，患有精神患者的孕妇在单独一间房，房里的林晓斌、玲玲医生与蒙语架住她的左右，不让她翻下床。
“先来支安定。”安承雅帮忙压产妇的脚，立即下令，梁雨转身刚想去领药，他看着蒙语道：“蒙语，你去。”
蒙语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让梁雨接手，自己出门执行医嘱。
“莫稀琳，赶紧做手术准备送上手术室。”玲玲也命令道。
莫稀琳皱皱眉，还是硬着帮产妇检查宫口情况，宫口已开完。她道：“来不及了，宫口开全。”
这时，宝宝的胎音基线已经从超高的基线低到超低值，众人都傻眼了。
玲玲急了，产妇力气大得惊人，总是想从床上翻下来，因痛苦嘴里嚷嚷着什么也没人懂。她急得快哭了，一直不停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若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啊！”
莫稀琳冷静下来，边重新消毒边说：“小斌，帮我开包准备。”
“你疯了！”玲玲惊呼，这个女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林晓斌一惊，声音有些颤抖：“小莫，你要想清楚啊。”若是出了状况，别说是工作丢了，连牢都有可能坐。
“不要紧，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这些了。”莫稀琳坚持道：“帮我准备，可以吗？”
林晓斌不再说话，动作麻利的帮她准备东西。
安承雅的冷毅的薄唇紧拧着，看着因痛苦而挣扎的女人，眼里饱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妈妈，妈妈。”用物准备好的莫稀琳对着产妇大声道，仿佛她听懂似的含泪看向声音的来源。
“新妈妈，你想要你的宝宝吗？想要的话你就配合我用力下来，好不好？”莫稀琳隔着无菌布料轻抚她的肚子，似乎暂时缓解她的不安。
产妇愣愣地看她，接受她的善意。
莫稀琳继续道：“我们把你的手放开，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乱动。你宝宝的处境很危险，知道吗？”
随着又一次的宫缩来临，产妇不再大喊大叫乱翻身，听话地不扭动。而压着她的三个人也下意识地放开手，并且拿来复苏工具、辐射台，准备抢救宝宝。
沟通完成。
“来，新妈妈，用力下来。”莫稀琳放手进去诱导道：“对，很好，加油。”
宝宝也很争气，在她的努力之下几分钟就来到世上。是个小弟弟，肤色苍白，没有活力。
莫稀琳剪了脐带赶紧放到辐射台上，再回到产妇的身边，看他们有条有序地抢救宝宝。
产妇也想起身去看小孩的情况，被她制止了：“新妈妈不急着起来，让医生抢救好不好？”
看她还在犹豫，她继续道：“待会我们拿宝宝给你看看，好吗？”
产妇这才信任的听话一动不动地盯着辐射台上的小身影，眼里飘渺着不现实的幸福。
莫稀琳检查完毕，没有裂伤，收拾好东西下台。
今天的安承雅很给力，没有活力的宝宝在他手里，挣扎了几下就开始有断断续续地哭声,嫩嫩的皮肤逐渐转红，四肢开始活动。因为那两个妞拿注射器或者听诊器的手还在舞蹈。
众人听到越哭越大声的宝宝终于了一口气。
辐射台放在产妇的旁边，她嘴角咧着笑逗宝宝；莫稀琳与安承雅也站在辐射台的旁边观察，预防产妇精神病发作；梁雨和林晓斌站不稳了，两人软绵绵地到更衣室喝水压惊。
安承雅看宝宝的表情很温和，而看产妇的眼神很纠结、压抑，接生的时候，他的表情很难过。尽管隔着一个镜片及掩饰的功夫，还是被莫稀琳眼尖的探到深处。
是的，安承雅与前世的自己，是同一种人。
这个时候，她有些心疼他。因为现在的她，有点幸福；他，却始终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援手
